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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惶恐
聽了這話云舒的臉頓時就白了。
她只覺得此時的冬夜里是如此的寒冷。
“兵變了?”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又覺得不敢置信。
畢竟,京城里這樣安穩(wěn),之前也并沒有什么預(yù)兆,怎么可能說兵變就兵變了?
她的聲音細(xì)微又惶恐,那丫鬟的聲音也跟她沒有什么分別,牙齒咯吱咯吱作響,在雪夜里臉色慘白,哪里還有半分白天大年初一的歡樂,點(diǎn)著頭說道,“大管家命人往外頭去看了,到處都是兵,聽說是宮中禁衛(wèi)領(lǐng)了陛下的圣旨,叫外頭駐扎的京城衛(wèi)進(jìn)了城,把西山大營給阻在了京城之外……現(xiàn)在街上聽說已經(jīng)不許人隨意走動了,宮里頭那大火……如今只怕京城里的人都看見了?!?br/>
特別是外頭那些尖銳的兵甲之聲,簡直令人畏懼。
誰都不知道這次兵變到底是為了什么。
“西山大營怎么不叫進(jìn)城?”云舒的臉頓時變了。
畢竟,西山大營拱衛(wèi)京城,乃是京城防衛(wèi)之中最重要也最強(qiáng)悍的力量。
那什么京城衛(wèi),不過是素日里看守城門,在街上往來的非常尋常的軍隊(duì),和五城兵馬司的人馬比起來都差得很遠(yuǎn),一直都是最弱小的一只京城之中的力量。
想到這里,云舒的臉又是一白。
是啊。
如果是宮中鬧了兵變,如今是陛下命人進(jìn)城,為什么進(jìn)城的不是京城之外的西山大營,也不是京城之中的五城兵馬司?
這才是最精銳強(qiáng)悍,可以左右京城之中的力量。
云舒心中駭然,總覺得自己或許猜中了什么,然而如今也來不及去猜想這些和自己沒關(guān)系的事,只急忙問道,“那國公爺呢?國公爺可有消息?”唐國公今天可是進(jìn)了宮中陪皇帝過年的!如果宮中鬧了兵變,那唐國公的安危呢?雖然云舒不過是個小丫鬟,按說輪不著她來為唐國公這樣的主子擔(dān)心,可是她卻知道,自己這樣弱小無力的一個小丫鬟,如今能過得好,生活無憂無慮,還能擁有如今的這么多,與唐國公這樣為整個國公府遮風(fēng)擋雨的靠山分不開關(guān)系。
唐國公就像是一株大樹,撐開了保護(hù)她們的羽翼,將所有人,上到老太太,下到唐國公府這些下人,全都維護(hù)在羽翼之下。
如果唐國公在宮中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國公府就算是徹底完了。
更何況,云舒得過唐國公的恩惠與庇護(hù),哪怕是再沒有良心,可是卻都希望唐國公是平安無事的。
想到這里,云舒不由雙腿發(fā)軟。
那丫鬟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哽咽地說道,“國公爺沒有消息!宮門已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了,宮里頭只看得見大火,其他的什么消息都出不來?!碑?dāng)唐國公在的時候,這些小丫鬟都覺得唐國公是個嚴(yán)厲的主子,不及老太太溫煦,不及唐三爺春風(fēng)化雨一樣的溫柔,也不及唐國公世子的優(yōu)雅和氣??墒钱?dāng)真的發(fā)現(xiàn)出了事她們才都發(fā)現(xiàn),原來在這些之外,唐國公才是她們的主心骨。
因云舒問起這句話,這丫鬟越發(fā)地哽咽了。
“姐姐在外等會兒,我去請老太太起來。”宮里鬧了兵變,唐國公消息全無,這樣的事是不能對老太太遮掩的。更何況看著丫鬟就知道,如今這國公府里頭的人只怕都已經(jīng)六神無主,怕是沒有定海神針,不說唐國公回來之后怎樣,就說眼下,國公府都要亂起來了。云舒顧不得跟著丫鬟安慰什么,轉(zhuǎn)身匆匆就回了屋子,就見老太太已經(jīng)皺眉撐著額頭靠在床頭上,見云舒過來便問道,“外頭亂糟糟的,怎么了?”
她的聲音有些疲憊,顯然被打攪了睡夢,此刻是有些倦怠的。
云舒眼眶一紅,眼淚都忍不住掉了下來,卻急忙忍住了,先張羅著把保暖的外裳還有斗篷都拿到老太太的面前,這才輕聲說道,“老太太,您先穿上衣裳,容我慢慢兒跟您說?!彼贿叿汤咸┮律眩贿叞淹忸^的事簡單了當(dāng)?shù)馗咸f了。等老太太臉色蒼白地知道了這些,云舒便急忙對老太太說道,“您別著急。今日進(jìn)宮的不僅國公爺一位勛貴,不是說好幾家的勛貴都已經(jīng)進(jìn)了宮?這都天潢貴胄,而且國公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br/>
“扶我起來?!崩咸澪∥〉卣f道。
云舒急忙服侍老太太穿了鞋,這才扶著老太太急忙問道,“您要去哪兒?”
“叫琥珀傳話兒過去,叫各房的夫人小姐公子都來我的上房,這樣動亂的時候,國公府的安全也是不能保證的?!币娫剖娴男∧槂荷钒?,卻還是急忙點(diǎn)頭,老太太摸了摸云舒的臉頰,眼底帶著幾分堅(jiān)韌地說道,“如今叫全家都來上房,叫大管家把家中護(hù)衛(wèi)聚攏過來,看府門的看府門,看院門的看院門。上房里叫那些粗使的婆子拿著兵器守著。這樣動亂之時,宮中如何,我是管不著。只是不能叫些渾水摸魚的,沖擊我們國公府。”
誰知道如今兵變的到底是什么貨色。
如果真的有亂軍想要渾水摸魚,闖入國公府的話,那這一院子的女眷但凡吃點(diǎn)虧,就是不得了的事。
云舒急忙答應(yīng),正想出去請琥珀進(jìn)來,卻見琥珀已經(jīng)匆匆而來。她的臉色蒼白,卻沒有慌亂,進(jìn)門見老太太已經(jīng)起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上前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大管家在外頭求見?!彼某练€(wěn)叫老太太露出幾分笑意,叫云舒和琥珀跟著自己,老太太出了門,叫了大管家到自己的跟前回話,就叫琥珀帶著幾個大丫鬟把自己的話傳給各房的女眷,這時候等聽了大管家關(guān)于外頭的一些話,她許久,露出幾分凝重。
“你是說,京城衛(wèi)是得了陛下的手諭,如今節(jié)制京城?”她緩緩地問道。
大管家一頭的汗,急忙點(diǎn)頭說道,“卻是是這么說的?!彼ь^,看見老太太若有所思,急忙對老太太說道,“京城衛(wèi)把守住了京城最要緊的幾處,如今只要敢在街上亂走的一律以謀逆論處。老太太,如今國公爺在宮中,如果宮中有什么危險,那國公爺……”這進(jìn)了宮中赴宴的,肯定是身上都不敢?guī)П鞯?,畢竟那可是在宮中,是陛下的面前,誰敢這樣放肆?
唐國公就算身手不錯,可是如果身上沒有兵器,只怕兵變一起,就也無力抗衡那些刀兵。
“危險?陛下還在宮中,你們國公爺能有什么危險?!?br/>
“可是宮中鬧了兵變,這陛下的安全誰也不能保證??!”大管家急忙說道。
“宮中鬧了兵變,陛下的手諭卻送的出來,還能叫京城衛(wèi)將整個京城都封鎖,如你所說,還將西山大營給攔在京城外頭,不許五城兵馬司行動……”見大管家駭然地看著自己,顯然也想到了什么,老太太無力地靠在了上房的椅子里,目光有些茫然地看著如今晃動著燈籠的大紅火光的庭院,攏著身上的斗篷輕聲說道,“這宮變只怕就是陛下自己的手筆。既然是陛下自己鬧的兵變,你們國公爺一向緊隨陛下,又能有什么危險?”
皇帝的手諭能送出去,京城衛(wèi)這樣的弱旅竟然還能掌控京城,正說明宮中就算眼下瞧著刀光劍影危險得不得了,可皇帝的身邊是一定安全的。
云舒看著老太太,突然也白了臉。
大年夜的,陛下在宮中鬧兵變是為了什么?
陛下已經(jīng)是這天下至尊,如果想要治誰的罪,要誰的命,難道還要這樣大張旗鼓地鬧一場?不都是直接治罪就好了?
可見大費(fèi)周章地兵變了一次要拿下的,一定是個了不得,皇帝平日里忌憚萬分,覺得自己動不了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今夜又是在宮中陛下的面前的……
“老太太,難道是,難道是……”她想到了一個人,可是此刻又覺得渾身冰涼,胸口發(fā)悶,就算是這個名字已經(jīng)脫口欲出,可是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艱難晦澀無比,許久之后都無力把這個名字給說出來。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口憋悶,又突然生出巨大的惶恐叫她透不過氣,之后又恐懼又擔(dān)心,見老太太看著自己露出幾分苦笑,云舒頓時明白,自己只怕真的猜中了,頓時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知道此刻不能在老太太的面前流淚,畢竟叫人看著難免引起恐慌。
可是正是因?yàn)橄氲搅俗约翰轮械氖?,她心中難受得快要死掉,窒息之外,又覺得雙腿發(fā)軟,幾乎要跪在老太太的面前。
“沒事。都是咱們猜的。等到了白天,等宮門開了,沒準(zhǔn)兒都跟咱們猜得不一樣。沒準(zhǔn)兒大家都安然無恙,不過是咱們自己嚇唬自己?!币娫剖嫖嬷炜恐约海幌蛑?jǐn)慎小心的孩子此刻失態(tài)得不能壓抑,惶恐地哽咽起來,老太太頓時想到了云舒之前過往的經(jīng)歷,心里越發(fā)憐惜她溫和地說道,“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擔(dān)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