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縉似乎感受到了江逐月的想法，又道：“酒液加上靈乳，刺激的是人最原始的些**，我不知道你被刺激的是哪里，怕你自殘，所以就先封住你的穴道。”
    江逐月：……………………
    太可怕了吧！
    但隨即，江逐月又意識到件事，不由得微微吸了口涼氣道：“你見過因為這個自殘的人？”
    林縉沉默了片刻：“嗯。”
    這下輪到江逐月沉默了。
    林縉這都是什么魔鬼經歷？
    而江逐月又低頭抿了口清水，用力漱了漱口，就聽到林縉道：“服用靈乳本身是為了最大限度激發軀體的潛力，讓修士在煉體的時候更輕松些。但有些修士貪得無厭，就會想辦法催發靈乳的威力，比如——飲酒。”
    “而刺激過度就會血氣暴漲，容易出現精神錯亂，幻覺層出的情況。我先前的那個修士就是飲酒之后刺激了殺欲，可密室內沒人給他殺，他就砍掉了自己的條手臂。”
    江逐月：……
    忙忙吐掉了嘴里水，江逐月問：“那單獨服用靈乳也會出現走火入魔的情況嗎？”
    “心志堅定就不會，除非你心存邪念，急于求成。”
    江逐月微微松了口氣。
    想到這，他就忍不住悄悄抬頭看了眼林縉，想再問問林縉關于煉體的細節。
    然而抬起頭，他卻發現林縉站在他身側三尺處，卻面向著對面不遠處那顆照亮的螢石，似乎是在出神。
    江逐月愣了下——林縉在想什么？
    而林縉出神了會，便回過頭來：“煉體之事，我不會急于求成，你也不用太擔心。”
    江逐月抿了抿唇，低聲試探道：“那林兄能跟我講講煉體需要注意的事項么？”
    林縉沉默片刻，坐到了江逐月面前：“既然你問，那就聽好了。”
    江逐月心頭跳，連忙坐正。
    “我方才也過，靈乳煉體是激發你身體最大的潛能，而我們唯識法認為身心體，所以到煉體的最后步驟，就會出現幻覺，只有熬過了幻覺才能成功煉體。也就是你們平常的破障。”
    練個體還要破障？！
    遲疑了下，江逐月道：“可我修的不是唯識法。”
    林縉看了他眼：“唯識法的精妙之處就在于不論你是否身負其他功法，只要能修，就不會有沖突。”
    江逐月：……
    “可破障不是大乘期修士煉體才需要的過程么？”江逐月期期艾艾，終于出了真心話。
    林縉淡淡道：“那是他們故弄玄虛而已，煉體不修心，有何用？身心分離，走火入魔的還少么？”
    江逐月：呵呵，聽不懂，就你裝逼。
    但這話江逐月當然不敢，他只道：“可是我資也未必有他們優秀，我不太敢試……”
    倒不是他不想煉體，實在是林縉的方法不能服他，而且聽起來還很危險。
    “有我在你怕什么？”
    江逐月：？？？
    而接著林縉又道：“許多大乘期修士不能突破心障，多半是因為心性過于復雜，執念太重，破障的時候便阻礙重重了。你想法比般人簡單許多，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執念，成功率反而比那些所謂的高手要高很多。”
    江逐月：？
    這是拐著彎在罵他傻白甜嗎？
    可狐疑地看了眼林縉的表情，江逐月又沒看出什么諷刺的意味。
    就在江逐月悻悻垂下眼的時候，林縉道：“你總看我作什么？”
    江逐月：……
    但隨后，江逐月便理直氣壯道：“不看你看誰，這里有別人看嗎？”
    林縉：“哦，有道理。”
    江逐月：……
    他遲早要被林縉氣死，寵物這行，果然不是人能干的。
    太難了。
    可自顧自氣了會，江逐月還是忍不住問：“那破障的時候大概會出現什么樣的幻境？”
    林縉淡淡道：“每個人不樣。”
    江逐月想了想：“你那時候的幻境是什么樣的？”
    問出這句話，江逐月突然醒悟過來，又有些后悔——這么私密的問題，林縉會不會覺得他很冒昧？
    但林縉卻似乎沒覺得有什么，默然片刻，他道：“是那只銀狐，我在幻境看到它死了。”
    江逐月心頭驟然顫：“后來呢。”
    林縉又靜默了會，目光似乎落在虛空的某處，像是在回憶。
    江逐月感受到這微妙的氣氛，時間也沉默了下來。
    而過了許久，江逐月感覺自己腿都坐麻了，他才再次聽到林縉那不帶什么感情的清冷嗓音。
    “后來我突破幻境才發現，它其實已經死了很久了。”
    江逐月聽到林縉這句話，不知道為什么，瞬間就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只無形的大手給攫住了，呼吸困難。
    明明林縉這話十分平靜，但江逐月還是覺著這里面夾雜著的那股淡淡的壓抑情緒憋得他喘不過氣來。
    就在江逐月情緒復雜地緩過勁來，試圖去安慰林縉的時候，林縉卻已經站起身來道：“時間不早了，該睡了。煉體期間需要保持跟地氣的磁場，否則精氣不足很容易失敗。”
    江逐月：……
    怔了會，江逐月低聲道：“嗯，林兄夜安。”
    “嗯。”
    下瞬，螢石熄滅，整個帳篷就黑了下來。
    江逐月被黑暗籠罩，自己在原地怔了會，便扯過旁的被子，裹住了自己。
    他倒是不困，而且這會他才又想起安玉跟孟九思的事。
    有點想跟林縉，但這會時機不對，他想了想，索性就又裹住了被子，睡著了。
    但江逐月并沒有發現，在黑暗，林縉其實并沒有休息，而是直靜靜看著他的方向，似乎在出神，又似乎在凝視他。
    但那眼神里并沒有帶任何攻擊性的意味，反而十分平和。
    ·
    只是江逐月沒想到，刺激的考驗來的這么快。
    陳華這人十分盡心盡力，在知道林縉想要那丹藥之后，都顧不上給自己煉丹，就先可著林縉要的煉制了。
    而且，還多煉了不少！
    大早，陳華還獻寶般，將那些丹藥親自送到林縉跟江逐月的帳篷里去了。
    本來江逐月已經打算悄悄去找陳華，讓陳華放水，煉慢點，最好等到內圍開啟也煉不出來。
    可他沒想到，陳華也太勤快了！
    這會，江逐月看著陳華神情欣喜地捧出那幾瓶煉體丹藥的時候，臉都綠了。
    林縉接過瓶子，開蓋略嗅了嗅，便道：“品質很好，辛苦了。”
    陳華這還是第次被林縉夸獎，時間驚喜不已，面上都閃出幾分紅光來。
    江逐月：別問，問就是心痛。
    林縉完，還又賞了陳華塊極品靈石，陳華嚇了跳，連忙推辭，上次那塊夠了，死都不愿意再要。
    林縉不太愿意在這種事上跟陳華糾纏，便重新收下了靈石，讓陳華出去了。
    陳華這邊離開，林縉還沒開口，江逐月便忍不住顫巍巍地低聲道：“林兄，我……身體有點不舒服，能不能過幾日再煉體啊？”
    林縉：“哪里不舒服？”
    江逐月時語塞。
    “手伸出來。”
    江逐月幾乎是下意識就把手藏到了身后。
    林縉：。
    可看著林縉那微微抿成線的薄唇，江逐月心頭顫，只能猶猶豫豫把手又遞了出來。
    林縉這會握住江逐月柔軟白皙的手，給他略把了把脈，便道：“有點氣虛，不過不是大問題。”
    江逐月：……
    時間竟然有些慚愧怎么辦？
    隨后林縉便道：“我給你輸些真氣，午時就開始。”
    午時？？？這么快？？？
    江逐月臉震驚，時間都嚇得忘了把自己的手從林縉手抽出來。
    而林縉卻仿佛什么都沒覺察到般，放下江逐月的手，就從儲物戒指里取出各類東西，開始準備了。
    江逐月：太煎熬了吧！
    ·
    眼瞅著午時就快到了，江逐月心里惶恐，正想著試試尿遁，林縉卻早就覺察到了他的思維，抬手便封了帳篷的簾子。
    江逐月：完了，涼了。
    “過來。”
    江逐月不情不愿地挪動了過去。
    林縉這時便從取出戒指里取出個漢白玉制成的浴桶，往里面注入了靈乳，又把方才陳華給的丹藥全都扔了進去。
    丹藥和靈乳混合，那原本透明的水面上就泛起了陣陣咕嘟咕嘟的水泡。
    江逐月：？
    “那丹藥是吃的……”江逐月神情十分古怪。
    林縉伸手輕輕試了下那浴桶里的水，道“我知道，我們唯識法煉體不會吃這些。只是輔助靈乳的功效發揮得更穩固而已。”
    江逐月：真是財大氣粗。
    林縉試完了溫度，道：“有點涼。”
    江逐月忍不住就微微吸了口冷氣——林縉的有點涼，那得是多涼啊！
    哭了哭了。
    而林縉這時沉吟片刻，便從懷取出枚火紅色的內丹遞給了江逐月：“翼蛇的內丹，你拿著護體。”
    江逐月雖不情愿，但也知道此刻騎虎難下，便把那內丹接了過來。
    就在江逐月走到那浴桶前，脫了靴子和外袍，認命準備進去的時候，林縉在他身后道：“把衣服全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