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br> 中生公府的規矩可不是開玩笑的,想到這些,糜益感覺自己要瘋了。</br> 無論方才如何,可是現在,他的前途要緊。</br> 他決不可跟著這姓柳的人去陪葬,他一把扯住柳程在,長劍在手里顫抖,而柳程在痛罵:“老狗,你敢……”</br> “怪不得我,怪不得我,人不為己誅地滅……”糜益臉『色』蒼白,嘴唇嚅囁,渾身顫抖,可長劍依舊架在柳程在的脖子上:“柳兄何時取這賊的『性』命,這是柳兄的事,可是今日……不成。過了今日,你們有仇報仇,有怨抱怨,這是你們的事,和老夫無關。”</br> 柳程在氣得七竅生煙,沒想到身為學候的糜益,竟是這種墻頭草,他惱怒到了極點,便獰笑道:“是嗎,那就殺了我吧,來人……殺了這張霖……”</br> 柳程在現在只有滿腔的萬念俱灰,中圣公府的這份學旨,等于判了柳家子嗣前途的死刑,在他心里,柳家數十代人所經營的家業,也等同隨之崩塌,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一切的理智。</br> 想著這可悲的一切,他再也找不到一點理解的理由,他現在只想殺人,殺死這個害死自己兒子,這個毀了春南柳家的人。</br> 至于其他的,柳程在都不想在管了,反正柳家已經沒了。</br> 他一聲號令,外頭憤怒的柳家子弟們雖有猶豫,卻還是蜂擁著要殺進來。</br> 卻在此時,只聽一壤:“來啊,將這些柳家子弟,統統拿下!”</br> 這個聲音,聲振屋瓦,仿佛帶著魔力。</br> 一聲令下,外頭候命的軍士亦是蜂擁而上,將正欲沖進來的柳家子弟盡數乒。</br> 下令的人乃是南平郡王,南平郡王此時伸了個懶腰,帶著幾許慵懶地道:“好了,將柳家人統統都暫時拘押起來,報請京兆府吧?!?lt;/br> “殿下……”</br> 柳程在看著南平郡王,頓時老淚縱橫,目光里帶著哀求,希望南平郡王能放他們一馬,可是于事無補,南平郡王神『色』淡淡,像是沒聽見柳程在的叫喚。</br> 而糜益仿佛松了口氣,哐當一聲,長劍落地。</br> 至少……事情沒有到最壞的局面。</br> 南平郡王卻沒心思去管糜益和柳程在,倒是笑『吟』『吟』地上下打量著張霖。</br> 他豁然而起,背著手,徐徐走到了張霖的身邊,道:“你看,本王可幫了你大忙,你要如何感謝本王?”</br> 方才無論怎么鬧,南平郡王都在作壁上觀,他就如隱藏在糜益和柳程在身后的猛虎,雖未開口,可事實上,卻一直都是這茶房中的主角。</br> 而現在,他快刀斬『亂』麻,一下子控制住了局面。</br> 只是今日的結果,似乎有些令他失望。</br> 可南平郡王固然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卻依舊是笑『吟』『吟』的,玩世不恭的模樣,仿佛對此并不遺憾。</br> 謝你個祖宗十八代。</br> 張霖在心里罵道,可是面上卻是冷漠之『色』,他實在笑不起來:“我多這謝衍圣公。”</br> 南平郡王似乎并不生氣:“是啊,你是該謝一中衍圣公,不然你這一介寒門出生的子,今日早已死了。這……也是你的造化而已,不過……你也別高忻太早,前幾日有人給本王獻上了一只斗犬,此犬有牛犢般大,『毛』『色』發亮,力大無窮,乃是犬中翹楚,據附近的斗犬都不是它的對手,宛如犬中之王,可你猜最后結果如何?”</br> 南平郡王凝視著張霖,似笑非笑。</br> 他倒是沒有等張霖的回答,隨即便自問自答地道:“結果本王將它喂了本王所蓄養的猛虎了,這斗犬和猛虎關在同一籠里,猛虎咆哮一聲,它便精神萎靡,任那猛虎撕咬,最終成了猛虎的盤中餐。你看,這個世上,再優良的犬,它終究也只是犬而已,無論它叫得多大聲,無論它如何兇猛,可犬就是犬。于本王來,其實今日的事不算什么,即便要殺死一個擁有學爵之人,固然可能會惹來一些麻煩,可也只是一點麻煩而已,衍圣公府還不至于為了一個你與本王反目。”</br> “可是你知道,本王為何要留著你嗎?”</br> 南平郡王此時笑了,道:“因為本王一開始以為捏死你,如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的容易,可后來才知道,原來并沒有這樣容易,竟是需要因此而山本王的毫『毛』……本王之所以選擇今日饒你一命,不是因為本王發了善心,而是因為本王愛惜自己的毫『毛』,為了一個的張霖,而傷及到了這毫『毛』,在本王看來,不值?!?lt;/br> 他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之又道:“因為,你不配和本王的毫『毛』同歸于盡,明白了嗎?”</br> 張霖不得不感到萬分佩服這南平郡王身上彌漫的所謂優越感,這等高高在上的之態,這等從容的裝x口吻。張霖甚至覺得,這人若是放在上一世,估計上的牛,都要飛得到處都是。</br> 自然,張霖也能感受得到這濃濃的威脅之意,而他卻也只是一笑而已。他素來都知道跟人硬碰硬沒好處,可面對這樣的人,陳凱之不知為何,卻總是骨頭會比平時硬一些,他咧嘴一笑:“殿下的好,不過……殿下,虎骨酒,你嘗過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