復賽,五百進二百五。蘇綾見對方連隊標都沒掛,UI上的笙旗一片空白,想來是那個大學宿舍隊,打過初賽遇上了自己這家野雞戰隊。
依舊是秦先生掛野,蘇綾一保四的戰術,BAN選完地圖,蘇綾依舊將選圖的主動權完完全全交給了對手。
“這次我掛后,你們看著辦。”蘇綾由于失去了【見習神巫】的頭銜,治療效果遞減下初補不再那么IMBA,決定放養這幾個都需要團隊資源的近戰DPS。
地圖名稱:虛幻澤國。
地形為一大片泥沼與瘴氣森林組成的復雜林地圖。由GM介紹的說法,這兒的瘴氣有神經毒素,可以讓玩家出現發現敵人的幻覺,甚至產生海市蜃樓的效果。
而隊員休息室三分之一酒吧里有這種毒氣的解藥,但最多只能持續十分鐘,隨后會產生抗藥性。
而且蘇綾也沒了【速食妖】的食物增益,想擁有二十分鐘效果的毒氣免疫也成了空談。
蘇綾卻沒想過對方為什么選擇這張圖。
在她看來,對方可能擁有特殊的解毒手段,或者輔療職業有長到可怕的藍條,可以經常保持清潔術驅散狀態。
但是她想錯了。
對方就是一支宿舍隊,瞧見新月正規的隊徽與笙旗時,心中就已經虛了一半,所以才決定選這張視野環境都極其惡劣的圖,準備碰碰運氣。
從比賽開始秦先生一馬當先莽出去看貼圖的摸魚行為之后。蘇綾就掛在隊伍后邊兒,在這種環境下,武鳴的劍棺難以布置,差不多屬于整個棺材都泡水里的狀態,說不定一場打下來他背上的靈柩就得壞,而丫頭背著幾把大劍也是舉步維艱,一邊把解毒草往嘴里塞,反倒天子是走的最快的那個…
因為,游俠天生能爬樹,而且樹上跑的還挺快。
由于隊內依然保持全瞎無偵,在跑了將近十分鐘路,解毒草用光的時候依然沒瞧見敵人在哪兒。
這特么就很尷尬了。
途中天子還差點兒把迷迷糊糊迷路逛回來的秦先生當做敵人,差些一刀過去削掉了猛男的腦袋。
秦猛男一個狗滾泥坑熟練的讓自己變成了非洲人。
“怎么還帶砍隊友的,二五仔啊?!?br/>
天子倒沒覺得自己哪里不對了,秦猛男出去溜達一圈回來身上全是泥,誰還認得啊。但是嘴上說不過去,只得鼓著腮幫子氣嘟嘟的。
秦猛男疑惑一會,又問道:“你們沒吃藥?。俊?br/>
丫頭看著四周大樹葉片中散發出來的粉紅色瘴氣與若隱若現的敵人身影,幻覺侵蝕了雙眼。答道:“吃光啦?!?br/>
秦先生又看著一臉淡然的蘇綾。
“她怎么沒事兒的?”
蘇綾答:“跟著武木頭走不就OK了,人家瞎,又不是聾,GM都告訴你們只夠十分鐘,還用在趕路上豈不是智障?”
天子突然覺得自己和丫頭玩了兩天智商突然下降到一個非??膳碌乃骄€上,竟還不了口。
武木頭雙眼和開了閃光燈似的一閃一閃,這是開關【真實視界】的信號,
“找到了?!蔽澍Q道:“就在前面。”
蘇綾:“開工!拿到人頭最多的如果不是我,今晚去水手再吃一頓?!?br/>
3:14 S
海鮮的誘惑力有多大?蘇綾不知道,不過從丫頭懇求秦猛男把自己扔出去的舉動來看,她的決心還是很可怕的。
蘇綾存了許久的解藥啃下肚,看清那幾個守株待兔的高中生模樣時,不由得一陣竊笑。
“這不是小路同學嗎?”
陣容非常中庸。
戰法牧,帶一輔一偵。
輔助打扮上看來是個歌者,唱起凱爾特歌謠的時候可以認定屬于北歐那邊民風淳樸的小眾職業。
而偵查則是常規的盜賊,雙持短劍,還是個戰斗賊。
不過這環境也就別提偵查了,人家一開始就沒動過,等著新月幾人來找他們,想法非常聰明,打一個地圖自帶的DEBUFF時效差,以無毒狀態打蘇綾隊中幾人的帶毒狀態,如果新月不來找,那就保平。
看來這也是他們避過強隊,成功晉級的原因。
只見隊里倆妹子上去頭暈眼花,完完全全認不清敵友,蘇綾掛后刷血,將陽光大道換給了丫頭,亂成一坨稀泥的近身戰局中,天子和丫頭像是殺紅了眼的莽夫一樣,因為幻覺無法辨認出身邊的人,情況非常糟糕。
而秦猛男混在泥里,那一步一停的動作像極了…
這么說吧,就像是在摸魚,沒錯,慢慢的…慢慢的…陰過去。
在后方找到對著天子和丫頭一陣狂轟濫炸的法爺,還是個火法,一個拳擊先打掉了他的兩顆牙,順帶沉默六秒,同時出一手撂倒,防止對方喊出聲。
疲于應對天子丫頭一長一短前排敵我不分攻勢的主T和牧師完全沒注意到…
自家法爺已經泡在沼澤里,咕嚕咕嚕冒著泡。
一旁的歌者看傻了眼,還沒反應過來,那泥人模樣的秦先生讓他還以為遇上了副本自帶的野怪,怪嚇人的。他愣了一秒多鐘才把口琴換成了主武器,準備上去救一手。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他沒通知隊友。
秦先生頭也不回手臂上的小鋼盔一個彈反甩出去,歌者手中的伊麗莎白刺劍應聲而飛,剛才一直唱戰吼耗了不少體力,現在完完全全被打進氣絕。
自家隊里的戰斗賊處于潛行狀態,準備去偷對方的牧師,誰也沒想到一個猛男正在進行無聲的處決。
當溺水的法爺透支了綠條也進入氣絕時,秦猛男踩著他的臉,掏出背上的巨雞腿砸出了璀璨的水花。當即法爺一命嗚呼。
而一旁的歌者剛從氣絕中緩過來,又準備抬手偷襲時。
梆----
秦猛男心算完硬直時間,又一個彈反讓他罰站了三秒,恢復體力,緊接著又踩著歌者的胸口使其倒地,眼睜睜看著處決結算。
突如其來的兩聲隊友陣亡提示讓前排坦克亂了心神,甚至產生了退意。
“打殘局!先跑。”
產生這種想法時,兀然戰局上產生了劇烈的變化,天子和丫頭的幻覺特效同時將對方看做了敵人,而丫頭一手可怕的大劍旋風斬直接帶走了天子。
【鏡花水月】的特效只能抵抗第一次傷害,并不能防住多段攻擊。
而丫頭那貧弱的身板蘇綾血都刷不上來,讓主T戰士一手飛斧投擲帶走,正中腦門。
場上現在是3V3,不…2V3.
武鳴爬樹爬了半天沒上去,完全沒地方駕劍棺,而且不駕那口棺材,他全敏的畸形屬性讓劍棺的超負重拖累著,沒法發揮出戰斗力。
自己這一方是戰士帶牧師,對方那頭也是戰士帶牧師。
兩條光明大道同時亮起,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早早摸到蘇綾身邊的小戰斗賊一手腎臟暴擊出去,叫蘇綾用燭龍愁反制擋了個滿懷。
在對方不可思議的眼神下,盜賊和蘇綾零距離臉貼臉互相對視著。
蘇綾:“你傻啊,潛行走過來踩泥地里那么大的水聲和倆褲腿印,真當隱身等于無敵?。俊?br/>
不等他交出消失或替身脫離,蘇綾一拳打在那腦袋上,只聽見清脆一聲“咔嚓”
他進入了氣絕骨折雙瀕死狀態。
隨后蘇綾給他來了個正骨手術處決。
現在是2V2了。
結果可想而知,秦先生在有奶喝和無奶喝的情況下,是兩套打法,兩種風格。
前者是莽,后者是偷。
現在那個莽夫騎在對方奶的頭上,單持雞腿和小鋼盾,精準的彈反架住對方防戰的每一下救援攻擊。
他的基本功強的可怕。
而兇猛的棍棒抽打在對方那牧師身上看的蘇綾心中一陣過癮。
“奶我!奶我!奶我!奶我!”
只見秦猛男突然一下跳出戰圈,狼狽的樣子滾成了泥球,蘇綾抬手一個陽光長存,他又生龍活虎莽了進去。
不消一會,蘇綾看著對方牧師身上漸漸消退的毛刺和光芒,才知道秦先生應該是遭遇了反傷類道具的針對。
蘇綾托著下巴看戲:“嗯…還不錯?!?br/>
一旁武鳴還在爬樹,場面一度非常詭異。
“等等,我馬上好啊,領隊。”
砰---
蘇綾的槍口冒著青煙。
【您的隊友無名已陣亡。】
“哈!菜就是原罪!”
秦猛男得勢不饒人,帶著治療術的光效終于打死了敵方牧師。
而剩下的戰士也成了強弩之末,發起投降投票。
秦猛男在這場拿下三殺,可謂出盡了風頭,滿臉得意的神色回來邀功。
“一群彩筆,不能看的,怎么可以這么菜?!?br/>
蘇綾面無表情:“對著我身上的陽光長存還有治療術紋身以及你剛才喝掉的大回復瓶子再說一遍?!?br/>
秦猛男尷尬。
“哎呀,朋友~不要在意細節。”
蘇綾:“你的意思是以后我沒有法術書還得把其他回血咒文往屁股上畫咯?”
秦猛男:“這不是挺好的么?一眼就能認出你。”
蘇綾當時就驚呆了。
“你這手靠腚認人也是和武木頭學的吧!?沒誰了!”
傳送回隊員休息室,還有雙方隊伍最后的互動環節,也就是魔方社交里的交友環節,上次比賽那開掛隊伍態度過于惡劣,想想也是,開了自瞄還打不過,不能做朋友了呀。
說出來都丟人。
這次宮小路那幾個同學紛紛坐在三分之一酒吧里,小年輕帶著好奇的眼神看著一干新月的成員。紛紛私下里說著自己的看法。
而為首的那個宮小路的“小男朋友”,也就是主T位,對新月的秦先生與蘇綾最感興趣。
秦先生的坦克位打的非常兇悍,而只用彈反就搞定了大部分傷害這點很可怕。
對時機的把控堪稱完美,見新月的領隊出現,那大姐姐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沒想太多,小年輕上前去怯生生打了招呼。
“你好…”
蘇綾:“喲!你也好?!?br/>
一旁隊內看起來更內向的牧師也湊了上來,以自家盜賊偵查位的答案來看,對方的牧師可能非常強。全程沒有多余的治療溢出,甚至自保這點上,她的生存能力是自己遠遠不能望其背的。
“請問…”
蘇綾指著自己的鼻子:“蘇綾?!?br/>
小牧師點點頭,那潔白的神職人員兜帽跟著一搖一晃的。又覺得有點兒失禮。
“哦!我!梧桐樹。”
報上ID后,又向蘇綾發去好友申請。蘇綾很感動,然后點下了拒絕。
小牧師一下子急了,又連忙說道:“我就想請教一下…你們都是職業的對吧?”
蘇綾:“對!我們都是職業的。所以,不能隨便加好友?!?br/>
一旁秦先生已經收獲了一個小粉絲,順道把那防戰的好友給加了,還發了一段神秘代碼。
【唯一指定郵箱,XXXQUIN33.,高雞粉絲群號:XXXXXXX】
蘇綾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陣疼。
見小牧師還不死心。蘇綾決定說一個謊。
“其實…我是個拳師?!?br/>
當時她來了個白鶴亮翅,看的梧桐樹一愣一愣的。那身旗袍還挺好看,帶著兩條大花臂頗有黑道風范。
“太丟人了?!鼻孛湍型铝藗€槽:“你退群吧。”
“總之…”小牧師不太敢確定:“新月,我記得了?!?br/>
聽語氣還挺想找回場子?
在這段小劇場過后,新月成功穩步挺進250強中,而隊中的短板卻出人意料的暴露了出來。
那就是武木頭。
武木頭的適應力太差了。幾乎差到了極端。對地形的要求,以及視野擾亂的抗性極差。而且就算打出來他想要的BLD(技能裝備組合簡稱),效果也差強人意。
“武木頭,你的技能列表里除了劍士的基本技能,聚氣,還有減傷和解控以外,剩下什么?”
蘇綾得確認他的可能性。
只見武木頭臉不紅心不跳的答道:“自絕經脈?!?br/>
當時新月幾人都沒說話。
這種沉默的氛圍直到晚上去水手海鮮時,才漸漸消散。
蘇綾挺難過的。
仔細想想,更難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