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外面忽然傳來霹靂一聲雷震,一道金色的閃電劃過長空,仿佛天空從中折斷。</br> 夏天就是這樣,說變臉就變臉,剛剛還是晴空萬里,轉眼變烏云密布,風起,狂風大作,雖然說不上飛沙走石,也吹的玻璃咔嚓咔嚓作響,緊跟著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轉眼變成了潑天大雨。</br> “話說到這份上,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你就是我下一代的家主,我現在就把藥方交給你。”藍海平熱淚盈眶的看著向寧:“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顧我的兩個孫女,拜托了。”</br> “不,我非為藥方而來,我來只為復仇!”</br> “轟隆!”天空之中驚雷一聲接著一聲,向寧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我的父母兄長,不能白死,我要把你的徒弟挫骨揚灰,我要把盛世美顏藥業集團,連根拔起,我要殺光他們,我要殺光他們!”</br> “不一定就是他們做的啊。”藍海平激動地說。</br> “我會調查清楚地。可是,您剛才說,云家的老爺子云光祿,他并不知道藥方的秘密,又是怎么回事兒呢?”</br> “很簡單,因為他人品太差,上一代家主看不上他,這是海城人所共知的事情,所以,云家的大部分財產全都在當時的孫少爺云嘯天的手上,云光祿只是個擺設而已,他們父子的感情,一直貌合神離。這事兒,老一輩的人都知道。”藍海平冷笑了一聲,似乎對云光祿的為人非常不恥。</br>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外面的風雨吹打了一個小時了,還沒有停止的跡象,大家都是心事重重。</br> 而就在這個時候,向寧的電話響了,而且是那個特殊的號碼,所以他趕緊接聽:“出了什么事兒?”</br> “啟稟王爺,王妃出事兒了。”</br> “你們是吃干飯的嗎?”</br> “這件事情我們管不了,因為云家的老爺子云光祿回來了,他一回來就召見了王妃,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非常憤怒,現在王妃的處境很不好!”</br> “我馬上回來。”向寧立即跟藍家的人告辭,說自己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也沒說什么事兒,就火急火燎的冒雨跑了出去。</br> 因為下大雨,他也沒騎電瓶車,直接搞了滴滴打車,然后前往云家的別墅去了。</br> 大街上,狂風驟雨,吹起無邊落葉,僅僅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樹枝斷了,草地歪了,馬路上的水淹沒了半個車輪。</br> 好大的一場雨呀!</br> 向寧心里也是狂風驟雨。</br> 而此時,云家別墅!</br> 云家老爺子云光祿,正倨傲的坐在正堂的一把太師椅上,云天翔,云天澤,還有她的兩個女兒,以及孫女孫女婿等親人,都聚集在他的身邊。</br> 云光祿是昨天晚上趕回來的,一回來就聽說家里出了大事兒,不但死了孫女,還死了兩個兒媳婦,并且聽說有人虧空了公司里十幾個億,去拍賣會上買了無數的古玩和首飾。</br> 所以他連夜的召見云家所有高層,并且派人緝拿了首席嫌疑人云清雪。</br> 本來云清雪在殺神軍團最精銳的戰士嚴密保護之下,風雨不透,就算是一根針也插不進去。</br> 可是這次不行,殺神軍團的人知道是云家的家務事,而且云家的人當時也沒有動粗,只是請她去一趟,說是爺爺召見,云清雪自己也非常順從,所以他們躲在暗處,沒有敢參與人家的家務事。</br> 可是當云清雪剛剛到了云家的別墅,云家的所有人全都變了臉,他們開始口誅筆伐,對云清雪各種指責,殺人放火,不肯披麻戴孝也就罷了,最可惡的就是貪污公款,而且還在背后搞巫蠱之術,詛咒自己的爺爺早死,想要謀朝篡位。</br> 云光祿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就選擇相信了他們的話,讓云清雪跪下回話,問一句,答一句。</br> 云清雪哭了一夜,本來她以為,自己受了這么多的委屈,而爺爺以前是最疼愛自己的,現在終于有人回來主持公道了,卻沒有想到,爺爺突然變臉了。</br> 此時,外面仍然風狂雨驟,云清雪已經在地板上整整跪了一夜加一個上午,兩條腿都動彈不得,人也快要暈倒了。</br> “我再問你一遍,你招不招,還不快點把貪污的錢交出來嗎?”云光祿面沉似水,震聲問道。</br> 云清雪根本什么都沒做過,你讓她招認什么啊?</br> 什么虧空了十幾個億,什么殺死了李家的公子,還有云小雨,什么殺掉了兩個嬸嬸,還搞了巫蠱之術,詛咒自己的爺爺,簡直子虛烏有。</br> 她唯一承認了的事情也就是向寧真的把二叔和三叔給揍了,而且還送進了防衛署,但那也是他們自找的啊。</br> “還敢狡辯,膽大妄為,十惡不赦!”云老爺子勃然大怒,厲聲斥責:“不孝孫女,我要你何用,若不是看在你死去父母的份上,現在就按照家法處死你,不過我還會再給你機會,也是最后一次,給我出去跪著。”</br> 可是外面此時,狂風驟雨,都能把人給吹飛了,張開嘴巴,雨水都能把人給灌死,如何能出去跪著啊。</br> 云清雪嗚嗚哭泣,俏臉低垂,眼圈紅腫,心中委屈,無以復加:“爺爺,孫女不孝順,讓您老人家傷心了,可是——”</br> “豈止是傷心嘛,我看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你還敢詛咒我,我已經八十歲了,你也忍心,你就是一匹狼!”云光祿繼續口出惡言。</br> “去吧,去跪著吧,我知道你沒有殺人,那種事情,我自然找別人算,但是你貪污的幾十億,必須還回來,當然,你可能還貪污了別的東西,也要一起還回來,不然,你就跪著死在外面吧。”</br> “我讓你死,你不死,就是不孝!”云老爺子,倚老賣老,皇帝一般。</br> “就是,像這種喪門星,對長輩不尊敬,縱容家屬殺人,這些我們寬容她,不計較也就罷了,她還敢狡辯。趕快把所有的錢全都交出來。”</br> “就是,趕快交出來,一份你的都么有。”</br> “你父母都是云家的寄生蟲,你一分錢也別想拿,貪污就更不行了。”云家的人一提到錢,聲音格外洪亮。</br> 而這時候,兩名家奴也是把云清雪抬起來,直接扔到了外面的風雨之中,并且告訴她,就在外面跪著,什么時候想通了,肯交出貪污的欠款,以及“別的什么東西”,就可以進去了。</br> 一個多小時,云清雪就這么遭受風吹雨打,她本來就身體虛弱,車禍之后,身心受到打擊,更加嚴重虛弱,這樣的情況怎么受得了。</br> 云清雪感到自己完了,虛弱了,腿斷了,被世界拋棄了,一切都在遠離他,大雨的聲音漸漸遠去,心想就要和這個世界分開了吧,腦子里混混沌沌的,想要睡著。</br> “清雪!”</br> 一聲呼喊忽然出現在她已經混沌的世界里面,她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乞丐的聲音。</br> 他怎么來了,還嫌自己受到的屈辱不夠多嘛。</br> 就不能讓她安安靜靜干干凈凈的的死去嘛。她什么也沒有了,生又何歡死又何懼,連以前疼愛她的爺爺,也拋棄她了。</br> “讓我死吧!”云清雪的聲音在瓢潑大雨中,顯得如此顫抖和虛弱,連幾厘米的距離都傳不出去。</br> “死女人,為什么不給我電話!”狂風暴雨之中,向寧大聲的呼喊,凄厲的大叫,伸手把妻子抱在了懷里。</br> “來人,叫救護車。”</br> “慢著,臭要飯的,你可來了,等你一夜了,爺爺已經判了你死刑,你去死吧。”這時候,幾名看家護院的大漢,抄起棍棒跑了過來,朝著向寧照頭蓋臉的打砸了下來,臉上充滿獰笑。</br> 向寧身上大聲的咆哮,聲音甚至蓋過了雷霆:“賊老天,你瞎了嘛,睜開眼睛看看這是個什么世界吧,你不睜眼我就替你殺光惡人!”</br> 只見那幾名大漢,突然身體繃直了,好像遭到了雷擊一樣,而后眼耳口鼻,七竅流血,而后大口噴血,躺在了地上,已經是被向寧的聲音震殺了!</br> 向寧抱著云清雪拼命地向外跑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