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再繼續(xù)說什么佑熙聽不下去了,她后退著身體,后退著遠離了皇北天和苗青的聲音。
回到了房間,緊緊地關(guān)上了門,原來苗霸天下藥不是因為他的玩性大,而是想要皇北天娶他的女兒。
這才是下藥的真正原因,而皇北天竟然沒有告訴她,心里說不出的難受來。
佑熙失神的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一遍遍的想著他們的對話。
苗霸天選皇北天做門主,怎么會不留一手,先是下藥,讓他只能和自己的大女兒苗紅一起。
又只給了皇北天一半的權(quán)力,這樣皇北天情勢所逼之下,定會娶苗紅的。
苗霸天想必認為,男人沒有圣人,無法抑制身體的欲望,情欲或者權(quán)力的欲望。
這兩種東西,不擁有則罷,一旦碰了便欲罷不能,想要更多的權(quán)力,欲望無限擴張……
他依然隱瞞了她這些事,佑熙心中說不出的失望,倒底是坦誠相對是正確的,還是留給彼此一個私人空間是正確的。
他的一切,她都需要知道么?
佑熙正想著,門被打開,她轉(zhuǎn)頭,看到皇北天進來。他的臉色不太愉悅,想必和苗青的談話影響的。
他走到她身邊,伸手摟住了她的身子,讓她靠在他身上,“我回來了!”他低低的說。
“一切都順利吧。”佑熙落寞的問。
“一切順利。”
“北天……!”
“什么事?”他將她拉起來,擁緊在懷中。
佑熙期盼的眸子望著他,低低的道:“我們離開這里好嗎,不做門主,不要復(fù)仇,去看看北雙他們……”
“怎么又說這種話?”皇北天皺眉,不懂佑熙的心,他們不是說好了么,達成共識了么?
“我……我只是覺得,每天過這樣提心吊膽的生活,我擔(dān)心會失去你……”苗青的話一遍遍的在她耳中回蕩。
皇北天拍了拍佑熙的背,安慰道:“別怕,我不會有事的。”
佑熙沉默了,不再說什么,心中卻想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只是怕失去,便想用自己的想法左右他。
可是……皇北天走的,真的是一條不歸路,她怕為了報仇,皇北天會娶苗紅,也怕失敗的那一天,不敢想以后……
希望……她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因為剛才北天拒絕了,那樣斷然的拒絕。
她要有信心,只是依然無法釋懷,他隱瞞著她……
“門主!”
就在兩人默默無語之時,門外傳來了一道恭敬的聲音。
皇北天和佑熙緊擁著的身體分開,佑熙站在了一邊,皇北天則道:“進來!”
“門主、夫人!”那人進來,佑熙看著面生,似乎沒有見過。
“事情辦的怎么樣了?”皇北天問的有些急切,竟然向前急切的走了兩步。
那男子眼神一暗,拱手道:“啟稟門主,北雙和她的夫婿,屬下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送往了安全的地方,其余的家眷,屬下已經(jīng)大點好了,不會吃多大的苦。”
“那我的母親呢?”
“老夫人她……”
“她怎樣?”皇北天著急的問。
“老夫人早就在發(fā)配邊關(guān)不久后便病逝了……”
那人的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震的皇北天和佑熙,心碎。
皇北天身影不穩(wěn),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娘親……!”
“門主節(jié)哀,屬下先行告退!”男人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皇北天則痛苦的想要死去,終究還是晚了,晚了,他的眼中閃著淚,慢慢落下。
突然的站起來,抽出腰間的佩劍,胡亂的砍著桌椅,發(fā)泄的怒吼,“狗皇帝,凌嘯陽,鎮(zhèn)北將軍我要你們死,我要你們死……!”
如此狂亂痛苦的皇北天,佑熙第一次見到,她怕他傷了自己,想要跑上去制止他瘋狂的舉動,卻不料劍尖唰的一聲,在她手臂上劃過,衣衫劃破,肌膚滲出血跡來,佑熙痛的皺眉,低低痛呼了一聲。
這是他第一次傷她,雖然不是故意的……
看到佑熙胳膊上的鮮血,皇北天痛苦混亂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他手中的劍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上前抓住佑熙的手臂,慌亂的道:“佑熙……對不起,我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佑熙搖頭,“沒事,只是小傷,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北天,難過的話,想哭就哭吧……”母親死了,他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而母親的不幸,和他們兩人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
皇北天的痛她能理解,因為她的心也在痛,那么皇北天要比她痛上千萬倍。
皇北天抱著他,痛苦不已,只是他沒有哭,流過的淚痕還在臉上,眼中卻再也流不下一滴眼淚,他的悲哀化作了滿腔的仇恨。
他要皇帝死,要凌嘯陽和鎮(zhèn)北將軍死……
佑熙在房間里供上了皇北天母親的牌位,希望老人家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自從皇北天知道母親死了那一天后,連著幾天沒有出現(xiàn)在佑熙面前。
也好,因為他們兩人的心都在自責(zé)和痛苦中煎熬,親人受苦的受苦,死的死,去的去。他們還有臉親親熱熱的相互安慰彼此的傷痛嗎?
不,佑熙做不到,皇北天也做不到,佑熙給皇北天時間,給他舔舐傷口的時間,不出現(xiàn),不打擾。
佑熙在牌位前燒了香,磕了頭,起身,心中一片哀傷,那個英明而堅強的女人,總是鎮(zhèn)定的女人,就這樣沒了。
她連唯一的兒子都沒見到,走的時候該是多么的凄涼,皇北天的心又是多么的難受。
佑熙不敢想,這樣沉重的罪責(zé)壓在他們之間,他們還能放開心扉去愛彼此嗎?
“人都死了,再叩拜,有何用!”
一道不善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佑熙回頭望去,見苗青走了進來。
苗青的嘲諷她懂,淡漠的看了苗青一眼,“有事嗎?”
“你真的愛門主嗎?”苗青沒有回答佑熙的問題,卻是突兀的問了一句。
佑熙瞇眼,“苗姑娘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苗青一雙杏眼盯著佑熙,淡淡的道:“哦,隨口問問,我只是覺得,你若是真的愛他,就該離開他。”
佑熙輕哼了一聲,淡笑,“我自己的事自己會決定,不勞煩苗姑娘費心了。”
“你看不出來嗎,你的存在只會帶給門主痛苦,讓他左右為難,甚至你只能躲在這里,什么忙也幫不上,門主母親的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你們的愛情,建立在別人的痛苦和死亡上,你怎能安心,門主在痛苦自責(zé)和你之間的夾縫中,痛苦不堪,你忍心嗎?”
佑熙的心刺痛,是的,這個問題,一直揪著她和皇北天的心。
他們的愛情建立在別人痛苦的基礎(chǔ)上,所以他們彼此痛苦自責(zé),卻從來不將這個事實這樣血淋淋的擺在眼前。
苗青毫不留情的話,戳破了她和皇北天面前的那張紙,讓佑熙的臉色慘白,她努力的壓抑自己的痛苦和不安,“你以為這樣說就能破壞的我和北天嗎?即便是罪責(zé),我自己會承擔(dān),苗姑娘不必費心了!”
“好,如果你能心安理得的繼續(xù)愛下去,我無話可說,可是,這個仇,門主一定要報,而你能做什么,能幫什么,只有門主和我姐姐成親,他才能完全掌握大權(quán),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不是姐姐心軟和門主意見一致去救你,你能出來嗎?那么多弟兄犧牲,只為救你這樣一個沒用的人,值得嗎?”
佑熙被苗青的話,逼的心碎痛苦,她已經(jīng)自責(zé)的要死掉了,為什么她不肯放過她,非要這樣揭開別人的傷疤。
她蒼白著臉道:“闖入皇宮,真的只為救我嗎?我是天真了點,可是我不傻,你們?nèi)绻麤]有別的目的,會為了一個無關(guān)輕重的我,殺入皇宮?”
“看來你還有些可取之處。”苗青一笑,“門主自然是一心救你,我們當(dāng)然有我們的目的了,乘機行刺皇帝,也是一個機會啊,可惜了,狗皇帝防衛(wèi)森嚴,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