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br> 聽了劉夢遠的話，張霖便道：“此事，可和師兄商量過了嗎？”</br> 劉夢遠道：“已經商量過了。”</br> “這樣就好。”張霖想了想，才有道：“住得近一些也好，誰知道那王家人還會不會再來鬧事，先生乃是君子，怎么防得住這饒路數？離得近一些，相互之間也好有照應。”</br> 劉先生就笑了，道：“是，老夫也有這一層擔憂。”</br> 接著自是和鄧健上值去了。</br> 張霖在家里百無聊賴，只好把時間花在看書上，到了下午，吳彥帶了幾個同窗前來恭喜。</br> 那吳彥歡喜地道：“張霖的文榜還未放，就已得了武榜的狀元，真是了不起啊。”</br> “他現在文榜就算考差了，至少也有一個保障，卻不似我等。”</br>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笑。</br> 此時，劉師母過來，道：“張霖，你這些同窗，都留在此吃飯吧。”</br> 見了這師母，吳彥等人都頓感意外，不禁道：“這不是劉夫人嗎？怎么劉夫人竟住你這里？”</br> “啊……”張霖不知怎么回答好，這是自己師母，可也是吳彥的師母啊，他遲疑道：“這……是親戚。”</br> 其中一個人便好奇地問：“張霖，何時你與先生結親了？”</br> 張霖想了想：“是我師兄……”</br> 眾人一愣，隨即又恍然大悟的樣子，卻一個個擠著眼『色』。</br> 張霖好不容易敷衍過去，倒是有人來報：“學宮放了消息，明日清早，放文榜。”</br> 眾人一聽，個個摩拳擦掌：“要放文榜了，三年所學，畢功此役。”</br> “若是再不中，我爹非打死我不可。”</br> 張霖的心情其實也和其他人一樣，激動萬分。</br> 中了，就算是鯉魚躍龍門，自己此前得到的名聲，才可以化為實質的好處，而若是不中，即便再有名聲又如何？</br> 自己要走的路，誠如自己對人閣的諸學士所言，是一條實踐之路，沒有功名，就永遠無法實踐，而武狀元固然是錦上添花，可在這個時代，只有真正的文試金榜題名，才算真正的功德圓滿。</br> 他心里細細回想著自己的文章，似乎也沒有什么錯處，老吾以老，用這個來破題，乃是取巧，可是文章的結構，自己卻是細細捋過的，理當不會有問題，就怕有一些有新意的東西，考官們接受不了。</br> 無論如何…‘</br> 張霖到吸一口氣，希望自己能夠金榜題名吧。</br> 送了吳彥等人回去，張霖收拾了心情，等到次日一早，同窗們便呼啦啦的到了，都是文昌院的人。</br> 大家在昨日就約定了今日一同去看榜，按理時間應當是辰時三刻才放榜，可卯時時分，眾人便已來了，還差一兩個時辰呢，卻個個迫不及待的樣子。</br> 此時，曙光還未現，空還是一片昏暗，一層薄霧籠罩在院落，『露』水打在了諸饒綸巾和儒衫上，大家卻是嘻嘻哈哈的一道扣門。</br> 劉師母和師姐是知道大家今兒約好了來茨，所以一早就在廚里忙活了，鄧健也起得早，前去開了大門。</br> 眾人見了健，紛紛行禮道：“見過師兄，吾等是張霖的同窗，邀張霖同去看榜。”</br> “這樣早？”鄧健邀他們進去坐，吳彥等裙是搖頭，要在院門前等。</br> 那師姐恰好從廚里出來，這廚里本是通著院落，她一現身形，吳彥等人眼尖，見著了，紛紛彎腰行禮道：“見過嫂嫂。”</br> “嫂……嫂嫂……”鄧健一哆嗦，兩條腿發軟。</br> 那師姐嚇得俏臉上染上一層紅暈，沒有任何話，忙躲進了屋里去。</br> 劉師母聽到動靜，從廚里出來，也是愕然。</br> 氣氛有些詭異啊。</br> 這時，另一個廂房的門推開了，只見劉先生走了出來。</br> 眾人便連忙向劉夢遠行禮：“見過恩師。”</br> 禮多人不怪，可劉先生顯然也在里屋聽到了什么動靜，一時尷尬。</br> 這種事，如何解釋呢？自己是師長，似乎無論如何解釋，都……哎……</br> 他心里吁了口氣，想了想，似乎覺得還是什么都不解釋的好。</br> 倒是張霖這個時候才走了出來，鄧健便扯出了笑容，連忙朝張霖招手：“張霖你來。”</br> 張霖看著鄧師兄這笑『吟』『吟』的樣子，心里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br> 他還是走了過去，鄧健則是親昵地摟了摟他道：“張霖啊，師兄祝你金榜題名。”趁人不注意，壓低聲音道：“你胡了什么，你壞了你師姐名節，難道你不知嗎？”</br> 張霖頓時汗顏：“我……我……師兄，是我的錯，當時…”</br> 鄧健背對著其他饒視線，咬牙切齒地道：“你這混賬，我要揭破你。”</br> 張霖一把扯住鄧健的衣袖道：“師兄救我。”</br> 這家伙，似乎很吃這一套。</br> 鄧健頓時下巴微微抬起，仰角四十五度，仿佛即將上陣以死殉國的將軍，口里喃喃念：“雖千萬人，吾往矣。”</br> 轉過身，看著眾人瞧他怪異的樣子，還有劉先生以及師母表現出來的不安，接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