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永琪和福爾康走之后,老佛爺有些疲憊的摸了摸隱隱作疼的腦袋,面帶愁容。
“桂嬤嬤,你說哀家這么做會不會遭佛祖嫉恨哪,斷人姻緣、殺戮?”老佛爺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狀似不經意的問了問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后的桂嬤嬤。“哀家這一生也算得上是~~~唉~~”欲說還休。
“老佛爺福澤恩厚,上有諸佛神仙顧念,下有眾人關憐,又怎的開始說胡話了?而且老佛爺這么做是為了大清社稷,為了天下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佛祖又豈會怪罪于您?”桂嬤嬤安慰道。
“桂嬤嬤,你倒是越來越會討哀家歡心了!”
“老佛爺說的哪里話,奴才說的那都叫實話??!奴才怎么會欺騙您呢?”桂嬤嬤自年幼起就一直跟隨老佛爺身旁,忠心耿耿,自然也是知道她只是一時的惆悵,沒有其他什么意思,所以也只是略略安慰,就沒有說什么,身處后宮本就身不由己,若是沒有什么手段,她們恐怕早就死了八百回了。要不然她們又怎會活到現在,登上現在這個地位。
“好了好了,就你會討哀家歡心!”老佛爺轉憂為笑,人老了就只會婦人之仁,看到的也就短了,罷了罷了,“桂嬤嬤,扶哀家到地下室,哀家倒是想要見見這個香妃娘娘,怎會迷得皇上連宮規都不顧了,甚至是連他最寶貴的亦寧也屈居于下!”這一生前半生為了后位,后半生為了大清,她怎么可能會容忍一個可能會破壞大清社稷的人存在。
若是乾隆知道了,肯定會叫屈的,他什么時候寵她了,他只是想自己身體好些了好好收拾她們,為自家寶貝報仇,不過這些都只是后話,乾隆想要好好收拾她們的時候,香妃已經香消玉殞,魂歸黃泉了,而另外兩個
黝黑昏黑的地牢,牢房里還有老鼠、蟑螂和蠕動的蟲子不停地爬來爬去,入侵著整片牢房,地上也鋪蓋著雜亂的谷草和穢物,就是隔個牢門也可以清清楚楚的聞到腐爛潮濕的令人作嘔的味道。含香雪白的衣服已經變得惡臭不斷,身上各種味道都有,餿味、尿味、還有霉味,嬌滴滴的含香滿眼恐慌,精神上已經隱隱有崩潰的趨勢。她頭發蓬亂,衣裳臟亂,指甲里也是厚厚的污垢,身形佝僂,仿佛一個老嫗。
老佛爺捂著口鼻看著已近瘋癲的含香,心中不是沒起過惻隱之心,只是在這后宮的生活已經早已用事實告訴她“農夫的蛇”這個道理,有的時候善心也有可能變成□□。
“來人,把香妃給哀家拖出來,哀家要審訊她!”老佛爺轉身走出牢房,進了旁邊的禁閉室,冰冷冷的玄鐵打造而成的囚籠,還有火紅的赤鐵烙印被燙的通紅,“呲呲”的發出聲音,更甚至是就連靠近感覺都會被灼傷。
一直看守著含香的獄卒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直接拖著含香長長的頭發走,頭發緊緊扯著頭皮,甚至帶出一片頭皮,血淋漓的,讓人作嘔,不過獄卒早已經見多不怪,根本就不在意,含香臉上猙獰的扭曲著,腳下不停地掙扎,但是卻只是做徒勞功罷了,根本就沒有什么用!
獄卒站在禁閉室門口,將手中的含香甩進一個玄鐵鍛造而成的鐵牢里,血“噗”的一聲濺在黑色壓抑的黑籠里,含香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之中,身上的香味居然瞬間掩蓋住她身上傳來的惡臭,翩翩起舞的蝴蝶順著打開的只留了一個縫隙的窗口飛進,伴著她起舞。
“這?”桂嬤嬤有些驚奇的看著這一幕。
老佛爺眼睛殺意更重,妖女橫行,肯定會殃及大清國祚,此女必除不可?!肮饗邒?,看來哀家也不需要再問什么了,直接拿出鶴頂紅喂她等她死后,將她送到城外亂葬崗隨便安置就好!”
老佛爺手一揮,身后的桂嬤嬤就從旁邊宮女早就端好的托盤中拿出鶴頂紅,直直的走向發出低低痛苦哀鳴的含香。手扼住含香下顎,讓她合不住嘴,將鶴頂紅的瓶嘴對準含香的嘴,直直的往下倒,藥水順著嘴角滴落在滿是血跡的地上發出呲呲的聲音,含香原本就無神的眼睛再一次混濁,就這樣直直的倒在血水之中。
約莫等了近一刻鐘,含香就這樣抽搐,口吐白沫,慢慢的生命也就這樣流逝而去,呼吸也變得微弱,滿是灰的白色裙底也被血色染得通紅。
“我們走吧!”老佛爺看著桂嬤嬤探了探含香的氣息搖搖頭后,就走了。
大波大波的人就這樣如潮水般涌出,原本人潮涌涌的禁閉室就這樣沒了人煙,只剩一個面無表情的人將她的身體扛起,一個個點落的就走出紫禁城,走出京城。圍在含香身邊的蝴蝶跟不上速度,就這樣被甩下,倒是含香身上的香味越發濃烈。
荒無人煙的地方,寸草不生,尸體腐臭的味道漸漸溢出,一個個蠕動的小白蟲在一個個已經看不清面容的尸體里鉆來鉆去,還有不知從哪里來的野狗獠牙盡現,一口深可見骨,吃的也是歡快。
含香就這樣被丟在了荒無人煙的亂葬崗。
所幸命不該絕,原本在會賓樓戰戰兢兢的蒙爾丹看見漫天飛舞的蝴蝶都奔著城外而去,心中狂跳,心中不安的預感也越發強烈,撒開腳步子就直奔郊外,跟著蝴蝶的腳步看見了已經沒有呼吸的含香。
蝴蝶翩翩,緊緊的在含香的身邊起舞,蒙爾丹心痛的抱起衣衫襤褸的含香嚎啕大哭,淚水順著臉頰落在含香的臉上,心中大慪。
一只蝴蝶輕輕落在含香干涸的已經脫皮的唇瓣上,香味越來越重,引來了大片大片的蝴蝶,但是
突然香味消失不見,蝴蝶也振翅而飛,展翅離去,蒙爾丹一見,就跟瘋了一樣撲上去用手召回已經漸飛漸遠的蝴蝶,但是終歸是徒勞無功,蝴蝶越飛越遠。
蒙爾丹就跟脫了氣一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失了魂。
就這樣等了近一刻鐘,突然含香“咳”了一聲,將嘴里的毒都吐了出來,蒙爾丹不可置信的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