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南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仍不放棄。
一時間沒注意杯中的水都已經喝超了。
梁洛銘探手過來從下方抽走了長杯。
陸安南啊了一聲,“我忘了。”
鏡子咬著吸管,吸了一口空氣。
陸安南哄著他。
“水沒啦,快松開。”
鏡子沒有第一時間理會,而是反應了一會兒,才松開了吸管。
陸安南適時抽出來。
隨后,校長又去拿了一個畫架和彩鉛出來。
“鏡子先玩會兒好不好?”
幾饒視線都落在鏡子身上。
他抬頭看著虛空一動不動,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有沒有被他印入眼簾。
見他沒反應,校長也很有耐心地等著。
約莫三分鐘后,鏡子才終于有了反應,拿過面前的畫板和筆,開始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寫寫畫畫。
陸安南不知道為什么,這三分鐘竟跟著沒呼吸,看他接過去,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然后拿過剩下的幾只畫筆,端在手心,甘愿做一個彩鉛架子。
再看另外兩人,也是暗自松了口氣。
校長將幾饒反應看在眼里,心底的忐忑也消減了不少。
看向吳命,道:“我們去鏡子的房間談談?”
吳命點頭,同梁洛銘兩人一起跟著校長又再次回到那個房間。
留下陸安南和鏡子兩人在客廳里畫畫。
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吳命和梁洛銘兩人起身離開的瞬間,鏡子正在繪畫的手停滯了一瞬間, 然后再之后的一筆下得有點重。
筆尖兀地斷了。
陸安南沒有察覺,只是立刻又遞過去一支筆。
學著校長哄他:“哥,我們再換一支筆吧!”
鏡子沒動,只是拿著斷掉沒法畫的筆在紙上胡亂游著。
幾分鐘后,才拿過陸安南手里的鉛筆重新畫了起來。
陸安南見他拿了,有些高興,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烏龜。
自顧自地跟鏡子話。
“哥啊,你看這是寶給我的神龜大白!”
“你怕不怕鬼?拿著它鎮邪!”
陸安南將大白塞到了鏡子的口袋里,又掏出來幾只符咒也一同塞了進去。
又怕他嫌棄自己膽,絮絮叨叨地為自己找補。
“其實鬼也沒什么好怕的,不如人恐怖。”
到這陸安南又想到今中午的事情,心中的憤懣再次升起。
“我跟你講啊……”
客廳里,一人絮叨叨地想到哪哪,一韌著頭胡亂畫著,也不知道有沒有聽。
房間里。
校長打開柜子,里面滿滿當當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畫冊。
和學校里看見的風格是一樣的,陰暗血腥。
像是在無聲訴著什么。
校長開始起他的來歷。
面上似乎似喜似悲。
“我撿到他的時候,是去年冬的一個晚上,那時候我女兒剛去世第二。”
校長停頓了一會兒。
“在學校里,我是一個盡職盡責、深受學生們喜愛的好老師。”
“幾乎所有的學生家長都很認可我,就算孩子在這里出了事,家長甚至都不會覺得是我的問題。”
“我能有這個口碑,是因為我拿那些學生都當我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
“哈。”
校長突然充滿自嘲地笑了一聲。
低聲呢喃:“自己的孩子……”
“我卻因為自己的疏忽,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是不是很好笑?”
校長問向吳命。
吳命沒有回答。
校長也沒希望他有什么回答,繼續自顧自著。
“丈夫因為我總是將心思放在工作上,早上出門早,晚上又加班回來晚,總是一大堆事親力親為地處理,挺不滿的。”
“他不止一次地勸我,把這些雜事交給下面的老師們去做就好了。”
“我不同意,然后我們就離婚了。”
校長一筆帶過。
“幼兒園的工作看似輕松,孩子們又是三點就放學了,怎么也應該挺輕松的才對,怎么就能那么忙?”
“但不是每一個孩子家長都能按時來接送啊,有的家長因為工作原因沒辦法按時過來接,還有的孩子只有爺爺奶奶,腳程慢點的,也會晚點過來。”
“老師們也不能一直加班守著呀,這個時候我就會讓她們先回去,我陪著孩子們一起等他們的家長。”
“陪他們折紙,玩游戲,等他們都回家了,我會把每個孩子的情況跟老師們溝通一下,然后有問題的又會聯系家長們。”
“這么一來,經常般下班,回到家差不多九點。”
“這會兒女兒又已經睡了。”
“我老,前夫也提過,讓我帶著孩子上班去,但是工作就是工作,帶著孩子上班算怎么回事?”
“我的前夫也需要上班,我們就請了月嫂照顧,孩子每次生病不舒服都是他去照顧。”
“現在想想,作為媽媽,我真的很不稱職。”
“后來他,反正女兒有我沒我都一樣,我們就離了婚,孩子跟了他。”
“只有一次,他工作需要出差,就送到我這里照顧兩。”
校長有些站不住,在窗邊坐了下來,手有些發抖。
“他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我當時正生了病休息,迷迷糊糊答應了幾句就又睡了過去。”
“他又匆匆趕班機,孩子就被他放在了門外,等警察過來的時候,臉都已經凍僵了。”
警察當中有一個中年女警,看向校長的眼神十分的不信任。
“這是你親生的孩子嗎?”
“你是否故意將其放在門外?涉嫌故意謀殺?”
校長軟了身體,坐倒在門邊,看著女警手中的孩子。
張著嘴不出話來,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等次日醒過來,前夫也趕了過來。
指著她的人質問:“你這樣的人憑什么為人母!”
“別饒孩子你照姑好好的,生病住院了你都要去親自探望一眼,你對嬌嬌做了什么?”
“她就不該投生在你的肚子里!她上輩子是做了什么孽要成為你的女兒!”
“你就是殺死她的兇手!畜生!混賬!”
前夫撿著所有咒罵她的話語都砸給在了她的身上。
她卻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
她不敢去想,那個會糯糯喊她“媽媽”,問她為什么不能陪她的女兒,竟然已經死了。
前夫沒有很快就被警察帶走詢問。
警方依舊懷疑這是一場故意的謀殺。
問他:“我們在孩子的體內,檢測到安眠藥,你為什么要給孩子喂食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