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月遲疑了一下, 沒話,而是靜靜伸手,撫上了林縉的側(cè)臉,一點點,把他臉上的蒙眼束帶給扯了下來。
明明早已看過了無數(shù)次林縉的面容,但在黑金蒙眼束帶從那白皙如玉的鼻梁上滑落的那一刻,江逐月還是被眼前的美景震了震。
林縉羽睫微垂, 神情安靜溫柔, 他只是靜靜坐在那,便如同一樽最上好的玉雕。
江逐月抿了抿唇,先試探著仰頭親了上去。
林縉閉上眼,感受著溫軟有如花瓣的唇吻在唇上, 幾乎都要被那淺淺的甜香醉死。
這一次, 林縉沒有那么沖動的回應了。
他要看看, 江逐月到底打算如何教他?
而江逐月親了林縉的唇一會,便又俯下頭,慢慢順著林縉霜白如玉的側(cè)臉, 下巴,脖頸……一點點往下親了下去。
他的吻特別青澀, 但每一個都足以讓林縉心魂顫栗。
忽然,江逐月用牙齒輕輕咬住了林縉的衣領, 然后他往外一扯, 林縉的外袍便從慢慢滑落了下來—……
林縉的呼吸有點粗重了。
就在江逐月還想再咬住林縉另外一層衣領時, 林縉卻忽然攥住了他的手。
江逐月微微一驚, 抬起頭,有點羞赧又有點惱怒地看向林縉,抗議道:“你干嘛?”
林縉白皙如玉的俊美面容上微微浮出一絲紅色,然后他就湊近了江逐月,啞聲道:“阿玉,你太慢了,再慢一點,我就要死了。”
江逐月一瞬間就鬧了個大紅臉。
然后他忽然就生氣地當著林縉的面開始撕撕扯扯,衣服都扯爛了。
林縉啞然。
而他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江逐月便已經(jīng)按著他的肩膀,賭氣一般狠狠親了上去。
兩人牙齒磕到一處,林縉微微皺眉,低|吟一聲。
但江逐月聽到林縉的聲音,反而有些報復的快感,這會又抓著林縉的手臂,整個人貼了上來。
江逐月的皮膚如同最溫軟最上好的芙蓉玉,觸手細膩,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林縉微微喟嘆了一聲,終于有些忍不住,便掐著那肖想已久的細腰把人緊緊擁入了懷鄭
江逐月順勢就跪坐在了林縉的膝蓋上,兩人緊緊擁在一處。
這會江逐月從高處低頭看林縉,便看到林縉含笑的眼睛,林縉沉默了一下,滾燙的手掌輕輕撫上江逐月的側(cè)臉,輕聲問:“然后呢,阿玉教我。”
江逐月:……
咬了咬唇,江逐月臉上又浮出一團紅暈,然后他就細細咬了牙,猛地坐了上去。
林縉額頭上頓時爆出一條條青筋,冷汗也冒出來了。
這會他哭笑不得的抱住江逐月,啞聲道:“阿玉……慢點!”
江逐月泄憤似的咬了他一口:“你就是個騙子,老是出爾反爾。”
林縉這會緩了許久,方才慢慢回過神來。
然后他就很迅速地占據(jù)了主動權,仰頭親上了江逐月的唇,撈著饒腰一把拉了下去。
江逐月的一聲驚呼很快便淹沒在了林縉狂風驟雨般的親吻中徹底淹沒了。
暴雨中,一葉舟在風口浪尖上瘋狂顛簸著,似乎隨時都能被那浪給掀翻下去。
可那風浪卻仿佛在逗他玩似的,一直把他高高拋棄,卻又溫柔地接住。
船身被風雨瘋狂撞擊,船板都發(fā)出嘩嘩的悶響聲。
無數(shù)的水,淋在船面上,澆在船身中,舟很快就從里到外都濕透了。
而在最后一道驚雷的罅隙中,風雨慢慢安靜了下來,又一絲光落在舟的白帆上,安靜地照著。
烏云逐漸散開了。
可風雨仍在繼續(xù),只不過這一次,舟終于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了。
他也看到了,他要去的港灣,就在不遠處。
·
初日的晨光靜靜照在江逐月白皙中透著嫣紅的秀美面容上,恬靜溫柔。
林縉支起修長精實的手臂,靜靜躺在一旁,一頭烏發(fā)就這么垂在臉側(cè)身前。
他就這么看著江逐月,仿佛怎么都看不夠。
看著看著,林縉終究還是沒忍住,俯下|身,便湊上去,輕輕吻了一口那柔軟紅潤的唇。
結(jié)果就是這么一下,江逐月纖長的眼睫輕輕顫了顫,一點點睜開了眼。
林縉微微一怔,接著便準備好了一抹淡笑。
江逐月先前睜開眼的時候,看到四周的景色還是迷茫,但最后,他看清了眼前的林縉,瞳孔便一點點收縮了。
林縉見狀,直覺有些不對,皺了皺眉頭,正想問問江逐月怎么了?
江逐月便怒氣沖沖地一腳將人踹出了被子。
林縉被踹翻了出去,懵了。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騙我很好玩么?”江逐月裹著被子站起身,氣急敗壞地發(fā)出靈魂拷問。
林縉掙扎著爬起來,忽然就意識到一個問題——江逐月這次是真的想起來了……
想到這,林縉反而自顧自淡淡笑了笑。
江逐月:……
“還笑!不許笑!”
林縉勉強止住笑,看著面前氣急敗壞的江逐月,溫聲道:“阿玉你都想起來了?”
江逐月閉了閉眼,劈手就拾起一旁的衣服都砸在林縉身上:“把衣服穿好。”
林縉有些疑惑。
江逐月冷眼看他:“我要回去看寶。”
完江逐月又氣得跺腳:“你可真是親爹啊,哪有這么作弄自己兒子的。”
林縉沉默了一下,低聲道:“陸前輩帶寶出去見世面了。”
江逐月:……
瞪了林縉半晌,江逐月自己也累了,閉眼哼了一聲,便自己去拿衣服穿。
結(jié)果他剛轉(zhuǎn)過身,就被林縉從身后抱住了。
“阿玉對不起。”
江逐月身體微微顫了顫。
“當時顧前輩和陸前輩都你可能靈魂受損,若是強行逼你接受從前的記憶,可能適得其反,所以我不敢亂來。”
“而且……你那時,不是討厭我么?”
江逐月驟然一怔,反問道:“誰的?”
林縉遲疑了一下,沒回答。
江逐月看著林縉的表情,便是猜,也猜到了是陸帷。
至于別的,江逐月其實隱約能感覺到自己失憶不是靈魂受損,可原因,他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他其實也知道林縉不是要害他,可林縉那些傻憨憨的行為,實在是……
而林縉這會觀察著江逐月神情略有軟化,便順勢拿起了衣服,低聲哄道:“先把衣服穿上,我?guī)闳ニ奶幧⑸⑿摹!?br/>
江逐月瞪了林縉一眼,一言不發(fā)地穿好了衣服。
·
離開山洞的時候,林縉撤去了禁制,正想把那藤蔓全都毀去,順便封住山洞。
結(jié)果江逐月見狀,遲疑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低聲道:“別。”
林縉心頭一顫,停住了手。
江逐月阻止了林縉之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這會已經(jīng)全都想起來了,也沒必要害羞。
沉吟片刻,江逐月輕聲道:“這都是你一點點挖出來的,就留著吧。”
他雖然表面上漫不經(jīng)心,但也記得林縉在鑿山壁時那認真謹慎的神情。
其實林縉大可以只織造出一個幻境給他,但林縉并沒有這么做,而是選擇了一個最笨最吃力的辦法。
這么一個大山洞,要鑿出來,該多辛苦啊。
想到這,江逐月心臟微微收縮了一下。
而看著江逐月的表情,林縉唇邊溢出一絲淡笑,什么也不問,只輕聲道:“好,阿玉喜歡,那就留著。”
而這時江逐月又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那些翠綠的藤蔓,不由得疑惑道:“這些藤蔓都是從哪來的,冬怎么會有藤蔓?”
林縉笑了笑,低聲道:“冬自然不會有,是我用靈力加靈泉催出來的。”
江逐月再次怔住了。
而林縉看著江逐月的表情,怕他多想,便默默拉過他手中的藤蔓,輕輕放下,又道:“其實不怎么費事。”
江逐月沉默了。
過了許久,江逐月低聲道:“其實我不恢復記憶也挺好的。”
林縉微微一怔,然后他就淡笑著摟住了江逐月,輕聲道:“我不是只為了讓阿玉恢復記憶才這么做的。”
江逐月咬著唇,低低嗯了一聲。
“現(xiàn)在阿玉都想起來了,我花的這些功夫也就值得了。”
“我只花了不到十,但卻把阿玉幾十年的記憶都救了回來,我覺得很值。”
“而且,以后我們還有無數(shù)個十,無數(shù)個幾十年,我不希望阿玉錯過任何一個。”
“我要的,從來都不是阿玉的記憶,我想要的,一直都只是完完整整的阿玉。”
江逐月心頭狂顫,然后他再也沒忍住,抬起頭就看向了林縉。
正好就對上了林縉那雙狹長中飽含著溫情的眸子。
四目相對,安靜溫柔的氣息緩緩彌漫開來。
最終也不知道是誰主動,兩人便閉眼吻在了一處。
山洞外有霜花陣陣飄飛起來,潔白中帶著一點清涼的冷意。
可山洞內(nèi)仍是溫暖如春,那些翠綠的藤蔓在微風中細細晃動著,愈發(fā)顯得鮮亮動人。
江逐月知道,也許有一這些藤蔓會枯萎,會衰敗。
但林縉給他的春,卻永遠鮮活溫暖地盛開在他心底。
·
——阿玉,我永遠愛你。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也是的意思。
有一白一黑兩襲身影靜靜踏著飛劍,乘風而去,漫霜花中,迎頭升起的,是那一輪灼灼的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