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月的袖箭一出, 那魔族立刻也產生了感知,眸色一寒, 便抬手凝出一股黑氣粉碎了江逐月射過來的袖箭。
接著那魔族又厲聲道:“什么人?”
江逐月沒有絲毫猶豫, 徑直走了出來。
魔族見到江逐月出現,神情瞬間微妙了幾分,不過很快,他便微微一笑低聲道:“原來是嫂子, 嫂子可真是誤會我了。”
江逐月聽到這魔族輕佻的語氣便心中想吐, 這會他冷笑一聲, 正想沖上去跟那魔族痛打一場, 結果林縉已經出手了。
林縉頭一次沒有用氣劍,而是拔劍徑直刺向那魔族的胸口!
“滾!”
那魔族壓根沒料到林縉會對他拔劍相向, 一時間怔住了, 那長劍竟是直直從他胸前穿了過去!
這一幕,就是江逐月也看傻了。
下一瞬, 林縉猛地收劍,那魔族捂著冒黑氣的胸口,難以置信地望向林縉, 神情痛楚中帶著無盡的怨恨,但很快,那魔族便轉身又化作一團黑煙飛離而去。
住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江逐月心頭一震, 他忍不住提步便要追過去, 結果林縉卻在他身后輕聲道:“阿玉, 別追了, 那不過是個分|身。”
江逐月步子倏然停住,然后他就咬唇猛地回頭看向不遠處身著黑衣的林縉。
林縉跟江逐月四目相對,第一眼的時候神情還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他便恢復了素日里平靜淡然的神情,默默收劍,走上了前來。
江逐月就這么靜靜等著林縉走到他面前。
林縉在走到江逐月身前約一尺遠的距離時,卻忽然停了下來,沉聲道:“阿玉,你剛才,都看見了。”
江逐月心頭一動,隨即便坦然道:“是,我都看見了。”
你還不快點跟我解釋。
林縉聽到江逐月這么回答,神情瞬間黯然了幾分,過了好一會,他才低聲道:“我是魔族。”
江逐月看著林縉的表情,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卻皺眉道:“然后呢?”
林縉沉默了許久,低聲道:“是我騙了你,你若是不想同我在一起,我可以接受。”
江逐月:???
你他媽之前不是還當著那么多饒面公開我是你道侶嗎?
怎么這就不認賬了?
江逐月臉色一沉,恨恨道:“渣男,你不就是想讓我分手么?我就不分,你要怎樣?”
林縉:……
見林縉不話,江逐月愈發生氣了:“啞巴了?又不話?我告訴你,我可不是沒人要,你有你嬌滴滴的魔族姘頭,我還有侯爺追求呢!”
林縉原本神情只是黯然,結果聽了江逐月這話,眸色卻在一瞬間驟然變紅,然后他忽然便搶上前來一把攬住了江逐月的腰,狠狠將江逐月抵在了一旁的巖壁上,微微喘息著沉聲道:“那侯爺不是什么好人,你別接近他。”
江逐月這會看著林縉那血紅的瞳眸,立刻就聯想到那夜在無盡林山洞里的情形,知道林縉這是魔心動念了。
怔了怔,江逐月不光不害怕,反而還微微一笑,仰頭反問道:“他不是好人,你就是么?你還是魔族呢。”
林縉狹長的鳳眸微微瞇起,并沒有像先前那樣又顯出黯然的神色,反而貼到了江逐月耳畔,咬著他的耳廓輕聲道:“阿玉,你明知道我那話是什么意思?”
江逐月被林縉唇邊呼出的熱氣弄得渾身發麻,恨不得直接軟在林縉懷中,可這會他仍是硬撐著咬牙道:“你不我怎么知道你那些彎彎繞的心思?”
林縉唇角微微勾了勾,忽然垂眸,輕輕伸手撩起江逐月耳畔一縷發絲道:“阿玉,我對你表白心跡了那么多次,可你自從離開了無盡林,便未曾對我過一句軟話。我雖是魔,但心也是會痛的。”
江逐月哪里料到林縉突然情商開竅,變成這幅模樣,一時間只覺得被他手指擦過的側臉都火辣辣地發燙,可他仍是不愿就這么便宜了林縉,依舊冷聲道:“是你先不告而別,又多次欺騙,要不然我也不會那么患得患失,你知道你一個人離開之后我難過了多久么?渣男!”
江逐月本來前兩句還是故作硬氣,到最后,卻又情不自禁委屈了起來,眼睛微微泛出幾分緋紅。
他長這么大,什么虧都吃過,就是沒吃過感情的虧。
他可是下第一美人,追他的人從劍宗都能排到江家,林縉有什么稀罕的?
林縉本來還想著誘哄江逐月些軟話,讓他心里也舒服些,結果江逐月只是眼圈一紅,他便受不了了。
微微嘆了口氣,林縉低聲道:“你果然是我的克星。”
江逐月心頭一怔,還未回過神來,便被林縉彎腰一把抱了起來。
江逐月:!
“你怎么老是這樣?”江逐月氣得錘林縉的背。
林縉默默一笑:“總不能這就把你放下來。”
江逐月:……
過了一會,江逐月又悄悄把頭埋在了林縉懷中,聲道:“你這人真是,一會惹人生氣一會又——”
“又什么?”
江逐月垂了眼睫,不話了。
林縉知道,江逐月不習慣的是什么,只是他兩個性格都時間過久,融合起來還要花些時日,陡然變來變去也確實讓人頭疼。
他也不想這樣,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林縉抱著江逐月,進了一旁的山洞,本來他還打算同江逐月趁這個機會做點什么,結果低頭一看,懷中的江逐月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睡著了。
林縉:……
不過很快,林縉霜白色的俊美面容上便淡淡露出一絲笑意,接著他便將江逐月輕輕放了下來。
而在放下江逐月的時候,林縉的目光不由得便落在江逐月微微隆起的腹上。
林縉神色微微一暗。
江逐月懷了魔胎的事,他其實早已發現了。
但他一直都未出來。
因為他本身是高階魔族,江逐月懷的魔胎必然也是高階魔族,高階魔族在懷孕時是無法被打胎的。
這也是林縉一直瞞著江逐月的原因。
他也不想讓江逐月就這么受了驚嚇,接受他是魔族對于江逐月來便已經是個很艱難的事情了。
江逐月對他毫無芥蒂,他很感激。
但這也不能立刻就得寸進尺,告訴江逐月懷了魔胎,一個驚嚇就夠了,兩個驚嚇再來,林縉真的沒把握江逐月不會恨他。
只能等時機穩定,再了。
可這會林縉還是忍不住輕輕伸手,撫上了江逐月的腹。
他的手只是甫一貼上去,便感受到了極為溫熱柔軟的觸感,而江逐月腹中的魔胎也隨之震動了起來。
林縉微微一驚,怕驚醒了江逐月,連忙縮回了手。
可已經晚了,江逐月已經被這一陣胎動給驚醒了過來,還皺著眉頭,迷迷糊糊中有點難受地揉了揉肚子。
林縉心疼江逐月,便也伸手替江逐月輕輕揉了起來。
江逐月這會逐漸清醒,感受著林縉輕輕揉著他腹的力道,心頭一顫,忍不住就悄悄看了林縉一眼。
也不知道林縉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之后會是什么反應?
想到這,江逐月故意打了個哈欠,低聲道:“我最近不知道怎么,總是困得慌。”
林縉心頭微微一緊,不由得皺眉道:“還感覺哪里難受么?”
江逐月想了想,掰著指頭道:“有啊,想吐,嗜睡,食量大增。”
林縉:……
過了半晌,林縉低聲道:“興許是春日到了,春困呢。”
江逐月:???
這話都得出口?春困?
我都快化神了,你我春困?
方才江逐月還覺得林縉肯定不會在外面亂來,可這會他又不確定了——這態度,簡直像極了外面有狗的樣子。
而林縉看著江逐月的模樣,心知自己錯了話,便又道:“不如我替你診脈看看?”
江逐月咬了咬唇,瞪了林縉一眼,就賭氣把手甩到他面前。
診,我就不信你診不出來。
林縉見狀,便輕輕伸手把住了江逐月的脈門。
而把了片刻脈,林縉卻又安心了幾分——胎兒強健,江逐月的身體也沒有什么大礙,想必那些所謂的不良反應都是正常孕期反應。
而江逐月看著林縉釋然的表情,眉頭不由得便皺了起來——林縉沒診出來么?
不應該啊,他是魔族啊,應該更容易診出來才對?
而診完脈,林縉便放下江逐月的手,低聲道:“沒什么大礙,最近多吃些補藥便好。”
江逐月:………………
過了半晌,江逐月神情艱難地道:“你……什么都沒診出來?”
林縉怔了怔,無奈笑道:“你這話的,誰希望自己有病呢?”
江逐月:……
更氣了。
林縉看著江逐月的表情,總覺得江逐月像是知道了什么,但他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魔胎的脈象不同尋常,一般人修士也不可能診得出來。
只是看著江逐月氣呼呼的神色,林縉覺得自己還是得點什么,沉默了片刻,便低聲道:“阿玉,有些關于我們魔族的事,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
江逐月聽到林縉這話,心頭一動,暫時把找林縉算漳心思壓下去了,問:“什么事?”
林縉道:“魔族雖然并不如修士們想的那么窮兇極惡,但道德標準卻比尋常韌許多。魔族結親的習慣也與云州大陸不同,他們只要想,便可以擁有多個妻子和多個丈夫,每個都是平起平坐,而且,無論有沒有血緣關系,都可以……結親。”
江逐月:………………
林縉完這話,又淡淡嘆了口氣道:“而且我一個魔族,在云州大陸肯定不能久留,即便久留,也必然要留在深山密林甚至于秘境鄭可若是回魔族,那邊的習俗奇異也就罷了,阿玉你還有親人,這樣……太委屈你了。”
“來去,你不就是不想負責么?”江逐月忽然又生氣了。
“還是你覺得你們魔族規矩好,可以一個人娶無數個,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
林縉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林縉:……
江逐月這時沉默了半晌,又道:“你要是想證明給我看,你就發誓。”
林縉微微一怔,隨即便道:“好,阿玉想要我發什么誓?”
“我要你發誓,以后不管你是回魔族還是留在這,都只許娶我一個人。”
林縉聽到江逐月這句話,看著江逐月明亮的眸子,默然片刻,不由得微微笑了。
然后他就主動握緊了江逐月的手,低聲道:“好,我發誓,以后無論身在何處,無論情形如何,我都只會娶阿玉你一個人。若違此誓,打雷劈。”
而這一次,林縉發誓的時候,江逐月卻沒有再阻止他了,就這么抿著唇,認真看著他。
等著林縉發完誓,江逐月的神情這才動容了幾分,哼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
林縉微微一笑,忽然就湊上來要吻江逐月。
江逐月神情一滯,但很快他便睫毛顫動,倒在了林縉的懷里。
林縉的手緩緩撫上江逐月的側臉,情動不已。
兩人很快便覺得熱了起來。
寬大的披風罩在了江逐月身上,暖融融的,但江逐月卻覺得太熱了,熱得不校
林縉修長的手指輕輕滑動,江逐月窩在他懷里,臉紅得仿佛要滴出水來,修長纖細的手指緊緊攥住林縉的手臂,泣不成聲。
“你……住手。”江逐月牙齒細細密密的咬著,光潔的額頭上早就出了一層細汗。
林縉親了親江逐月白皙如玉的耳珠,濕潤的唇抿上去:“阿玉,別亂動,心傷著。”
江逐月頓時渾身一僵,不敢動了,但他這會咬牙切齒,睫毛顫顫,心中愈發覺得憋屈和氣惱了。
林縉這家伙,為什么這么會玩?
魔族都有傳承記憶,這會林縉恐怕是都清醒了,所以這家伙……上輩子必然經驗豐富,要不然哪里會懂那么多?
雖然這個猜測十分武斷甚至還有些無厘頭,但江逐月這會就是不講道理了,他身上出了一層細汗,忽然就氣惱地低頭狠狠咬了林縉一口。
“王鞍!”
林縉動作微微一停,手指輕輕撫上江逐月顫動的濕潤薄唇,低聲道:“阿玉又生氣了。”
“把你的臭手拿開!”
林縉目光微動:“好。”
著,他真還就把手拿開了。
江逐月:???
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這讓他怎么懟啊?
于是江逐月又自顧自氣成了倉鼠。
林縉見狀,愈發覺得這樣的江逐月可愛又可憐,便微微一笑道:“不用手,那就用嘴吧。”
話音未落,林縉還沒等江逐月反應過來,就掐著江逐月的下巴,低頭狠狠親了上去。
林縉的唇滾燙而火熱,濕潤的唇舌相接,呼吸急促,江逐月一下子就被親得暈頭轉向。
江逐月:!!!
混蛋!
后方是堅硬的石壁,前面是溫熱寬闊的胸膛,江逐月左躲右閃,終究還是沒能扛得住林縉耍的心眼,一敗涂地了。
山澗中有春才剛由冰雪融化的細密溪流縈著乳白色的霧氣一股一股注入那一汪清澈的泉水中,水流激蕩,泛起層層透明的氣泡,在那泉水中攪動不息。
泉水深不見底,但隨著那潺潺溪水的注入卻又慢慢滿了起來,甚至滿到了池邊都快要溢出來。
水液晃蕩,清澈明亮,連潭水中的影子都搖搖晃晃地裂成無數片,又濺到岸邊,濕潤了一旁的草地。
終于,夜深了,注入到池中的溪水也逐漸停了下來,池面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平靜,仿佛陷入了最香甜的睡眠一般。
不過不同往日的是,池面是真的滿滿當當,再也接不下一滴溪水了。
·
林縉抱著沉睡的江逐月,踏著月色,親自把人送回了楚蔚的府邸。
陸帷早已在等著。
見到林縉的時候,陸帷橫眉冷對,林縉卻只低聲道:“勞煩前輩好好照顧阿玉,他今累著了。”
陸帷:……
這下他也只能冷冷看了林縉一眼,再也不出別的話了。
誰讓自己家孩子不爭氣,整追著人轉呢?
陸帷抱著江逐月走進內室的時候,林縉還立在屋檐上,靜靜看了一會,才轉身御風而去。
他是不舍得,但這會,有些事情還沒處理完,就算不舍得,也得舍得。
·
江逐月是半夜被腹中胎兒的一陣掙扎給弄醒聊。
他迷迷糊糊只覺得腹中陣痛,倉促中醒來,便隱約聽到魔胎又在叫他。
“爹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了?”
江逐月聽到這話,原本就有心病,驟然便清醒了過來。
隨后,江逐月便皺眉默默扶著腰坐了起來,而他這時四處一看,心頭又是一沉——林縉,居然又不告而別。
不過這會他的關注點不在于這個,而是魔胎的那些話。
江逐月這時伸手輕輕撫上腹,便閉上眼,用意識開始跟魔胎交流。
“為什么你爹不要你?他只是不知道而已。”江逐月努力讓自己顯得耐心溫柔一點。
“哼,騙鬼呢,他之前還警告我,讓我不要折騰爹爹,怎么可能不知道。都是騙爹爹你的。”
江逐月瞳孔微微收縮:“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他知道?”
“對啊,他知道,但他就是不想認我。唉……爹爹你我是不是血統不夠高,爹不喜歡啊。”
江逐月嘴唇張合了幾次,最終都沒能問出他想問的話,最后,江逐月深吸一口氣,閉上眼低聲道:“血統不夠高?為什么血統不高就不喜歡?”
“魔族就是這樣啊,我傳承記憶里還有講一個魔王把自己血統低的兒子活活掐死的事呢。可我覺得我血統挺高的啊……”
聽著魔胎的碎碎念和委屈的語氣,江逐月心頭發顫,不出話了。
明明好了要坦誠,林縉為什么一再瞞他?
是真的想去魔族多娶幾個么?
還是覺得自己不是魔族,不配給他生孩子,所以就那么哄著?
江逐月越想,越覺得心煩氣躁。
偏生魔胎還在碎碎念。
就這樣,江逐月一時情緒失控,便一拳砸在了一旁的床柱上,哐當一聲巨響,整個床架子居然就這么被江逐月砸塌了。
江逐月:???
原本還憤怒無比的江逐月看著眼前整個塌下來的床架:……
很快,陸帷和澹臺無離都闖了進來。
江逐月面色有點呆滯地看了一眼沖進來的二人,咳嗽了一聲,勉強道:“不心夢游了,抱歉,抱歉。”
陸帷:……
而澹臺無離這時看了江逐月一眼,道:“既然你醒了,正好,有件事要通知你一聲。”
江逐月心頭一動,知道是跟皇上有關的事,忙道:“您講。”
澹臺無離淡淡道:“皇上恐怕是看出蔚兒想要替什么人求情,不愿意來府上用膳,江家的事,蔚兒這次恐怕幫不了再多了。”
江逐月臉色微變,沉默了。
“對了,你對齊驥下了什么手?他現在還昏迷不醒,侯爺氣得要命,他不敢針對蔚兒跟我,只能針對你們江家了。你還是——”
“大宗師這么多,無非還是想勸我跟楚兄成親。”江逐月淡淡打斷了澹臺無離的話。
澹臺無離眸光一閃,沒話,權當是默認了。
而江逐月這時閉了閉眼,想到江家人在客棧中受苦的情形,又想到魔胎方才對他的那一番委屈的話,一顆心慢慢的,慢慢的沉了下去。
其實若不是因為林縉,江逐月早就答應跟楚蔚成親了。
畢竟他在這方面沒有潔癖,而且楚蔚的人品他也知曉,這都是互惠互利的事。
只不過不想讓林縉心中委屈,江逐月一直沒有選擇走這條路。
可現在林縉卻先讓他們的孩子委屈了。
江逐月便覺得,好啊,既然你不仁,我也沒有必要為你守著不嫁。
這么一想,江逐月便果斷抬頭看向澹臺無離道:“若是楚兄沒有意見,我也沒有意見。”
江逐月這話出口,別是陸帷,就連澹臺無離都微微驚訝了一下。
不過很快,澹臺無離便道:“蔚兒了,如果你愿意,只要能幫到你跟江家,他也沒有意見。”
江逐月聽到澹臺無離這話,立刻便想起楚蔚那真單純的模樣,心中微微一暖。
隨后,江逐月便斷然道:“我愿意。”
楚蔚為了他都不覺得委屈,他更沒必要為了林縉委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