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似是迎來了又一波明媚的春光,繁花似錦,花團錦簇,已經開始枯敗的老樹也重新煥發出生機,長出嫩芽,滿園的春意管也管不住似得一個勁的往外直送,一里、兩里、三里
雖說已近是黃昏遲暮之際,但是天邊的云霞連成一片一片的,在說中所及此乃祥瑞之兆,倒是讓許多相信神明之人更加相信大清國祚必定會在乾隆的帶領下蒸蒸日上,更進一步。
昏黃的燭光輕輕柔柔的映著沐浴在藥桶的男子的英姿,一雙劍眉輕鎖,如玉細心雕琢而成的棱角分明的臉龐,只是眉眼之間卻有著一股黑氣流轉,乃是病魔侵體時的虛弱。小麥色的肌膚這幾日的摧殘下也變得白了幾分,沒有一份血色。
黑色的淤泥不斷地從乾隆身上的毛孔之中鉆出,和著黑壓壓的藥浴倒是沒顯得多恐怖。乾隆頭上密密麻麻的扎滿了銀針,就連肩胛之處也布滿了森森的銀針,隨著燭蠟一點一點的滴落,所剩無幾,原本還褶褶發亮的銀針也變得烏黑,可見□□的狠辣著實是令人吃驚不已。以前紅潤有光澤的朱唇也變得烏黑,被□□錘蠣,隨著黑色的藥水漸漸被吸收,那些排出來的褐色的毒水氣味漸漸彌漫,散發著刺鼻的惡心味。
房間內剩下的只有三人——乾隆、和慧和來喜,原本老佛爺也想要留下,可是又害怕過于吵雜的環境不利于和慧醫治,且和慧也說只要兩個人就好了,人越多越不利于治病,就打消了念頭。倒是和慧提醒了一下老佛爺,請她幫忙照顧一下唐亦寧,老佛爺一聽就順從的去了。
眾人若不是注意力都在乾隆身上,這時候肯定會大吃一驚,這世上老佛爺有時連皇上的話都不聽半分,什么時候這么溫順的聽一個人的話了,尤其是還按著對方的話行事,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這真真是天下第一奇觀,沒有之一。畢竟老佛爺身居高位已久,早就已經練就了一副不怒自威的威嚴,又豈會容得他人的輕蔑,但是什么事都是有例外,老佛爺也不例外,她的例外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已故的雍正,一個便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和慧。
老佛爺一走,和慧就開始扎針救人,叫站在一旁無所事事的來喜將床榻上昏迷著的乾隆衣服扒光,刺溜意下丟進剛剛派人去浴室里配來的藥浴中,精壯的身子被掩蓋著黑黑的藥浴之中。
和慧拿著柴火在浴桶下慢慢的加熱,促使藥可以迅速的被吸收進身體中,還可以趁此逼出□□。
濃濃的煙霧彌漫在整個宮殿之中,原本還有著淡淡的龍涎香的宮殿這時候只剩下濃濃的刺鼻煙霧,只隱約可見兩個人影晃動,可聞其聲,不聞其人。
大概就這樣等到月色隴上,四周靜悄悄,蟲鳴聲隨處可聞,天階月色涼如水,星河密布,一條高高的銀色玉帶直直的橫跨整個星河。就連平日里戒備森嚴的乾清宮這時候也沒有多少人還在清醒著,都似木偶般呆滯的執行著自己的任務,就這樣機械的在乾清宮乾隆塌房外披著尖執著銳不停地在院門外巡視。
乾清宮皇帝玉臥處,一聲“吱呀”聲傳來,一個披星戴月的女子攧手攧腳的悄悄潛入進來。
早在聽見開門聲時,有些昏昏欲睡的來喜和時刻留意著乾隆的和慧立刻反應過來,厲眸閃過狠辣,來喜就拿著一個花瓶悄悄的靠近潛入者。
厚厚的濃霧還未散開,潛入者只憑著記憶緩緩靠近著龍床,但是似是因著身子不適腳步有些蹣跚,一手掀開帷幔,然而摸著床上只剩冰冷。
潛入者剛剛想說話,“皇~~~~!”
一個“砰”的一聲打斷了她想說的話,和慧摸著自己肩膀上滲出的血絲,心里頗不是滋味,為毛遭殃的又是他?我佛慈悲,但也有金剛怒目之時。
和慧憑著自己的巧勁,一個爆栗敲上了來喜的頭,很是憤怒的說:“你是豬嗎?”吼完一句,理智回來了,立馬雙手合十,虔誠的閉上眼睛:“善哉善哉,貧僧真是罪過,罪過!”和慧搖搖頭,感嘆自己的耐性。
來喜委屈的摸摸自己的腦袋瓜子,又不怪他自己不發聲,還以為是壞人潛進來要傷害皇上自己才拿瓶子砸的。
“你是誰?”來喜厲聲問道。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