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翻個身,身下溫溫涼涼,完全沒有夏日久睡后的燥熱感。
然而我還是不情愿的醒來了。
“咝——”
有東西硬生生把我硌醒了。
我迷迷糊糊伸手捂住被硌得生疼的肋骨,結(jié)果摸到了一個棱角。
下意識摸索了兩下,我才覺得不對勁,一個激靈完全清醒過來。
“......”
匆匆掃一眼這個地方,雖然我依舊保持著鎮(zhèn)定,可是大事不妙的感覺還是籠罩著我。
我......這里怎樣看都是個宮殿而不是臥室啊!
我低頭想下榻,然后發(fā)現(xiàn)懷中正抱著一架比自己大得多的古琴——沒錯,就是看起來就十分名貴優(yōu)雅的那種。其實我分不太清楚樂器,對于古琴唯一的了解也僅限于一句‘錦瑟無端五十弦’,咦好像還是形容瑟的?
原來我是被古琴硌醒的。
二、
我抱著鳳來,站在那里遙望云端,那里顓頊的二女兒正和風(fēng)神飛廉打架。
唔,并不是妖精打架......
一覺醒來成穿越的例子有很多,那天被鳳來硌醒,一個紅眼睛紅頭發(fā)紅衣服的青年硬說他是我爹,還拖來一個墨綠發(fā)色的蛇尾女人作證。
鑒于這一男一女一個叫祝融一個叫女媧,恍然已經(jīng)穿越到了洪荒(?)的我默默汗了一把,很快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說法,再怎樣也不可能比這更糟糕了不是么。我翻過中國古代神話,火神祝融,摶土造人的女媧之類.....我的常識還沒有匱乏到那個地步。
“長琴,回家吃飯。”
一個人倏然出現(xiàn),我完全沒有應(yīng)有的驚訝。
原因無他。共工的移動法術(shù)就是這樣,有水汽的地方便是他可踏足之地;如果你每天都是這樣被找回家吃飯,我想無論誰都會變得淡定。
我點頭,又搖搖頭,指天上,“他們還沒打完......”五光十色的和煙花很像,喚起了我殘缺不全的記憶。
我明白我本不屬于這個世界,但我已身在其中。代價是記憶像是被曬了很多天的可降解塑料袋,千瘡百孔;剛開始時說出的一些莫明的詞匯總引人側(cè)目,然后爹會請女媧來,打著穩(wěn)定魂魄的借口女媧來給我‘治療’,接著記憶又變得模糊。所以我覺得女媧其實挺有災(zāi)星潛質(zhì)的,每次見到她我就下意識想躲。
咳,話題歪了。
共工是個冰藍(lán)色瞳孔發(fā)色暗藍(lán)的神祗,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多的青年模樣。
他掃一眼云上那一對,頓了一頓,語氣變得生硬了,“現(xiàn)在就回家。”
好吧,不看他們打看你們打也是一樣,除了不用法術(shù),你們打得比丫激烈多了。
三、
洪荒很空曠。
洪荒的神祗很多,能橫著走的卻寥寥。
洪荒中能被公認(rèn)為大能的都擁有著自己的一片土地。
和現(xiàn)在黑老大們的地盤差不多。
這說明太子長琴他爹的宮殿十分....廣闊,占地甚廣。至少后世那個瓊?cè)A還是那個天墉就不用相比了,會傷自尊的。
所以除了太子長琴,連很多很多年之后會做天帝的伏羲也是會迷路的——在無人帶領(lǐng)的情況下。祝融和共工都是不喜人照顧的,宮殿廣闊卻沒多少奴仆。
伏羲這時是什么身份長琴并不了解,但伏羲人長得俊,太子長琴路過的時候免不了多看一眼——太子長琴雖然有的是常識,但真正一點見識都沒有,自然不知道此時該干嘛。事實上若他隨便躬個身行禮或者打個招呼比如‘伏羲大人下午好~’,伏羲反而不會記住他。
真是傻孩子。
于是長琴除了多看了他兩眼,真就和個沒事人一樣抱琴飄飄然的過去了。
伏羲繞暈了路本就焦躁,在太子長琴若無其事路過之后更是內(nèi)心火起。
祝融和共工平素不買他賬也就算了,這小子又算哪根蔥?敢如此無視他!!
彼時伏羲最愛的正是冷艷類型的美人,還沒抽條開的太子長琴并不知道他剛剛幸運的混過了‘被惦記美色’就踏進(jìn)了‘被計劃惡整’的深淵。
四、
再大一點,長琴兄終于到了九頭身標(biāo)準(zhǔn)美少年時,他被準(zhǔn)許在世界上自由活動了。
“再不用天天被共工叔抓回去吃飯了......再不用吃爹做的飯了.......再不用天天回房間還有走迷宮了!!!”
脫離未成年苦海的長琴兄淚流滿面。當(dāng)然是內(nèi)心版本。
然后他就天天不務(wù)正業(yè)......呃,實際上也沒有正業(yè)給他務(wù)一務(wù),那時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天庭,神仙們都是四處游游玩玩,好不逍遙自在。
太子長琴逍遙天地間,也算逛了不少地方,不過最愛的還是榣山。
海外仙山當(dāng)屬蓬萊、方丈、瀛洲最為出名,榣山在一堆仙山島嶼中真如米混在一斛珠中。
“有句話怎么說的,恩,好像是.......說在坑里的妖怪望不到天?”小水蛇親昵的蹭蹭長琴的手。
在水虺的眼中,這個仙人總是在榣山上彈著好聽的曲子,曲子響起的時候它恍惚間覺得連天上的云都會停滯,泉瀑飛鳴的聲音都會安靜下來。
太子長琴,說實話,這時他可想默默望天了。
交個朋友罷了,怎么現(xiàn)在看起來他還要兼職做幼師?
惆悵歸惆悵,太子長琴還是輕聲溫文的和小水蛇解釋:“是坐井觀天。坐在井下看天空,比喻只看著眼前不知世界廣闊,眼光短淺.......”
“長琴你懂的好多!”
五、
“哐哐哐——!”
“碰咚!!”
各式各樣的聲音,有時候長琴會想這真的是在打么?
不過目前這個問題不重要。
他仔細(xì)的把鳳來放在一邊,坐好,姿勢端正,微笑著恍若那神祗正在眼前:“爹,我回來了。”
隔壁在又響了好幾聲后,祝融狼狽的理著領(lǐng)口走出來,面上的喜色卻掩也掩不住:“長琴,你回來了?!”
“......”長琴看一眼他又看一眼隨他一起走出來的同樣衣冠不整的共工,默默轉(zhuǎn)開目光。
為甚他總感覺到無力,是因為這些人都太不靠譜啊!
共工面上一點不好意思也無,一向冷淡的表情卻像在顯示著‘歡迎回來’的喜悅和‘死小子你在外面玩太久’的微怒。
太子長琴一時間只覺得慘不忍睹得只差扶額了。你們一個兩個一臉好爸爸的表情是鬧哪樣啊.......
好丟人。
祝融忽然指他肩上,“這是什么?”
祝融偶爾會天然屬性外露,相較之下共工鎮(zhèn)靜得多。
共工稍微辨識了一眼,道:“是水虺。”下完定義之后他一皺眉水虺并不是非常好的御使之獸或靈契的選擇。
而太子長琴只微微一笑。他抬手,黑色的水虺順著手纏到他的手臂上,小小的眼瞳熠熠生輝,如細(xì)碎的黑曜寶石。
“這是我的朋友,名叫慳臾。”
——所以其實只是帶朋友回家來玩啊!魂淡你們太丟我的臉了TAT
長琴內(nèi)心開始照例的淚流滿面。
六、
洪荒逍遙音,太古鳳鳴琴。一曲動天地,滄浪靜為聽。
金烏緩緩向西天飛去,扶桑樹巨大枝干形成的陰影已依稀可見。毫無疑問,又一日的黃昏將要到來了。
祝融覺得那個腰酸背痛腿抽筋喲......假的。
他惡狠狠瞪一眼睡在身旁的共工,火紅的瞳折射內(nèi)心——混蛋去死吧!大騙子!
有些爭執(zhí),比如信念和上下之分,并不是單靠時間流逝就能解決的。
共工還在睡著,睡著的模樣與一般凡人并無區(qū)別,無害之極。
有隱約而悠揚的曲調(diào)從遠(yuǎn)處傳來,是長琴又在慣例的撫弦作曲。
祝融閉上眼。
火神祝融也擅音律,為此共工為他收集來了四方名琴,其中以三琴尤為特別,分別是鳳來、鸞來、凰來。在三琴之中祝融最喜鳳來,于是又請了女媧施用牽引命魂之術(shù),召喚而來的魂魄并不完全,索性以鳳來本身琴靈補全,造就今日太子長琴。
天界第一樂師,太子長琴。
七、
長琴逍遙了很多年。
不,應(yīng)該說,在伏羲看來,丫已經(jīng)‘逍遙’(讀重音)了很多年。
在月神常羲之前,呃,可能還要再之前,他其實喜歡過一姑娘,哦不,女仙。
某年月日,再逢見妙心女仙的伏羲本是很高興的。
注意,是‘本’。
天色藍(lán)的如同純凈的夢境,他與她相望,無暇的云彩是他們的背景,遠(yuǎn)遠(yuǎn)地,天地間響起悠揚婉約的琴音......
“妙心,我.......”伏羲還想說點什么,妙心卻眼睛一臉,熱情的......往他身后疾行而去。
伏羲:“......”
伏羲莫名其妙了好一會,也跟在她后面去一瞧究竟。然后琴音變得越來越清晰,自然也更美妙,妙心卻停了步,只遠(yuǎn)遠(yuǎn)站在那小島邊,一副癡迷的樣子。
這時的伏羲可真沒了心情去欣賞什么琴音,雖然彈得好沒錯,但也阻止不了心中噗嘟噗嘟往外冒的酸水。
情敵啊這是!伏羲四顧,發(fā)現(xiàn)人還不少,除了女仙還有好幾個......好吧,瞧著她們望過來的古怪目光復(fù)習(xí)了解到被當(dāng)成情敵的還不止里面那個仙人。
伏羲眼神一冷,心中開始盤算如何殺人泄憤。哦,毀尸滅跡?那不重要。
“長琴~長琴長琴~!”
忽然一個粉衣的姑娘從島上空降下,歡快的就往島中跑。榣山什么的楊嬋可是很熟的,一路奔進(jìn)去就像進(jìn)了自己家后花園。
這當(dāng)然算是另外一件事。
但架不住伏羲一介大神,記性好到爆,由兩個字瞬間想到多年前那根不把他放在眼中的蔥......我說伏羲你這般小心眼記仇到底是為哪般!為哪般吶?!
伏羲森森的陰暗了。
新仇舊恨甚的,翻涌起來可是很可怕的喲。
八、
自從楊嬋軟妹加入聽琴黨之后,長琴發(fā)現(xiàn)慳臾兄開始鬧別扭了。
唉,拐個好基友不是那么簡單的啊,那些種馬文中描寫出的左擁右抱都是天堂都是渣渣都和長琴無緣吶,
長琴感嘆著,忽聽?wèi)a臾道:“長琴。”
“嗯?”
你懂的時間改變一切,慳臾早非昔日連成語釋義都一無所知的好拐正太了。
所以長琴絕沒想到慳臾會一本正經(jīng)的對他說:“長琴吾友,等我修成應(yīng)龍那天,我們就乘奔御風(fēng),一起去看遍世間山川。”
一旁的楊嬋都愣了。
看遍山川什么的,其實他都在昆侖山頂遙望過了,感覺和從天上往下看也沒甚不同;乘奔御風(fēng)之類,現(xiàn)在他們就可以這么玩連行禮都不用打包啊。長琴默默的心內(nèi)吐槽:還有你丫修成應(yīng)龍,得再等個千八百年的呢。
吐完槽之后,雖然有點囧,不過慳臾心意總是好的,長琴摸摸黑蛇小腦袋,笑而不語。
楊嬋呆愣愣來了句:“啊?”
“啊什么啊?”
慳臾看起來像是翻了個白眼,口氣相當(dāng)沖:“又和你無關(guān)。”看在楊嬋是個小丫頭后臺還夠硬的份上......他才不和丫計較!
軟妹怎么了,長琴身邊需要這種東西么?需要么??
長琴笑笑的看一人一蛇又開始因為沒營養(yǎng)的問題掐架,但笑不語這招通用百搭。
“......長琴大人。”
信使低眉斂目站在三尺之外,恭敬出聲。
“何事?請說。”
“我家主人叫我來告知大人,祝融大人和共工大人把浮波境拆了,先下正在拆遙波境......”
九、不但如信使所言的拆了,還拆的相當(dāng)徹底。
等到長琴趕回去,祝融正立在遙波境的空中,一言不發(fā),眼瞪一方。
長琴轉(zhuǎn)過臉去順著他目光望了一眼,什么都沒有。
“爹,怎么了?”長琴試探著問,又四周看看,終究沒敢問一句共工在哪。
西王母優(yōu)曇遙遙撤掉結(jié)界,看了一眼,手一揮,踩著彩云自己走了。
“.......沒什么。”祝融聲音寒到徹骨,降回地面,面對殘垣斷壁的遙波境,竟然......長琴第一次真正的目瞪口呆,爹你不要這樣吧,你和共工叔究竟是鬧到了怎樣啊?!
長琴呆滯伸手,祝融身形消散后存留的一星燈火一樣的火炎自動飄入他手中。
“......”
即使會變成魂魄沉眠百年,也還是打了下去么?
太子長琴頓覺心情復(fù)雜。
房子都拆完了,好爸爸們?nèi)鍪植还芰?.....是要他席天幕地么?
握著那一星火暖魄,長琴深深的憔悴了。
十、
“哎,真的是很暖喏~”
楊嬋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那簇火,驚訝了,于是她再度伸出食指——
“啪!”
楊嬋立時捂住手:“死慳臾!臭水蛇!!”她手背上浮現(xiàn)一道紅痕,看起來就很疼。她恨恨的喊。
而罪魁禍?zhǔn)讖阶员P在長琴的手上,看都不看她。
太子長琴皺眉,之后把祝融的魂魄放入懷中好好保存。什么時候了,這妹子怎還要跟來........換句話來說還在礙事!
長琴對妹紙們,不,對幾乎所有人都一向是謙和有禮的,即使此時此刻他也說不出什么重話,只是心里想著怎么和二郎真君講讓丫把自家軟妹看管好。
他不自覺的按按心口,胸口的神魂溫和的像軟玉。
其實按常規(guī),他該叫祝融父神的......長琴一邊在海底走著一邊默默在想可一直叫爹,祝融并無不滿也一直回應(yīng),每次好爸爸的模樣雖然讓人無語同時卻也溫暖人心,很縱容他雖然他也鬧不出大亂子。
在海底前行許久,長琴頓下腳步,把慳臾放在地面。
慳臾道:“......小心。”
長琴沖他點點頭,蒼白的微笑了下。
海底這火山就是昔日火神的誕生之地,已經(jīng)到了極近的距離,再想往前行,除了他,無人可能。
清幽的樂聲隨著水波層疊的一圈圈蕩開去,火山噴發(fā)出的巖漿炙熱通紅,將這片區(qū)域映照的一片明亮。
太子長琴急急撥著琴弦,無形的結(jié)界庇佑著他,一縷緋色的神魂從他身上飄出,如流星般投入火山口。
漸漸地,炙熱的海浪平息下來。
“這樣便行了?”楊嬋楞楞看,這跟想象中什么找玉衡再找仙芝的救人線路完全不同啊!(妹紙你歪到了很奇怪的方向啊......!!
長琴沒看她,只把琴裝入琴套抱在懷中,站起身來。
然后到慳臾之前,伸手。慳臾默契的纏繞上他的手,一閃眼就又盤到了長琴的肩上。
楊嬋看著這場面,有了微妙的‘多余了’的感覺。
十一、
楊戟是個好青年。
然后丫是通天教主好徒孫,玉鼎真人好弟子,軟妹楊嬋好哥哥。
于是丫就是個妹控。
但是長琴覺得有點憤怒,是因為祝融還在沉睡中,巫神一脈沒了領(lǐng)頭者,所以妹控青年都可以來欺負(fù)祝融一系了么?
楊戟倏然反應(yīng)過來是他的態(tài)度讓人想岔了,只是還沒開口補救點什么,太子長琴已道:“令妹在下以護(hù)送歸來,望真君能好生管教。在下告辭!”隨后抬步就走,眨眼間不見人影。
大概這是這個樂仙第一次說重話?楊嬋為長琴冷冰冰的語氣驚了一下,轉(zhuǎn)過頭想埋怨哥哥,結(jié)果看到楊戟滿臉苦笑。
楊戟這時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話太不客氣。
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天界不都傳言太子長琴戀慕他妹妹么?
十二、
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
撞完之后伏羲撿了便宜。
具體內(nèi)容太過繁雜,共工也不想細(xì)述,只是問長琴:“......祝融呢?”
長琴,太子長琴......這娃真是深深苦逼了。
你們這倆人當(dāng)年拆房子一拍兩散干脆得很吶,爛攤子全讓他一個人慢慢收拾是各種逍遙啊,祝融那貨因此在東海海底睡著你卻找我來要人啊有木有?
硬生生壓下心頭的話,長琴低頭,袖中手緊握。
現(xiàn)在并不是置氣的時候。
天庭初立,顓頊余黨未清,共工撞不周山造成的天下大禍還沒有消除......再加上天帝伏羲態(tài)度不明。現(xiàn)在長琴為祝融這一支的領(lǐng)頭者,然而單是巫神一脈并不能與天庭勢力抗衡。
“爹他.....那時變回了精魄狀態(tài),我已將爹爹送往東海修養(yǎng)。”長琴也簡略回答,隨后問:“如今天庭......”
共工眼神晦暗,罕有的垂了目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他冰藍(lán)色的眼睛仿佛覆了層霜意:“天庭之事,你自做主。”
十三、
太子長琴,天界第一樂仙......不,現(xiàn)在是天庭第一樂神。
名頭變來變?nèi)ィ瑑?nèi)里還是那個人。
誰人不知他,素執(zhí)君子之行,溫文儒雅,笑容淺淡。
然而天庭的生活已然讓長琴內(nèi)心無法淡定了。
如你所知,神仙們亙古以來無拘無束慣了,偏偏天庭為了確保對神仙們的掌控,時不時來個朝會,幾百年抓個‘叛逆’典型;長琴這種兩耳不喜聞窗外事一心只研嗜好黨都會被派出去‘盡責(zé)任’的打打殺殺.....要是真有必要也就算了,只是為天帝剪除心腹之患的話,長琴并不覺得高興。
這日他又要協(xié)助飛廉調(diào)查燭龍之子鐘鼓。
“長琴?”現(xiàn)今風(fēng)神成了他的同僚,風(fēng)廉喚他道,“今日你怎如此神思不屬?”
太子長琴回神,抱著不離手的琴立于空中,衣角被風(fēng)吹得翩然。
“沒什么,或許......”或許是累了。
他早厭倦了這日復(fù)一日年復(fù)年的沒有自由。
十四、
女子涂著丹寇的指尖在書頁上劃過。指尖白皙剔透,紙頁微微泛了陳舊的滄桑。
“......太子長琴,玩忽職守?”楊嬋驚詫了。
把扇子蓋在臉上遮太陽,懶洋洋的史官在躺椅上昏昏欲睡,語氣亦是懶洋洋的:“唔。”
楊嬋沖過去使勁搖,“墨心你醒醒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是被兄長禁足了一段時間,世界不要變得這么快啊!
墨心拿掉扇子,困倦的眼看向她,“楊嬋,你算算你禁足了多少年吧。”
“多少年?”
楊嬋愣了。她真沒算過。
楊嬋想起禁足前哥哥對她的叮囑,忽然間恍惚了一下:說是禁足,實為閉關(guān),她會了很多東西.....卻好像錯過了更多。
“總之長琴究竟怎么啦!”楊嬋小姐脾氣一上來,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著史官的領(lǐng)子一陣狠搖,“再不告訴我,你就別再想寫天界史,別想去神樹那里午睡,更別打算和水碧她們聊八卦!!”
史官被搖得發(fā)冠散亂,好不容易伸出手指桌上,指尖還是抖著的,“你.......你自己看啊!上面有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