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爺子看著神情陡然激動,臉色慘白的溫暖暖,蒼老臉上都是愕然和不解。
“暖暖丫頭,你和阿宴又沒離婚,這說的都是什么糊涂話?”
老爺子像真不明白一樣,溫暖暖搖頭冷笑。
老爺子怎么會以為發(fā)生五年前那樣的事情,她還能原諒封勵宴,和他繼續(xù)過日子呢?
她沒那么賤性!
“爺爺,封勵宴和江靜婉已經(jīng)要結(jié)婚了,我也已經(jīng)有了新的身份,我不會再回封家,我要和他離婚。當(dāng)年逼我打胎,是封家先舍棄了這兩個孩子,既然當(dāng)年選擇了舍棄,如今我辛苦將檸檬寶貝帶大,封家也沒任何資格和權(quán)利來帶走他們!”
封老爺子聽的額頭青筋突突跳,“逼你打胎?那兩個孩子難道不是你離開封家以后才發(fā)現(xiàn)懷的嗎?”
怎么聽溫暖暖這意思,阿宴那小子還知道當(dāng)年溫暖暖懷孕了?
老爺子越聽越糊涂,溫暖暖也一陣驚愕。
不過她很快想明白了,封老爺子一直很疼愛她,封勵宴怎么可能告訴老爺子他和江靜婉對自己做下的那些惡行呢?
怕是所有的事,根本就都瞞著老爺子呢。
“爺爺,當(dāng)年我的死,您都知道些什么?”
“茹月說阿宴因為結(jié)婚兩周年紀(jì)念日沒陪你過,你和阿宴鬧別扭吵架跑了出去,阿宴去追你,結(jié)果車速太快雨也大,導(dǎo)致你意外車禍墜江……”
當(dāng)年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病了好幾天,黃茹月一直在照顧他,是跟他這樣說的。
不過現(xiàn)在,封老爺子顯然也意識到事情沒這么簡單了。
“丫頭,你說清楚,誰逼你打胎?”
老爺子站起身來,走到了溫暖暖面前,老人伸手握住這孩子的手,這才發(fā)覺溫暖暖的手涼的像兩塊冰,還在一直顫抖著。
“丫頭,你告訴爺爺,爺爺都替你做主!”
迎著老爺子焦急的目光,溫暖暖掙扎猶豫著。
五年了,當(dāng)委屈傷痛太久,時間會讓那些激烈的情緒都化成麻木不仁,她已經(jīng)不需要老爺子再替她做主了,她如今只想遠(yuǎn)離。
然而此刻老爺子的眼神是那樣的情深意切,像打開了時空開關(guān),讓溫暖暖心頭死死壓著的委屈憤恨在這一切像洪水決堤。
她像是在荒漠中跋涉太久,終于見到家人的孩子,這一刻只想撲進家人懷中尋求慰藉和傾訴委屈。
“爺爺,當(dāng)年我有了孕,可封勵宴為了江靜婉將我給關(guān)了起來,出事那夜,也是他帶著人要押我去醫(yī)院打胎的,我苦苦求他,他都不留情,我沒辦法才奪車逃命,沒想到卻車禍墜江……”
說著這些,舊日傷疤像被血淋淋的撕扯開,溫暖暖眼淚沒出息的淌落,為那個雨夜差點葬身江底的溫暖暖。
“什么?!這個孽障!老子打不死他!”
封老爺子愣愣的好幾秒,猛的站起來,怒吼道,他邁步就走,可卻突然噴出一大口血來,接著便雙眼一閉,重重往后倒回了沙發(fā)上。
老人雙眼緊閉,牙關(guān)緊咬,臉色慘白像紙。
溫暖暖瞪大了眼睛,都被這驚變嚇愣住了,回過神,她臉色大變,“爺爺!爺爺!快來人啊,來人!”
溫暖暖這一刻渾身發(fā)抖,牙關(guān)都在不停磕碰著,嘶喊的聲音顫個不停。
一股寒意和悔意充斥著心頭,她簡直不敢想,若封老爺子因為她出個什么好歹,她的余生將怎么度過。
她已經(jīng)害了溫媽,懺悔了六年,她不能再害死老爺子,她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結(jié)果。
“來人!求求你們,快來人!救命!爺爺,對不起……對不起,爺爺,您別嚇我,您快醒過來。”
就在溫暖暖淚水滿面,驚惶不定時,砰的一聲,書房門被撞開,封勵宴高大的身影沖進來。
看到書房里的情景,封勵宴臉色大變,他沖上前就推開了溫暖暖,怒不可遏。
“滾開!你對爺爺做了什么?!”
溫暖暖被他扯了下,跌坐在地上,便見男人飛快背起老爺子已往外沖去。
外面響起一片嘈雜聲,溫暖暖忙爬起來,跌跌撞撞跟出去。
“媽咪!媽咪怎么了?”
檸檸隨后跟過來,正好瞧見溫暖暖失魂落魄從書房出來,臉色白的像鬼。
檸檸忙上前扶著溫暖暖,溫暖暖像找到一點力量來源,她緊緊抱著檸檸。
“檸檸,媽咪做錯了事,要是你們太爺爺有個三長兩短,媽咪……媽咪萬死難辭其咎……”
“媽咪,你別怕。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檸檸都和媽咪一起承擔(dān)!還有妹妹!”
檸檸雖然不知道怎么了,可他看出媽咪的恐懼,小家伙緊緊的用小手抓住媽咪冰冷的大手。
溫暖暖漸漸有了一點力量,她牽起檸檸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然而樓下,已經(jīng)只剩下程媽一人,程媽神情慌張,告訴溫暖暖,封勵宴和池白墨已經(jīng)將老爺子送往醫(yī)院。
溫暖暖帶著檸檸趕到醫(yī)院,手術(shù)室的燈亮著,站在手術(shù)室門外的男人滿身凌然寒意,聽到腳步聲他回過身。
那一刻,溫暖暖覺得他的眼神像兩道劍光,穿透她的身體。
她腳步停下,只覺羞愧又內(nèi)疚,竟僵在那里,不敢過去。
封勵宴一步步朝她走過來,那腳步聲像奪命鐘,沉沉在走廊里回蕩。
溫暖暖站著沒動,檸檸卻如臨大敵,伸出手臂就擋在了溫暖暖面前。
“壞蛋!你想干什么!不準(zhǔn)傷害她!”
封勵宴的目光根本就沒掃檸檸一眼,他走到近前,拎住檸檸衣領(lǐng)將小孩丟了出去。
盛怒的男人自然不會留手,檸檸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溫暖暖頓時像被觸動了機關(guān),從木偶人生出了靈魂,她猛地抬手去推封勵宴。
“你對孩子發(fā)什么火!你這個混蛋!”
都是他!
她是不該一時激動,不考慮老爺子的年齡和身體承受度就說那樣的話,可說到底,老爺子還是被他封勵宴給氣的!
“溫暖暖!你這女人有什么臉大吼大叫!你還有沒有一點良知!”
封勵宴抬手攥住溫暖暖的手,往前兩步,溫暖暖便被他給按在了墻上,男人兇戾的眼眸似嗜血般透著憤恨和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