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正準備跟周公下棋的時候,營地外面突然傳來驚恐的尖叫聲。</br> 女人的尖叫聲就像一根利刺,穿透了夜的寧靜,狠狠刺入了我的耳朵里。</br> 我猛然睜開眼睛,隨即觸電般跳了起來,旋風般朝著湖泊那邊沖了過去。</br> “發(fā)生什么事了?”眾人紛紛拿上武器沖了出來,撥開擋在面前的草叢。</br> “是韓靜!韓靜剛才說她趁著夜色去湖里洗個澡……”古枚笛焦急地說。</br> 我們很快來到湖邊,只見韓靜在水中拼命地掙扎,滿臉驚恐,身子正飛快地往水下沉去,只剩下半顆腦袋還露在水面上:“救命……救……”</br> 咕嚕嚕!</br> 水面上只剩下一串長長的氣泡,還有圈圈蕩漾的漣漪。</br> 不好!水下有東西!</br> “拓跋孤,你是黃河邊上的水鳧子,你下去看看!”葉教授知道我是這些人當中水性最好的。</br> 此時此刻,救人要緊,我來不及多想,飛身扎入水中,朝著韓靜所在的位置潛游過去。</br> 幾束白光射入了水中,我知道那是葉教授他們在湖邊給我照明。</br> 我很快就看見了韓靜,她在水中痛苦地扭動著身軀,掙扎也是越來越無力。</br> 我低頭一看,只見她的腳踝被長長的水草纏得死死的。我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原來是被水草給纏住了,我還以為水里藏著什么怪物呢!剛才緊繃著的心弦一下就松弛下來,我一邊暗罵韓靜不注意安全,一邊飛快地游了過去。</br> 我沖韓靜比了個手勢,示意她冷靜下來,然后從腿彎處拔出鯊魚刃,伸手去割那水草。只要割斷了水草,韓靜就能夠安全浮出水面了。</br> 然而,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br> 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鋒利的鯊魚刃竟然無法割斷那叢水草,無論我怎么使力,水草依然是紋絲不動。我有些急了,增大了動作幅度,可惜還是不行。我心中納悶,就算是鐵絲也得割斷了吧,這叢水草究竟有什么古怪?</br> 想到這里,我這才把注意力放在水草上面,拎起水草仔細看了看。森冷的寒意就像電流一樣,瞬間貫穿了我的身體,我只覺遍體生寒,驚恐萬分地張大了嘴巴,冰冷的湖水一下子涌進了我的嘴里,灌得我暈頭轉(zhuǎn)向。</br> 纏繞著韓靜腳踝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水草,而是……頭發(fā)!是的,人的頭發(fā)!</br> 此時,胸腔里面的氧氣就快用完了,我來不及去想這些頭發(fā)絲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我的腦海里就只有一個清晰的念頭:“救出韓靜!一定要救出韓靜!”</br> 這個念頭就像一根刺,深深地刺入我的腦海,我一下子感覺清醒了不少。</br> 我卯足所有力氣,發(fā)瘋般地割著那叢水草,不,是那叢頭發(fā)。</br> 終于,那叢頭發(fā)絲終于被割斷了,那一根根的發(fā)絲在水中鋪展開來,就像是綻放的花苞。</br> 韓靜隨之得脫,當先浮出水面,往岸邊游去。</br> 此刻我已然氣竭,兩眼陣陣發(fā)黑,于是雙腿一蹬,正準備游出水面換口氣。就在這時候,綻放的花苞突然收攏,那些被割斷的頭發(fā)絲竟如跗骨之蛆一樣纏上了我的腳踝。</br> 我心下大駭,拼命掙扎了幾下,未能掙脫。</br> 詭異的頭發(fā)絲一旦纏住了獵物,就會死死纏住,拼命將獵物往水底拽去。</br> 要命的是,我現(xiàn)在就是那個悲催的獵物。</br> 我一點一點地沉入湖底,感覺自己的肺仿佛要爆炸了一樣。越來越多的湖水倒灌進我的嘴巴耳朵,我感到四周的影像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我失去了掙扎的力氣,靈魂飄飄蕩蕩的,好像要與肉體分離開來。</br> 就在我已經(jīng)感到絕望的時候,古枚笛卻飛身撲入了水中。</br> 我心中焦急,嘴里也罵不出來:“你個笨女人,水里危險,下來做什么?”</br> 古枚笛從我的手里奪過鯊魚刃,用力割斷了纏繞著我的頭發(fā)絲,然后拽了我一把,迅速浮出水面。</br> 清新的空氣鉆入我的肺部,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直到胸腔里重新灌滿氧氣,整個人就像獲得了新生一樣,全身充滿了力氣。</br> “拓跋孤,快走!”古枚笛拉著我,拼命向湖邊游去,湖水被我們攪得嘩啦響。</br> 越來越多的頭發(fā)絲從湖底冒了出來,如同怪物的觸須一樣朝著四周伸展,宛如一張大網(wǎng),想要把我們困在網(wǎng)中。幸好我們距離湖邊不算太遠,就在那些頭發(fā)絲剛剛追到我們身后的時候,我們正好被王東禹和劉漢浩聯(lián)手拖出了水面。</br> 噠噠噠!噠噠噠!</br> 沉默寡言的郝夢康突然端起突擊步槍,對著水下連開數(shù)槍,槍聲打碎了夜晚的寧靜,遠遠飄蕩出去,隨著夜風傳送到了遠方。</br> 我半跪在地上,渾身濕漉漉的,癱軟得像一條干涸的魚。</br> 葉教授走了過來:“拓跋孤,古枚笛你們沒事吧?”</br> 我搖搖頭,看了一眼古枚笛,古枚笛也搖了搖頭:“還好!沒事!”</br> 葉教授面色凝重地問:“你們剛才在水下遇到了什么?襲擊你們的又是什么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