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溫暖暖鉆進(jìn)檬檬的房間,將房門反鎖,抱著女兒睡覺。
檬檬窩在溫暖暖的懷里,蹭了蹭媽咪的頸窩,突然說道。
“媽咪,我和哥哥偷聽到你和爹地吵架,你們是因?yàn)槟莻€壞女人才吵的嗎?”
溫暖暖怎么也沒想到小丫頭又提起這個,她忙親了親女兒的額頭,拿起手機(jī)。
“檬檬聽錯了,沒有吵架,媽咪都說不出話了,怎么會和他吵架呢?”
吵架影響孩子的心理健康,溫暖暖暗暗的想,以后和封勵宴在一起時還是注意一些。
“可是媽咪,爹地和那個壞女人好像真的沒關(guān)系哦。”
檬檬卻拉住溫暖暖的手,突然就這樣認(rèn)真的說道。
溫暖暖愣了下,“爹地告訴你的?”
她有點(diǎn)生氣,封勵宴那個狗東西,騙她也就算了,怎么連孩子都騙的。
檬檬卻將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不是,是阿哲哥哥告訴我的,他說爹地很少回去,也不和他媽咪住在一起哦。”
溫暖暖這下徹底呆住了,江思哲這樣說,那……
是真的?
可這怎么可能呢。
她只覺心里亂糟糟的,揉了揉檬檬頭發(fā),哄她睡著,溫暖暖閉上眼睛竟然有些失眠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好不容易睡的迷迷糊糊,卻聽到露臺那邊有動靜。
溫暖暖一下子睜開了眼眸,她看向露臺,竟是瞧見了一個黑影。
她悚然驚醒,白天剛剛在商場經(jīng)了一番變故,這難道是幕后黑手賊心不死,又來行兇?
眼看著黑影從露臺走了進(jìn)來,溫暖暖悄然探出手,緊緊的攥住了旁邊床頭柜上臺燈的底座。
砰砰砰!
她心跳的很快,在黑影靠近終于俯身下來時,她揚(yáng)手猛的將臺燈砸向了那人的頭。
“唔。”
臺燈砸在男人頭上,發(fā)出悶響,那黑影悶哼了一聲,聲音很熟悉。
“溫暖暖!”
暗夜里響起男人低低的怒聲,與此同時,他從她手中奪過了臺燈,放回了床頭柜上。
接著她便被拽著胳膊從床上直接拉下了床。
“啊!”
她驚呼了一聲,跌進(jìn)他懷里。
她嚇的想要破口罵他,可是嘴巴動了動卻又發(fā)不出聲音。
“噓,別吵醒孩子。”
男人抱起她,二話不說就往門口走去。
怎么會有這樣的強(qiáng)盜!他大半夜的翻墻是想做什么!
溫暖暖氣恨不已,卻也擔(dān)心吵鬧醒檬檬,猶猶豫豫的便被他帶出房間,弄回了他們的臥房。
燈被打開,男人將她丟回了床上。
溫暖暖爬起來,便見他捂著額頭一角,應(yīng)該是自己剛剛打到的地方。
她本來滿臉怒意,見此倒有些心虛起來。
她剛剛砸的好像還挺用力,不會砸出血了吧?
“你想謀殺親夫啊?然后順利的霸占我的帝國和孩子?”
封勵宴眸光沉沉,邁近了一步,他身影背光,帶來濃重的陰影,語氣卻似乎透出一點(diǎn)的委屈來。
溫暖暖往后挪了下,咬著唇看著他。
她的手機(jī)沒拿來,她說不出話來,這讓她更為無措驚慌。
封勵宴屈膝跪在了床上,放下手,“愣著干什么,給我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溫暖暖遲疑了下,終是湊近,盯著他額角的位置看,可她并沒有在那里看到什么傷。
“應(yīng)該是砸在了頭發(fā)里,你好好看看。”
封勵宴催促著道,溫暖暖于是又湊近,她抬起手去撥弄他的發(fā)。
他頭發(fā)很硬,發(fā)絲不長,扎在掌心里癢癢的。
溫暖暖撥弄了兩下,聞到清爽的洗發(fā)水味道,薄荷味兒的,涼絲絲。
她還沒看清發(fā)絲下的頭皮,腰肢便突然被男人攬住,接著天翻地覆,她被他壓著倒在了床上。
他將她的頭壓在他的胸膛上,另一只大掌按著她的背,她便沒法在動。
空間里滿是他胸腔散發(fā)出的味道,他一如既往的體熱,暖烘烘的,溫暖暖排斥的又想掙扎了。
“孤男寡女,不想我做點(diǎn)什么,你最好乖乖的。”
封勵宴的聲音幽幽的,聽起來竟似帶點(diǎn)怨氣。
溫暖暖想到他今天在浴室里做的事情,當(dāng)即面紅耳赤,再不敢動了。
她安靜下來,整個臥房便跟著靜了。
靜的她清晰聽到男人的心跳聲,也許是她自己的。
這很奇怪,五年前他們都不曾這樣親密的單純抱在一起,平靜的躺著,什么都不做。
“你僵硬的像一條咸魚。”
溫暖暖,“……”
她微微抬頭,想說話,封勵宴摸到床頭的手機(jī)遞給了她。
溫暖暖卻沒接,手機(jī)這種東西在現(xiàn)在代表了一個人的所有隱私,她用他的可不合適。
封勵宴眸光沉下來,他不悅時,周身氣場立刻就能體現(xiàn)出來。
這種氣場好像是天生的,也可能是久居高位自然而然養(yǎng)成的壓迫力。
溫暖暖慫慫的接過來,按亮,下一秒手抖了下,手機(jī)直接掉在了床上。
封勵宴的屏保,竟然是一張照片,她和孩子的合影。
她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檸檬寶貝一左一右趴在她的腿上,仰著小臉沖她笑。
看那衣服和場景,應(yīng)該是幾個小時前,她從臥房離開去陪孩子們的時候。
溫暖暖都不知道他竟然偷拍了,拍就拍吧,他拍孩子們便好,為什么又要把她也拍進(jìn)去,且還設(shè)置成屏保。
就好像……
她對他,像孩子們一樣重要一般。
封勵宴撿起掉落的手機(jī),順勢解鎖將手機(jī)重新遞給她。
溫暖暖接過來,打開備忘錄,“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們睡在一起合適嗎?”
她從前活的糊里糊涂,現(xiàn)在卻只想清醒。
她將手機(jī)反轉(zhuǎn)給他看,光亮映著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的清冷。
“我們是夫妻,睡在一起怎么不合適?”
可是他們五年前都沒睡在一起過!
是了,他是為了孩子。
她怕是又自作多情了,她垂下眼眸,正想跟他說,就算是為孩子也不用抱在一起睡,就聽封勵宴突然問道。
“你在M國這五年,過的好嗎?”
溫暖暖一頓,她不明白他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來。
她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異國他鄉(xiāng),舉目無親,能好就怪了。
可她怎么可能和封勵宴說這些,她拿過手機(jī)。
“都挺好的。我明天還要上班,你要非這樣,那我們就一人半邊床,誰也別越線。”
封勵宴明顯是不會放她出去的,不然他也不會費(fèi)勁的半夜去抗她。
溫暖暖太了解他的性子了,她選擇妥協(xié),不然今晚真的是別想睡覺了。
她打好字,塞進(jìn)他的手里,推開他,滾到床邊兒,將枕頭橫在床中間,分割開大床。
女人側(cè)躺下背對著這邊,安靜準(zhǔn)備入眠。
封勵宴盯著手機(jī)上那“都挺好的”四個字,抬眸是女人冷漠的背影。
她雙臂抱著身體,躺在床邊邊兒上,渾身都是疏離和戒備。
他眼前晃過今天在辦公室里翻看的那些調(diào)查資料。
他看到溫暖暖這女人剛剛到M國時,是怎樣挺著大肚子掙扎求生的。
她租住在沒有窗戶的地下室里,做最苦最臟的活,每天趕場一樣兼職打工。
為了積累一些育兒的錢,她可以挺著六七個月的大肚子在雪地里扮七八個小時的小丑。
老板賴賬,為了追回那點(diǎn)微薄的薪水,她可以提著菜刀去拼命,差點(diǎn)被當(dāng)恐怖分子槍殺掉。
后來她用辛苦積攢的一點(diǎn)資金投入股市,運(yùn)氣很好翻了十幾倍,孩子們出生后,才有了點(diǎn)喘息的時間。
寶貝們?nèi)齻€月她便又開始操勞,剛剛做妝發(fā)師時并不被接受,被各種刁難,為了得到一個機(jī)會光著腳追著一個模特的車,追了三條街,追的雙腳鮮血淋漓……
……
他想聽她說說那些辛苦,那些痛,他會抱著她,把一切好的都捧到她和孩子們的面前。
可是他好像遲到太久,她并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