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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密旨轉(zhuǎn)道

    這些天,梁總管都很忙,皇帝也是知道的。
    他不說,便是另一種默許。
    “皇上,既是想念娘娘,為何不去跟娘娘說?”
    梁總管進來,嘆息的道,“想這甘露殿,曾經(jīng)也是熱鬧非凡。可最終,娘娘搬走了,也再沒有人來。”
    在這里,還曾經(jīng)嬪位的貴妃娘娘,差點就被皇后的一丈紅,給杖斃而亡。那時候,他被武國公糾纏著國事,脫不開身,還是納蘭城出現(xiàn),救下了她。
    “想想往日,是朕錯怪了他們的。”
    低低的說著話,景元帝目光里閃著追憶,但很快又變得清明,再度問詢,“可否找到喬梁?”
    核仁能夠想到的突破點,他自然也是能夠想得到的。
    只是當時事發(fā)突然,他有些不太冷靜,等到冷靜了,也自然便想到了這里的事情。
    梁總管恭聲道,“皇上圣明,老奴這幾日也正是追查喬大夫下落,剛剛才有了最終消息。”
    “如何?”
    皇帝再問,這一次,聲音明顯的提了起來,顯得很是關心。梁總管看一眼這蕭條零落的甘露殿,輕嘆一口氣,“身體已然腐爛,初步估計,是當初離了錦宮,便已經(jīng)遇害。”
    這暗里,是有不少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盯著錦宮,盯著皇帝。
    但凡只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便能瞬時掀起滔天大浪。
    “那么,喬梁既已身死,貴妃的清白,便也無人可證?”
    這整個后宮之中,所有太醫(yī)都診不出貴妃的身孕,也唯獨喬梁能夠診得出,如果不是他醫(yī)術高明,自然便是受了他人指使。
    可這件事情,原本是有著蛛絲馬跡可以查尋的,到了眼下,卻已經(jīng)什么都晚了。
    喬梁死了,那這樁事情,便成了永遠橫在帝王心頭的一根刺!
    “皇上,老奴的建議是,娘娘的清白,絕不會有任何問題。目前最重要的,并不是要追究娘娘的罪責,而是要盡快查明事情真相。”
    梁總管凝神提醒著,“假如最后實在不能有人證物證,能將娘娘平安接回,那么唯有等孩子生下來,再做親子驗血了……”
    一個,要看孩子的月份,到底夠不夠,再推算從前的日子。
    一個,便是要滴血驗親。
    如果當真是皇帝的親生骨肉,自然兩者是會相融。
    皇帝點點頭,深思片刻,終是道:“也只有如此了。”
    頓了頓,又想到曾經(jīng)的御膳監(jiān)一事,“那名半路出事的小太監(jiān),叫什么小板子的,他的死因可曾查明?”
    那時候也是帝妃鬧了誤會,依然也是喬梁做了假證,使是帝王大怒,錦妃被降了嬪位,直接關了甘露殿,后來,因著身體不好,無人送入吃喝,那一次錦言也是差點死去。
    皇帝大怒之下,介入相查,相關人員小板子,莫名暴斃,此案,便也草草了事。
    有了替罪羔羊,暗中的人,也都安分了許多。皇帝見錦妃無事,也便睜一眼閉一眼,不再追查。
    如今重新踏入甘露殿,皇帝舊事重提,必然有他道理。
    可這件事情,納蘭城也沒有查清楚過,梁士縱有懷疑的人,因著沒有證據(jù),也不敢多言。
    隆福寺,是一處道觀與尼姑庵,都同在一處山頭,卻分兩個院子的地方。
    這里平日里,少有人來,就算是有偶爾的香客,也總是會對于這樣道士與尼姑同在一處之地的格局,感到格外嘲弄。
    試想一下,這出家人是圖的個什么?
    尼姑不清凈,道士不凈心,這白日里各過各的,晚上還不知道做什么勾當呢。
    是以這處地方,歷來的香火就不太好,甚至藏污納垢也有,可皇上偏偏是任何地方不指,便獨獨送了這里。納蘭城在不解的同時,也為貴妃心里是捏了一把汗。
    “這里,景色倒是不錯。”
    下了馬車,錦言臉色略有疲累,可看一眼這處山頭的美麗景色,她便又強打精神,笑著與核仁道,“與這里的師父們,都打聲招呼,我來這里,是來靜養(yǎng),不會打擾他們?nèi)魏纹鹁印!?br/>     核仁應了聲,要往隆福寺里行去,心下也覺得好生奇怪。
    這樣一處不倫不類的地方,娘娘在這里,真的好么?
    “大人,皇上密旨。”
    寺門尚未敲開,有侍衛(wèi)馬蹄聲疾馳,迅速而來,納蘭城拿了密旨看了,這才終是眉色舒展,先是將核仁喊了回來,又恭敬的與貴妃道,“娘娘,皇上密旨,由隆福寺,轉(zhuǎn)道陳懷庵。”
    錦言接了密旨去看,這上面果然是這般吩咐的。慢慢就唇角帶了笑,點頭道,“好,一切聽從皇上安排。”
    陳懷庵,是另一處比較旺盛的香火鼎沸之地,與隆福寺相比,那已經(jīng)是好了數(shù)個檔次。
    在陳懷庵里,全是出家的姑子,平日清規(guī)戒律,也是極守本份的。
    皇上密旨讓娘娘轉(zhuǎn)道陳懷庵,想是心里的盛怒,也已經(jīng)消了好多。
    “娘娘,這便去往陳懷閹吧!”
    最后看一眼這隆福寺,納蘭城重新護了貴妃行上馬車,片刻,隆福寺前又一片安寧,寺里所有僧人,不管道士尼姑,個個都跟著松了一口氣。
    院里一圈黑衣人,手中刀劍明晃晃的架在他們脖子上。
    明明是提前設好的伏,卻因這密旨的到來,突然就變得措手不及。武月寒將蒙面的面巾取下,眸光里閃躍著騰騰的火苗,“先撤離這里,再行安排!”
    眼下再去陳懷庵布置,也根本便來不及。
    “那,這些人怎么辦?”
    黑衣人手里提著刀,目光轉(zhuǎn)向跪地的所有道士尼姑,武月寒沉凝,好半晌,唇吐一字,“殺!”
    頓時,一大片哭喊聲尖叫而起,武月寒冷凝的眸底,格外絕冷,“天下清明,不留這臟污之地。”
    總歸這隆福寺里的所有人,男盜女娼,死有余辜。
    公子下令,黑衣人將刀劍舉起,砍瓜切菜一般,將整個隆福寺滅了口。臨走時又一把火燒起,下了山的納蘭城一行人,便詫異的回頭去看,見狀,納蘭城臉色一沉,低聲道,“所有人警惕!”
    他從戰(zhàn)場上回來,對于未知事情的危險感知度,更比從前上了一個臺階。
    隆福寺才剛剛離開,忽然就沖天大火,這里面必有文章。
    立時吩咐了人手回去查探,一路更加警惕的護著貴妃去往陳懷庵。武月寒離開隆福寺,并沒有立即去追,反而心中像是松了口氣似的,如果她真的來了,他真要對她再次下手嗎?
    “出了什么事?”
    車簾挑了起來,貴妃問著,身后的沖天大火,濃煙滾滾,只消一抬眼就能看到,瞞也瞞不掉。納蘭城看一眼核仁,核仁上前,笑著道,“也沒什么事,就是后面山里失火了。納蘭大人已經(jīng)派了人手去查探了,娘娘忽要著急。”
    貴妃點點頭,看著身后的濃煙滾滾,又看看隨行在馬車邊的納蘭城,眉眼一笑,“那就辛苦納蘭大哥了。”
    出了宮,便沒有那么多講究。
    但憑著他往日里數(shù)次救她于危難中,錦言這一聲大哥,也是喊是心甘情愿。
    納蘭卻不敢受,立時垂眸,低聲道,“娘娘抬愛,納蘭惶恐。”
    天知道他心里,最最不愿意聽的,便是這聲大哥。
    一時間,氣氛便有著尷尬,他的心意,錦言是知道的,只是,她卻不能給予任何的期待,與回復。
    “納蘭大人,既是我們娘娘抬手,納蘭大人自然應著便是。這一路,也多虧了納蘭大人相護,我們娘娘才能平安呢。”
    核仁機靈的打著圓場,納蘭拱拱手,“娘娘,微臣去前面先行探路,娘娘小心一些。”
    話落,他打馬沖了出去,身后侍衛(wèi)更是警覺的將娘娘護住,也不知走了多久,納蘭停了下來,緊緊抿起的唇間,低低的溢出一聲痛苦的嘆息。
    這一生,她永遠是皇上的人。
    他,再不能有任何的失控。
    “娘娘,走了這么久路,要不要用些水?”
    核仁將隨身的水袋提過來,詢問著馬車里的主子。錦言心思還在別處,一時沒有聽到,核仁又問了一聲,這才道,“我還好。將水留著,給外面的侍衛(wèi)用吧!”
    天氣還是比較熱的,一路走來,她并沒有浪費任何體力,外面護持而行的侍衛(wèi),才是最累的。
    “各位侍衛(wèi)大哥也都有帶水的,要是娘娘不用,那就先收起來吧。”
    核仁應著聲,果然就是將水袋重又收了起來,錦言無奈,像是自從離了宮,她這貼身大宮女的守財奴性質(zhì),就表現(xiàn)得越發(fā)的明顯了。
    想起一事,她又問,“這次出宮,你帶了多么私己?”
    這不到兩年的時間里,連著各宮的迎來送往,外加皇帝的時不時賞金賞銀,錦宮也是存了不少的私房錢的。
    “帶了差不多一半吧。”
    核仁呵呵一笑,“留了另一半在宮里,給秀兒和小和子用。萬一哪里需要打點的,也不至于伸手抓瞎。”
    陳懷庵,很快便在眼前,納蘭城先一步來到,玉樹臨風,風流公子一般,儒雅至極的在山前腳下侯著,等著馬車到來,他打馬上前,“娘娘,到了。”
    簾子挑起來,錦言下了馬車,核仁抬手扶著,眼前景色,便令貴妃心下一怔,慢慢轉(zhuǎn)了眸,問著納蘭城,“這里,是陳懷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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