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陸家暗含恨意又垂下頭顱難過的兩孩，吳命眼神一厲。
    冷冷看向女鬼。
    “不該知道的事，少打聽。”
    女鬼溫和一笑。
    “好哦，反正我就是替悅悅打抱不平，他當時那么堅信自己的家人會來救他呢。”
    “希望等你們找到后，有一個好理由解釋哦。”
    “畢竟傷害已經造成了，現在他又會在哪里呢？”
    氣氛凝滯起來。
    是啊，被拐賣的六哥\/六，現在會在哪里？又經歷了怎樣的事呢？
    “林躍！老子跟你過多少次了，不要搶我兒子的東西！你又不聽話是不是！”
    嬰兒手臂粗的木棍狠狠落在少年脊背上。
    “嘭！”地一聲悶響，剛進門的少年就被打得往前一踉蹌。
    胸口涌上血腥味，少年習慣性地咽了下去。
    微微垂下眸，輕聲道歉。
    “對不起，爸爸。”
    少年順從的態度讓憤怒的大肚腩男人緩和不少。
    舉著棍子抵在他的喉嚨處。
    “那個全國什么物理聯賽的，誰讓你去參加的！”
    “這次華清保送生名額你給我放棄聽見沒有！”
    沙發上穿著嘻哈風的同齡青年，嫌棄地睨了一眼衣服都已經發白的林躍。
    不滿地沖著男人喊。
    “爸，你打得也太輕了！”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人家估計早就想離開我們了！”
    “我看吶，您兒子高考還是自己考吧，考不上隨便去哪個工地搬磚好了！”
    男人一聽這話，扭頭不滿地瞪了一眼林陽希。
    “胡鬧！你是要去華清的人，這話干什么！”
    著停下的木棍又如雨點地落在林躍身上。
    砰！
    “你子膽肥了，以為成年了就可以脫離我們了？老子告訴你，你死也得死在我林家！”
    林陽希好笑看著縮成一團的林躍。
    “戚，那子命大，可沒那么容易死。”
    砰！
    “明你就給我去跟老師，你不要那個保送名額！不然我打死你！”
    林陽希：“爸，明都放假了好不好。”
    砰！
    男人又發泄似地打了兩棍，氣喘吁吁地回頭瞪著林陽希。
    “臭子！你老反駁我做什么！顯得你能耐啊！”
    林陽希翻了個白眼，“我又沒錯。”
    林父：“行了，收拾收拾，我帶你出去吃飯。”
    林陽希一躍而起：“好嘞，爹！”
    兩人很快收拾完畢，出門路過林躍的時候，林父將他往旁邊踢了踢。
    “血別弄到地板上，不然剝了你的皮！”
    “嘭！”
    門被徹底關上。
    “咳，咳——”林躍趴在地上，胸口劇震涌上來的血味終于忍不住吐在地上。
    然后又很快地下意識地用衣袖擦凈。
    “呵。”
    一聲極具嘲諷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林躍捏緊了雙手，手心很快就被自己掐出血印。
    真沒用。
    他為自己的無力和聽話感到深深的頹喪怨恨。
    真想一把火全部都燒干凈了。
    林躍晃晃悠悠爬起身，眼里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
    他拿起柜子上的打火機，走到廚房，做了一個簡單的打火觸發爆炸裝置。
    腦海里，是會偷偷給他留飯的煮飯阿姨擰開了打火器，然后砰然一聲，整座房子炸掉。
    連同在客廳看電視的兩父子，還有整棟樓的鄰居，一同滅亡。
    林躍面上一片木然，來到陽臺水池，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忍著體內的劇痛，
    閉了閉眼，讓胸口和背上的炙熱疼痛慢慢變得習慣。
    無神無求的眼珠子才緩悠悠對上了落日余暉。
    同樣的一，又開始了呢。
    收拾好屋內，沒有一點自己存在的痕跡后，林躍才握上門把手。
    揚起四十五度微笑，開門。
    電梯打開，對門的張阿姨接孩子回家了。
    孩子三年級，一見到他，歡快調皮的步伐就停在了母親身后，心翼翼伸著頭看他。
    張阿姨一邊想拉自己的孩子出來，一邊疑惑地笑。
    “也是怪了，這孩子一見到你就可乖了！你要是我家的就能好好治治他！一到晚地給我惹禍！”
    林躍乖巧禮貌地微笑，不話。
    張阿姨又看他：“我剛看你爸帶你弟去餐館吃飯了，你這剛回來是要去找他們吧？”
    “不是的張阿姨，我去做兼職。”
    林躍的頭發貼合在腦袋上，長長的劉海遮住了整個額頭，但是眼神干凈純和，下巴尖細，身材高挑，將近一米八三的個頭，但整個人瘦得很。
    一點沒有少年饒強壯，看著一陣風就能吹走似地。
    張阿姨面露尷尬。
    “這樣啊，那個你也別太怪你爸偏心。”
    “你想你是他前妻帶來的孩子，現在沒趕你走，能養著你讀書也是仁至義盡。”
    林躍笑著點頭，“好的，張阿姨。”
    “哎，那你去吧！”
    電梯門關上，林躍垂著頭無聲冷笑。
    看吧，大家總喜歡自以為是地相信自己以為的真相，然后對著別人評頭論足。
    所以死不足惜呢。
    -
    村里。
    受害者鬼數眾多，而且有的對前塵往事又不太記得。
    那些兇手被嚇了一通，暈的暈，瘋的瘋，筆錄收集進展實在有些緩慢。
    更何況，還有不少的尸首需要翻找出來。
    一整個下午，幾十架飛機空運過來的挖掘機已經挖出了三十多具尸體。
    河里的水抽干，也有不少散架的尸骨需要拼接。
    過來的法醫、刑警、記錄員，忙得不可開交。
    工也選擇和法醫一起拼接尸體，準備將自己的母親燒掉然后帶她去找家。
    只是這個過程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吳命可沒有那么多時間等他。
    “你解決完這里的事，就和……”
    吳命看了一眼旁邊伶牙俐齒，如今卻笑得溫和的女鬼。
    “和她一起過來找我。”
    工感動至極。
    “哥，真的，太謝謝你了！”
    “這輩子我都不知道該怎么還你的恩情！”
    吳命：“行了，好好做人吧。”
    告別完工，吳命和秦州幾人也在中途分道揚鑣。
    “剩下的事情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秦州向吳命解釋：“這里的事有點大，我大哥和他們的家長都知道了，得回去交代一下。”
    李盛陽在一旁重重嘖了一聲。
    他正在打電話。
    “姐！我二十八了，不是十八！你沒事管你的男人去好不好！”
    “李盛陽，你當我想管嗎？要不是媽給我打電話，你被那群野蠻人埋了我都不管！我警告你，晚上我回去要是沒見到你人，你別怪我把你衣服扒了綁在門上吊著，再給你發朋友圈！”
    “你！你夠狠！”
    李盛陽咬牙切齒，一臉不服地掛斷羚話。
    又沖著眾人怒吼：“看什么看！老子非要在她后面到家！”
    徐賽\/何凱\/秦州：……你樂意就好。
    陸八\/陸安南\/吳命：你隨意，跟我無瓜。
    秦州：“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幫忙。”
    吳命點頭，沒有客氣：“你們秦家的交通、通訊相關的技術給我用用。”
    秦州：“嗯，可以。”
    秦州推給吳命幾個號，交接了一些權限，又想留下兩個保鏢被拒絕，但是要了兩輛越野車后。
    幾人分別。
    臨行前，他們威脅幾個人婦女，用高額利益將那群進行人體買賣的人騙了出來。
    如今就被綁在他們的車內。
    “你們到底是誰！我勸你們趕緊放了我們，不然以后有你們好受的！”
    陸八想出手，被吳命攔下。
    “八，不要臟了自己的手，四哥還在呢，怎么也輪不到你。”
    “安南，帶著八去另一輛車上等我。”
    陸安南點頭，“嗯。”
    看著兩孩上了另一輛車，吳命面色徹底冷下來。
    直接塞了幾塊布在他們嘴里，堵住了他們的聲音。
    什么話都沒有問，取下腿綁上的匕首，就開始在他們的身上進行比劃。
    “嗚！嗚嗚嗚！”
    我招我招，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啊！
    “嗚嗚嗚！”
    救命！住手啊！
    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在他們每一個饒臉上刻上兩個“罪”，又在他們心口刻上好幾個“惡”字。
    吳命才陰寒著聲音發問。
    “誰先回答我？”
    “嗚嗚！”我我！
    吳命扯掉他嘴里的布。
    “我我！”
    噗！
    “嗚！”
    吳命直接避開動脈，將匕首插進另一個饒大腿里。
    “我問，你答，否則下一次進的就是你的心臟。”
    男人徹底被嚇懵，連連點頭。
    吳命：“十四年前，羅北山村被送進來了一批女人，知道是誰送的嗎？”
    “如果回答不知道，你的命也沒必要留了你覺得呢？”
    “如果騙我，你的嘴也沒必要要了。”
    男人抖著身子，“我，我可以問……”
    吳命露出笑：“好啊，把你認識的人都約出來吃頓飯吧。”
    “如果拒絕，你知道的。”
    吳命再次不留情地將匕首插進了另一個饒大腿。
    男人連連點頭，一一發了不少的消息。
    為了讓對方相信，用的還是密語。
    見到吳命如此狠厲不眨眼的角色，其余幾人也沒敢動什么手腳，很快就將人約到了吳命好的時間和地方。
    知道兩孩不會回去，只好帶著他們，一路赴約調查（劃掉，威脅）。
    最終得到已經金盆洗手那十幾個饒下落。
    跟在他們身后不停擦尾巴的異能者忍不住吐槽。
    “這到底誰才是那個惡人啊，下手干脆，一點猶豫都沒有啊。”
    “呵，有些人畜生都不如，需要留什么手。”
    “我就，又沒他錯，你看你急什么！”
    色漸漸變晚。
    吳命就近找了一個酒店，帶著他們入住。
    兩孩坐在一起看著外面降落的夕陽，不可避免地低沉下來。
    吳命也是無奈，將筷子遞給他們。
    “好了，不要太擔心，六哥一定希望你們狀態好好地去找他。”
    “相信他，他會保護好自己。”
    陸八抬起頭，眼里全是驚慌。
    “可是四哥，我心好慌。”
    陸擺一次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太過于擔心，還是六哥狀態開始不好。
    扶山又什么都不能透露。
    吳命輕松笑著，“沒事的，放寬心。”
    “我已經聯系二哥他們了，很快就會找到的。”
    陸八仰頭:“四哥，我也想找試試。”
    吳命和陸安南對視一眼，沒有阻攔她。
    與其讓八干坐著，還不如讓她也出一點力。
    得到兩位哥哥支持的八，立刻畫符念訣，召集附近能召集的所有魂魄，讓他們四處找尋六哥的下落。
    也是第一次，她動用了與動物溝通的能力，讓鳥，老鼠，螞蟻也一同幫忙尋找。
    可是一沒有名字，二沒有畫像。
    大海撈針。
    陸安南深覺自己此刻幫不上忙，有些頹靡。
    吳命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在這里，就是最好的支持。”
    “等你成長起來，需要你的事多了去。”
    吳命面上輕松，但看著已經隱進地平線下的太陽，心里也略微有些不安。
    他已經動用了所有能用的資源。
    二哥和大哥那邊也用項鏈聯系上，發了消息。
    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六的下落。
    -
    一棟隱蔽的工地住宿里。
    顧易安手腕上戴著陸安南的手表。
    面前桌子上擺放的是陸八他們幾饒單人拼接照。
    顧易安腦海里閃過一句：有機會，應該讓他們多在一起照照相的。
    視線撇開，顧易安皺眉發問。
    “還沒有計算出來大致位置嗎？”
    一身黑，還戴著黑色連衫帽的kether翻了個白眼。
    “大哥！這才只過了十五分鐘，那十幾個人走的路那么廣，我總得需要點時間模擬排除吧！”
    陳誠翹著椅子搖晃。
    “安子，我得警告你，這次你可不能再出現了，還沒輪到你的時間點，你出場會被排斥的。”
    陳非看了他哥一眼，冷嗤一聲。
    顧易安能聽勸才有鬼。
    當時他肚子被捅穿，自己就不該去救他。
    他就該看看，顧易安的不會死是不是真的不會死。
    半時后，夕陽徹底落下。
    kether也終于有了結果。
    “安！就在京都！”
    “酷~燈下黑！我在外面找半，居然就在京都E區！”
    顧易安立刻起身。
    陳誠無語：“大哥！消息已經傳給吳命和蘇云峰了，你就非要自己去一趟是吧！”
    “你不要命了！”
    顧易安一臉沉穩，骨子里確實瘋的。
    “死不了。”
    陳誠沖著他弟擺手。
    “這次你去，我不想去了，煩死了！”
    陳非點頭，木著臉起身。
    他正想去驗證一下，顧易安的法是不是真的。
    -
    夜幕徹底降臨。
    夜色某包廂。
    “先生，你們的酒。”
    林躍低垂著腦袋，臉上帶著四十五度的標準微笑。
    “林躍，哈哈哈！居然真的是你啊！你居然混到這里來做賣笑的！”
    “你早告訴我們啊，告訴我們我們就可以早點過來給你照顧照顧你的業績呀！”
    “是不是啊兄弟們！”
    “哈哈哈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