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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威脅
“勸什么?”云舒含笑問道。
她見寬嬪雖然容貌很美,可是氣色卻不怎么好,想想不久之前老高夫妻去了皇帝的面前哭訴,便猜到了什么。
寬嬪的臉色為什么不好?
被皇帝更冷落了嘛。
“既然兩家已經(jīng)有了姻親的約定,好歹也得顧著自家的女兒日后的生活好不好。”見云舒看著自己,寬嬪臉色不好看地對她說道,“高家來宮里和陛下哭訴了什么?有什么高哭訴的?我們侯家難道對不起高家什么了嗎?讓高家竟然進(jìn)宮和陛下哭訴……”她才想批判高家,便聽到云舒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我聽聞那一日高大哥與高家嫂子在宮里和陛下說的都是私密之言,關(guān)上門誰都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為什么娘娘這么肯定,認(rèn)定了他們說的一定是和侯家的聯(lián)姻?”
“我猜也猜到了。還能是為了什么事。”寬嬪輕蔑地說道。
云舒又問她道,“既然娘娘能踩到他們哭訴的理由,說明娘娘也該知道侯家做了不地道的事吧?才會讓他們哭訴到宮里?”
“我……高家小姐既然要嫁到侯家來,就是侯家的人。如果高家連累侯家的話,那她日后在侯家怎么做媳婦?大家都會討厭她,她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娘娘是在威脅高家?”云舒聽到這里便問道。
“我不是威脅。而是既然已經(jīng)快成親了,板上釘釘?shù)氖拢伪厝堑梦覀兒罴也豢欤绊懰诤罴业纳睢!?br/>
“什么板上釘釘。”云舒都要笑了,對眼前這位年輕美貌的寬嬪娘娘笑著說道,“就算是成了親還有合離的呢,板上釘釘這種話,娘娘也用不著跟我說。既然娘娘今天來問我,我也跟娘娘說一句實(shí)在話。”她抬頭見太后正抱著玉姐兒在說笑,轉(zhuǎn)頭壓低了聲音對一愣的寬嬪冷冷地說道,“我倒是要勸娘娘回頭好好勸勸侯家,別以為歡歡要進(jìn)門,就以為能拿捏住人。如果叫我們歡歡過得不痛快了,大不了合離再嫁就是。天底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遇,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
寬嬪看到云舒的臉沉下來,愣住了。
“你怎么能這么羞辱我家的公子。”
“我不是羞辱侯家公子,是跟娘娘講道理。聯(lián)姻是連兩姓之好,是為了和睦友好的。至于娘娘威脅我讓歡歡以后進(jìn)了侯家的門不給她好日子,我倒是要跟娘娘說一句。北疆武將同氣連枝,娘娘當(dāng)然也知道宋家和高家相交莫逆,歡歡也是我們這些北疆女眷看著長大,當(dāng)做親閨女一樣!如果侯家對她有半點(diǎn)輕慢,侯家得罪的就是所有的北疆武將。侯家家大業(yè)大,北疆武將也不是軟柿子,可別鬧得難看,侯家得不償失。”
既然比威脅,那誰怕誰。
云舒還從來沒有被人威脅到過。
高家怕歡歡在侯家過得不好?
怎么可能。
侯家敢碰歡歡一根頭發(fā)絲兒,高家和宋家就能跟侯家翻臉。
“那又怎么樣。北疆武將只不過是新貴罷了。”
“可是我們新貴女眷卻可以在陛下的面前說的上話,就和娘娘知道高家嫂子可以直接到陛下面前哭訴一樣。娘娘最近的日子過得不太好吧?趕不上剛剛進(jìn)宮的時候吧。”云舒盯著寬嬪的眼睛,微笑著說道,“都是女兒家,娘娘何必要為難我們歡歡呢?都是嫁到別處家里,娘娘和歡歡同是這樣的環(huán)境,為什么不能明白歡歡如果在婆家會受到什么苦楚,自己也同樣也會受到什么苦楚呢?”
寬嬪被她的話弄得有點(diǎn)疑惑。
可是她想通了云舒的威脅,頓時憤怒起來。
云舒是在威脅她。
如果侯家敢對高家的那丫頭不好,她們這些北疆女眷就有膽子進(jìn)宮跟皇帝哭訴,讓皇帝徹底冷落她。
高歡歡過得不開心,她也別想在宮里過得開心。
“你這么能這么狠毒。”見身邊本來正看笑話的嬪妃聽到云舒的話,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急忙讓開了一些,保持跟自己的距離,寬嬪知道她是被云舒威脅到了。
高家小姐被侯家冷落,起碼還能合離,再過好生活。
可是如果她在宮里被皇帝冷落了,那老死宮里,就沒有好下場了。
“見人說人話而已。”云舒愿意對善良的人善良,可是面對這種一言不合上來就威脅自己,爬到自己頭上的,她也會更惡毒。
別以為她在北疆多年,就對京城里這點(diǎn)事都不明白了。
這種爭執(zhí),不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就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
如果歡歡一定非要嫁到侯家,她也只要用自己的辦法來護(hù)著歡歡一些,免得歡歡受委屈。
寬嬪看著這個陰險的忠義伯夫人,忍不住想到當(dāng)初忠義伯第一次進(jìn)宮的時候,就有人跟自己說過她不簡單。
能從一個婢女爬到伯爵夫人的位置,還能讓忠義伯多年情有獨(dú)鐘,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特別是忠義伯夫人竟然還擅長指桑罵槐。
“這都是高家的事,夫人這么威脅我,值得嗎?高家都還沒有說話。”
“高家愿意做什么,和我們宋家沒有關(guān)系。”云舒笑了笑說道,“娘娘大可以把我今天是活的話轉(zhuǎn)達(dá)給侯家,轉(zhuǎn)達(dá)給高家。我一向光明正大慣了,不需要隱瞞什么。”她堂堂正正,就算是威脅一個宮里的嬪妃也是堂堂正正的。
可是寬嬪就是拿她束手無策,甚至看著云舒那笑吟吟又溫柔體貼的樣子,寬嬪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是侯家的小姐,進(jìn)了宮,當(dāng)然不僅僅是為了皇帝的寵愛,她的眼皮子還沒有那么淺。
如果只是為了榮華富貴,侯家早就榮華富貴了,她嫁到任何世交家里,也依舊會享受最好的生活。
進(jìn)宮,不僅是為了能夠讓侯家在前朝與后宮都有呼應(yīng),也是為了侯家上下更多的雄心抱負(fù)。
她渴望生下皇子,日后能夠爭取東宮的位置。
太子的母親早就沒有了,雖然皇帝現(xiàn)在還對太子這個沒娘的孩子那么疼愛愛惜,可是等時間久了,后宮皇子公主一個個地降生,皇帝還會那么喜歡太子嗎?
太子沒有母親,就沒有人幫他說好話。
后宮的枕邊風(fēng)吹得久了,皇帝會更喜歡其他的皇子。
她出身侯家,出身那么好,如果能生一個皇子,這個皇子靠著侯家,怎么不能和太子爭奪皇帝的垂青?
正是為了拉攏北疆武將,侯家才會選中了高家,哪怕是看不上高家的底蘊(yùn),卻還是讓她的堂弟娶高家的小姐進(jìn)門。
寬嬪卻沒想到本來以為高家會悶頭吃虧,卻跑到宮里來哭訴,令她最近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了。
而現(xiàn)在,她本來是在抱怨自己被皇帝冷落的怒氣,以為高家會因此誠惶誠恐,卻被忠義伯夫人連消帶打,反而威脅起她來。
看著忠義伯夫人那張溫柔柔順的臉,寬嬪不由想到與自己關(guān)系很好的威武侯夫人對她說的那么多的話。
威武侯夫人就說過,忠義伯夫人看著溫溫柔柔,實(shí)則最有心機(jī),最是個狠辣的人。
“娘娘還有什么吩咐嗎?”見寬嬪臉色變幻,看著自己不說話,云舒沒有耐心和她繼續(xù)說下去了。
“你的話我記下了。咱們走著瞧!”寬嬪不服氣地對云舒說道。
可放狠話誰不會?
云舒也會放狠話。
她卻懶得對寬嬪說什么狠話了。
如宋如柏說的,高家夫妻進(jìn)宮的那一刻,寬嬪就別再妄想什么寵愛了,她還有什么好說。
她只需要讓寬嬪給侯家?guī)€話,以后別錯待了歡歡也就是了。
可正是看到了寬嬪的嘴臉,見到了侯家的這種玩心眼的手段,云舒才覺得自己更應(yīng)該為自己的女兒多幾分小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女兒如果嫁錯了人,就會受到傷害。
就算是還能分開,也不代表受過的傷害不存在了。
只是宮里的嬪妃和寬嬪一樣想要生下皇子以求日后和太子爭奪皇位的,未必不多。
云舒想著太子對自己的親昵,還有沈二小姐在風(fēng)雪里慢慢走遠(yuǎn),只為了打通商路的艱難,心里更心疼太子幾分。
她心疼太子這個沒有娘在身邊的孩子。
特別是后宮中這些嬪妃的嘴臉,就算是皇帝在壓制她們,可是對太子也是很大的沖擊。
“夫人快人快語,倒是讓我覺得親切。”一旁一個正偷聽她和寬嬪說話的嬪妃突然笑著說道。
寬嬪自視甚高,因?yàn)槌錾砗罴遥M(jìn)宮就封了嬪,多少不把她們這些家世平常的嬪妃放在眼里,現(xiàn)在在云舒手上吃癟,當(dāng)然有人會覺得快意。
更何況忠義伯掌管宮中禁軍,可以說在宮中一言九鼎,多交好這位忠義伯夫人當(dāng)然沒有壞處。
云舒面對這樣的善意,欠欠身,卻也只是笑著沒有說別的。
正是因?yàn)樗稳绨噩F(xiàn)在做著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至關(guān)重要,事關(guān)宮中的安危還有皇帝的信任,她才更不可能和宮里的嬪妃友好往來。
面子上保持著對娘娘們的尊敬就已經(jīng)很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