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已過,天際之間也逐漸的變得陰沉黯淡了下來。</br> 周默一人慢步走在第一軍中,腳踩著枯黃的落葉,看著周圍那頹廢的將士,從他們的眼神中,周默仿佛也是感受到了曾經那屬于金戈鐵馬過后的殘酷。</br> 周默緩緩的閉上眼,神識所散,然后鎖定了這軍中的某一處。</br> 說是某一處,實則是靠近軍中的小溪旁;在那里,有著一個灰白色的軍帳,若是從高處往下看,這個灰白色的軍帳遠離著第一軍大營,顯得格外的不入。</br> 而周默知道,那里就是冷若雙的位置。</br> 喚出誅心劍,周默腳踩其上,如今自己身為第一軍的副將,施展這些起來他也沒有任何顧慮所言。</br> 少頃,周默便是來到了這一座灰白色的軍帳一旁。</br> 透過軍帳看去,隱約間有著一道身影正斜靠著軍帳外檐。</br> “冷將軍。”周默站在距離軍帳三尺之處,沉聲開口。</br> 聲音傳出,對方卻是沒有任何的回應。</br> 周默不得不邁出一步。</br> 周默望著軍帳那一端,再度開口:“冷將軍。”</br> 然而,結果都是一樣,軍帳之后的身影也沒有多余的動作。</br> “你找我?”</br> 這一聲,很是突如其來。</br> 周默急忙的轉過頭,視線當中出現了一道女子身影,從她之前開口來看判斷,此人就是冷若雙。</br> 此刻的冷若雙,身穿的并非是軍中標配的鎧甲,而是身穿著寬松的青袍,那一頭黑發也是有些肉眼可見的污垢所布,而在她那般般入畫的面容之上,此刻則是顯得無比的憔悴。</br> “你就是冷將軍。”周默回過神來,才是發現了那軍帳之后的只是一個擺放的鎧甲,而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方才是正真的冷若雙。</br> 只不過,如此蒼白的冷若雙到是有些出乎周默的意料。</br> “你來自朝廷?”冷若雙看了一眼周默,淡淡說道。</br> “算是,但...也不是。”周默道。</br> 聞言,冷若雙沒有過多的將眼神停在周默身上,而是徑直的走向了灰白軍帳之內,取出了一個酒壺,然后往口中灌下一口,隨后似是滿意的在笑。</br> “軍營之中,明確規定了禁止飲酒,作為統領這第一軍的主將,冷將軍你這樣做合適嗎?”周默緩步靠近冷若雙,也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氣味。</br> 冷若雙微瞇著眼,淡然說道:“你是副將?”</br> 周默點頭,沒有啃聲。</br> “既然你作為副將,就沒有資格來管我。”冷若雙說著,又是一大口酒灌入喉中。</br> “你這是在借酒消愁。”周默眉間一皺,沉思著。</br> 冷若雙依舊是氣定閑神的搖晃著酒壺。</br> “我明白,大將軍的死令你很難接受,也讓你精神上受到了無比深重的挫傷;但這一切都不是能夠決定你現在這副模樣。”周默緩緩開口。</br> 冷若雙聽到周默這番話語,神色也都是凝固了幾分。</br> “那你覺得應該是什么樣子的...拿起刀,帶著剩余的將士們,然后去找沙之丘一戰?”冷若雙像是在自我嘲笑一般。</br> 周默聽著冷若雙的話語,一時半會也不知要怎么回答。</br> “你經歷過戰爭嗎?”冷若雙見到周默忽然的沉默不言,到是主動的開口。</br> “我還未曾經歷過戰爭。”周默回答。</br> 冷若雙一笑,搖了搖頭,正視著周默,說道:“三個月后,我會主動的解散第一軍,你這段日子里就在這住下吧,等過了三個月的時間,你在回去復命。”</br> “解散第一軍...這是為何?”周默問。</br> “因為我不想再踏入戰爭了,包括這些將士。”冷若雙言語似有寒冷,讓得周默渾身得不自在。</br> “冷將軍,你可知道這樣做是有多么的不負責任嗎?作為第一軍的主將,你的職責就是帶兵走向戰場,保衛著我們身后的這片土地,以及那千千萬萬的天辰國子民。”周默說著有些亢奮了起來。</br> 可冷若雙卻是不為所動,道:“你這是在和我說大義嗎?”</br> “不,這不是大義,是你的職責,也是那些將士的職責。”周默一指,指向了遠端的軍營。</br> 冷若雙看著周默這副模樣,內心當中莫名的出現了一個身影,曾幾何時,她心中的那道身影也是用過這種語氣。</br> “你給我離開這。”冷若雙迅速的收回心神,面龐重新的回到了那如寒霜般的冰冷。</br> 周默大眼一瞪冷若雙,越想著越是憋住了內心當中的氣焰,挺拔著身軀,擺出一副‘我絕對不走’的模樣。</br> “不走是吧,那我就把你轟走!”冷若雙也是怒形于色,單掌一抬,帶起了渾厚的修為之力,使得周默與她之間的距離空間像是在不斷的縮小,地表也都是為之顫抖了起來。</br> 周默眼見著冷若雙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他更是不悅;周默一腳跺下,瞪著冷若雙,同時心念一動,自他的手臂之上藍麟迅速般的覆蓋而來。</br> 冷若雙感受著周默氣息上的波動,抬眼放去,說道:“你是修士?”</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