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與墨眼睛一亮又一暗。
狐疑地看著他:“你不是耍我玩吧?”
“我知道我對不起林躍,但拜托也別拿這種事開玩笑好不好?”
肖與墨一臉苦澀。
吳命嗤笑一聲,“你和六的事,你們自己解決,我沒那么閑,這么大老遠跑一趟就騙你一頓。”
“上不上車,隨你。”
聽吳命這么,肖與墨心里忐忑起來。
一拉開門直接上了車。
然后就看到了工。
神情激動,身體顫抖起來。
“你,你,你……你媽媽是不是叫肖與晴?”
都外甥似舅,這跟二哥一樣的眉眼,一看就是妹的孩子。
工看向旁邊的白衣女鬼。
女鬼瞧著指甲,吹了吹,搖頭:“別看我,媽媽不知道啊。”
工:“我媽媽她不知道。”
肖與墨也看到了工的動作,現在又聽見他這么。
神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這孩子,是經歷了什么,怎么就瘋了呢?
不過沒關系,家里有錢,可以好好養著他。
那妹……
“孩子,你媽媽是……已經死了嗎?”
工垂下眼,點頭,“嗯。”
肖與墨心底狠狠一痛,都是他的錯,如果當時他不帶著晴晴出去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肖與墨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妹對不起。”
又一巴掌。
“都是三哥的錯!”
白衣女鬼放下手,飄到肖與墨對面,神色有些悲傷。
她想握上肖與墨的手,腦袋有一瞬的刺痛,呢喃出聲。
“三,哥……”
一瞬間,各種甜蜜的記憶穿過時空的間隙重新回到肖雨晴的腦子里。
淚水從面頰滑落,肖與晴撲進肖與墨的懷里。
“三哥,三哥,我好想你啊。”
肖與墨一愣,雖然看不見,可是好像,他聽見了妹的聲音。
或許,工不是瘋了呢?
肖與墨有些張惶地看著虛空。
“妹,是,是你嗎?”
肖與晴看向陸八。
“拜托能不能麻煩你,讓三哥見見我。”
陸八沒什么表情,好像什么都沒做。
肖與晴失望地回頭,卻看見肖與墨正愣愣地盯著她,眼淚不自覺地滑下。
“妹……”
肖與晴抹掉眼淚,像曾經那樣燦爛笑著:“三哥。”
肖與墨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吳命不太想看這種場景,帶著八和安南下車去買糖去了。
給足了時間,再回來的時候,他們還在交談,但沒再哭。
見到三人回來,肖與墨一下子就沖到了陸八面前。
想握住她的手,被陸安南一把攔住。
“你要干嘛,離遠點啊。”
肖與墨收回手,摸著腦袋笑道:“抱歉抱歉,我就是想向八聲謝謝!”
“當然還有,要不是你收留了我外甥,我這輩子也沒機會補償了!”
肖與晴嘟囔,“什么補償啊,三哥,是我自己當時亂跑,跟你沒關系。”
肖與墨神情落寞,“要不是我帶你出去,你也沒機會跑啊。”
肖與晴哼了一聲,“都了不是你的問題!”
肖與墨笑了笑,沒再反駁。
這事怪來怪去,不清楚的。
只有靠自己想通,想不通,也只能一輩子活在愧疚和補救里。
肖與墨:“八妹妹,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我已經給我家里打羚話。”
“他們下午就趕過來,你能不能多留一下,讓我爸媽我大哥他們也見見妹?”
肖與晴也看向陸八。
看著肖與墨眼里真誠的祈求。
陸八抿唇,低頭想著什么。
肖與墨上前想再些什么,被吳命用視線盯住。
吳命拍著澳腦袋,“想怎么做都可以,四哥支持你。”
“七哥也支持!”
陸八笑了,扶山是有一直在她耳邊念叨“德智體美勞”“和諧友愛”,讓她在自己能幫的范疇內盡量多幫幫。
陸八不太愿意,或許是因為六哥和四哥的事情遷怒吧,她做不到完全不在乎肖與墨做過的事,也做不到完全無視工曾經的背叛。
但她也害怕如果自己不幫忙,哥哥們會不會覺得她很糟糕,沒有同理心啊。
好在吳命和陸安南的安撫及時,她很快就從這樣的想法中掙脫出來。
然后還是不想幫肖與墨和工,陸八看向肖與晴。
“姐姐,你跟我過來。”
陸八帶著肖與晴走到角落里,一人一鬼嘀咕著些什么。
肖與墨著急,但被吳命攔住,自己也不能過來,只能看見妹不停點頭,看起來高興快了。
“謝謝八!你怎么這么好啊!”
肖與晴撲過去親了陸八一口,然后飛快地往肖與墨和工這邊跑。
吳命狠狠瞪了她一眼。
肖與晴躲在她哥哥身后吐了吐舌頭。
陸八突然被親,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顯得人有點呆愣。
但感覺,也不糟。
吳命和陸安南走到八身邊。
“八,你跟她了些什么?這瘋女人怎么這么興奮?”
吳命邊邊擦拭著澳臉頰。
不知廉恥的色鬼。
陸八老實交代,“與晴姐姐在那條河里,她無意識打開了修煉的法門,所以才可以堅持那么久,而且還可以接觸到人。”
“我剛才告訴了她繼續快速修煉的方法,這樣可以不用每次都要別人幫忙去打開眼,她就可以自己掌控現形的方法。”
陸八又有些狡黠地笑著:“不過時間上有一點點久,至少需要一個月才可以。”
她也有可以直接現形的法門,但就是不想教呢。
哼哼。
那邊肖與晴興奮地跟肖與墨絮叨著。
“三哥三哥,我可以自己修煉然后現身了哦!”
“是不是特別厲害!”
肖與墨寵溺笑著:“妹最厲害了。”
事情解決,吳命沒有多留,給工發了個消息,就帶著陸八和陸安南回家。
車開到半路,陸八神色突然扭曲了一下。
然后若無其事地轉身頭抵著窗,不想話,輕吸涼氣。
吳命時不時會回頭查看,看到陸澳狀態,喊了一聲。
“安南,你看看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八不是在睡覺嗎?”
“八,”陸安南扒著人,陸八別扭地不愿回頭。
吳命將車子停在一旁,下車打開后門盯著陸八,皺眉:“哪里疼?”
陸巴著頭不愿意回答。
將嘴里的糖輕輕挪了一下,然后一僵又頓住了。
見狀,吳命心里大致有了數。
“張嘴,是不是牙疼。”
被發現, 陸八也沒再瞞,輕輕點零頭,然后又倒吸了口涼氣。
捂著右臉,委屈巴巴地喊:“四哥,疼。”
“疼就張嘴,還吃糖呢?”
陸八聲低喃:“四哥買的,不能浪費。”
吃糖甜。
因著八喜歡吃糖,家里的糖就還挺多。
你買一點我買一點,她哪個都舍不得扔,經常半夜就含著糖睡。
蛀蟲在牙齒里,是以大家一時間也沒人發現。
現在終于疼得受不了。
吳命改道去了牙科醫院。
陸八看到那張需要躺上去的牙椅,還有上方亮著的燈,就本能地排斥。
躲在陸安南身后,“四哥,我不要去。”
看著陸八眼里的驚懼和無意識地顫抖,吳命眼神一暗。
緩聲哄道:“我們不躺上去,就坐著讓醫生看一看你的牙好不好?”
“四哥和七哥都陪在你身邊。”
陸八神情稍緩,收回腦袋,頭抵在陸安南背后猶豫了良久。
吳命和陸安南兩人也耐心等著。
陸八重新走出來,“就看一會兒。”
吳命:“嗯。”
跟牙醫溝通完畢,給陸八看牙齒的時候,速度很快。
他沒有拿牙勾,只是用棉簽點零看起來有點問題的牙齒。
“這里疼嗎?”
“不疼。”陸八模糊地了兩字。
“這呢?”
“嗯……”陸八哼哼起來,抓著陸安南和吳命的手收緊。
陸安南急道:“醫生你輕點啊!沒看見她疼嗎!”
醫生很想翻個白眼。
神經性地疼痛是他輕點就能控制的嗎?
但忍住了,看在錢多的份上。
醫生收回手,取下手套。
“疼的那顆不出意外,神經已經暴露出來了,需要做根管治療,還有兩顆需要補一下,一次就校”
吳命:“根管治療要幾次?”
“三到四次。”
“而且得盡快了,再拖會更壞。”
“平時要注意牙齒的保養,定時來洗一次牙比較好。”
吳命點頭,“知道了,多謝。”
“客氣,怎么樣,今要做嗎?”
陸八抓住吳命的手,控訴地看著他。
不是好只是看一看嗎?
吳命尷尬,“回,我們回去。”
“那她現在疼,有沒有什么止疼藥可以吃一下嗎?”
醫生遞給他兩盒,“搭配著吃,不過還是不建議一直吃。”
“有病要看醫生。”
“吃飯的時候用另外一邊吃。”
“知道了。”
在吳命暗示下,陸安南讀懂將八先帶了下去。
隨即吳命快速跟醫生加了一個微信。
“晚點我聯系你。”
轉了一個賬,醫生禮貌真誠微笑,“好的,慢走。”
回到家,八整個人都顯得怏怏的。
林躍坐在沙發上,放下書本看過來。
無聲問向陸安南。
陸安南指了指牙齒,“八牙疼。”
中午吃飯的時候,做了些流食。
陸八吃完飯就被哄著吃藥午休去了。
陸安南則被一眾哥哥們圍起來詢問。
“安南,你能確定八沒有被陸家那群人帶著去類似手術室的地方嗎?”
陸安南點頭,垂下眼,“我能確定。”
的時候,陸心珠有一次將八迷暈,想帶到他們準備的地下室里去折磨。
他那時候杯弓蛇影,根本不相信陸心珠他們會到做到,也很擔心他們也會威脅自己一樣地威脅八,怕她會自己扛著什么都不,所以他晚上不會深眠,會經常出去看她。
他發現后,沖著陸心珠發了一次瘋。
如果要傷害八,那么誰都別想好過。
大不了一起死。
自那以后,他們就沒再動過八,但是言語上的奚落也沒有減少。
當時不知道為什么,現在或許能猜到原因。
就像他們無法殺掉他們一樣,對方也在忌憚他們的死亡。
所以退而求其次,將所有的不滿發泄在他身上。
那會兒他也是真的很蠢,一直被打壓,完全沒有想過他們根本不是自己的家人,而且也沒有想過逃離,如果不是雪地那一次,或許他還會渾渾噩噩被他們控制著。
然后繼續傷害八。
“嗯,很棒。”林躍將平安放回他懷里,溫和夸了一句。
陸安南耳朵有點微熱,揉捏著平安。
“喵!”狗東西!別逼我罵你!
蘇云峰在一旁點評,“雖然聽不懂,但我估計它罵得很臟。”
看陸安南慢慢放松,吳命繼續提出自己的猜想。
“八對一些特定的場景和事件會有應激發應。”
“我有兩種猜想,一個是里面描寫的重生,另外一種情況是平行時空。”
“無論哪一種,她應當都已經經歷過我們所不知道的巨大創傷。”
“在她的那個時間里,我們應當都已經死掉了。”
“所以她一直很在意我們的安全。”
吳命看向林躍,“八雖然沒,但現在最關注你的狀態,別讓她擔心,也別讓我們擔心。”
林躍笑起來,眼神溫和無奈。
“放心吧,我沒事。”
陸安南又將之前八對他的話復述了一遍。
“有些重要信息,八也沒法告訴我,非要,就是類似夢里見到過的。”
想到陸家那些饒殘忍手段,眾人心里有些沉重。
吳命閉了閉眼,“這些事先不急,以后會知道的。”
“現在想想,該怎么才能讓八老實治療牙齒?”
“一次倒還好,根管治療需要三次,有點麻煩。”
林躍撐著下巴,認真思索:“把八打暈?神不知鬼不覺。”
林躍第一個被踢出群聊。
被蘇云峰提出來,門差點砸到臉,林躍無辜摸了摸鼻子,抱著從八房間里溜出來的喜樂。
下樓來到花園。
“他們真粗魯,是不是喜樂?”
林躍順了順喜樂身上的毛。
喜樂趴在他的腿上曬太陽。
林躍不再看它,伸手破壞了旁邊的幾株花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