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聞音剛脫下一身繁重的衣裙首飾, 便聽到門外傳來一聲聲恭敬的行禮聲,只好匆匆換上侍女準備的衣裙,疾步走出來。
剛出內室, 就看到趙衡闊步走了進來。
他身著玄色朝服, 面容肅穆冷淡, 暫且不論行事作風,倒能算得上一句容顏如玉,身姿如松。
身為顏狗, 姜聞音多看了一眼。
不過她深知眼前的人變態冷酷, 在他還未走近時便瞬間回神, 垂眸走過去,行禮道:“拜見陛下。”
趙衡停下腳步,抬手將她扶起來。
他的手掌溫熱, 隔著衣衫都能感覺的到,姜聞音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么親近的舉動, 微微有些詫異,但很快便道謝起身。
見她不曾掙扎,趙衡轉而握住她的手,牽著她走到窗邊坐下,開口道:“可有覺得不妥的地方?”
姜聞音正詫異地看著自己被牽住的手, 聞言反應了一小會兒,才意識到他在問自己對這千秋殿的看法。
“沒有。”她搖了搖頭,又覺得這回答可能讓人覺得有些敷衍, 便補充道:“千秋殿華美精致, 多謝陛下。”
姜聞音雖然料定這些都是宮人們布置的,趙衡國事繁忙,不可能對這種事上心, 恐怕也是第一次來,可他既然都這樣問了,該說的場面話還是得說。
趙衡嗯了一聲,“若有事情,讓你身邊的宮人直接找崔平便是。”
崔平這個人姜聞音是知道的,他是趙衡的親信內侍,一直管著宣政殿諸事,嬪妃們都會對他禮讓三分。
這樣深得帝心的人,即便她差使得動,怕也會心有芥蒂。
但趙衡的好意不能拂,姜聞音還是應了下來。
趙衡不知她心中所想,還有些意外她那日明明生氣,怎么今日全都消了。
姜聞音不是不生氣,是已經生不出氣來。
據她所知,從年前趙衡帶著女主回宮到現在,都沒有要重新立女主為后的意思,卻突然以貴妃之位迎自己入宮,這其中肯定有蹊蹺。
所以她這些天琢磨了一下,認為應該是趙衡聽到了晉王的話,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所以才沒有重新立女主為后。
至于自己,雖然因為趙衡的夢而不得不進宮,還成了位同副后的貴妃,但八成是男女主虐戀情深的工具人。
估計小說作者不滿足這部小說的虐,又開了第二部,把自己這個死了的惡毒女配寫活繼續搞事情。
劇情她都能給捋出來:男主帶著女主回宮,終于要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時,兩人卻再次產生了誤會,而此時自己這個惡毒女配又開始作妖,用了什么手段讓男主鬼迷心竅迷上了她,再次和女主虐來虐去,中間經歷各種坎坷誤會,兩人又重新解除誤會,干掉自己這個炮灰女配。
姜聞音剛想通的時候人都麻了,她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趙衡那夢真的跟她半點關系也沒有。
可都走到了這一步,她再喊冤也沒人相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盡量不作妖,看能不能等到劇情結束,靠著自己讓趙衡提前寫下的旨意留下一條小命了。
兩人相對無言片刻,他把崔平喚了進來,“這是貴妃金冊和小印,禮部今早從來的,朕順道帶來給你。”
于是崔平躬身向前,把呈著金冊和小印的漆盤放到姜聞音面前。
姜聞音看了眼,金冊金光煜煜,小印是由和田玉制成,外表溫潤細膩,上方雕有瑞獸與山石,小巧精致。
她進宮地趕,還以為禮部要過段時間才能把金冊造好,沒想到今日就送來了。
“真漂亮。”她借機抽回手,翻開面前的金冊欣賞起來。
現在她每占趙衡的一點便宜,日后都要清算,哪里敢讓他一直握著。
趙衡不知道她內心戲如此足,只是神態自若地收回手,開口道:“你從前的身份不能再用,朕與姜夫人商議過后,為你另取了名字。”
他話音未落,姜聞音便已經看到了金冊的內容,上面赫然是一個她十分熟悉的名字:姜聞音。
正是她原本的名字,不論何時何地,她都能一眼注意到。
她頓時愣在原地,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巧合,還是什么?
只見少女手捧金冊,愣愣地坐在那里,模樣煞是可愛,竟莫名地讓人想伸手戳戳她的臉頰。
或許是每夜都會夢到她,趙衡定定地看了半響,動作自然地像做過千百次一般,伸手越過中間的矮桌,輕輕戳了戳。
一觸即離,姜聞音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陛下?”她抬頭道。
趙衡嗯了一聲,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好似什么也沒發生。
見他這樣 ,姜聞音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加上還在為名字的事情震驚,最后只能當做什么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垂眸又看了看手中的金冊,將它合起來放到一旁,猶豫著問道:“怎么想到取這兩個字?”
趙衡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指腹摩挲著,似乎在回憶剛才的觸感,回答得有些遲滯,“只是覺得這兩字適合你而已。”
姜夫人取了很多名字,但他一眼便選中了這個,沒有什么原因。
姜聞音哦了一聲,掩下眼中復雜。
她的來歷和名字不可能被人知道,看來應該是巧合。
沒想到跨越時空,穿進書里的她竟然兜兜轉轉,又用回了自己的本名。
“你不喜歡?”趙衡道:“不喜歡朕可以為你重新取一個。”
“沒有。”姜聞音忙搖頭,“我很喜歡。”
能用回自己的名字,未嘗不是一種慰藉。
聽到她的回答,趙衡罕見地露出一絲笑意,一時間沖淡了不少他身上的冷漠。
但也僅此而已,將金冊和小印交給姜聞音后,二人便陷入了沉默,屋子里安靜極了,連屋外宮人們走動聲都能聽到。
好在已經傍晚,沒過多久崔平又撩開簾子進來,說晚膳已經備好,請示兩人在何處用膳。
姜聞音下意識看了趙衡一眼。
察覺到她的目光,趙衡將茶盞放下,語氣淡淡道:“就擺在屋里。”
崔平應了一聲,退下去傳膳,很快端著菜肴的宮女們魚貫而入,擺放好晚膳后便退了下去。
對于趙衡留下來用晚膳一事,姜聞音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她第一天入宮,趙衡如果不留下來,明天她的笑話就傳遍整個后宮了。
況且他現在正被自己給蠱惑了……
姜聞音無端地覺得有些心虛,她低頭專心用膳,盡量避免與趙衡目光碰撞,覺得時間真是漫長又煎熬。
終于熬到晚膳結束,她用帕子輕輕擦拭嘴角,連宮女奉上的清茶也沒喝一口,便起身道:“陛下應該還有政務要處理,妾身去側殿睡,省得打擾陛下。”
如果趁著趙衡昏了頭玷污了他的清白,那等他清醒過來,自己必定要死翹翹。
配合走劇情可以,但睡覺不可以。
所以她扒拉了下原主的記憶,發現趙衡為數不多的幾次留宿原主宮中,都是以政務繁忙為借口,打發原主去了側殿,便立馬善解人意地提出來,以保趙衡清白。
可惜失了智的趙衡并不領情,他端坐在一旁,劍眉微蹙道:“朕今日沒有政務要處理,你且坐下。”
姜聞音:“……”
大兄弟,你這樣讓我很難辦。
見她還站在那,趙衡突然短促地笑了一聲,揮揮手讓宮女們出去,然后起身三兩步便走到姜聞音面前,垂眸望著只到自己胸前的人,問道:“你當真不知今夜意味著什么?”
他逼得太近,一股清冽冷透的淡香撲面而來,令姜聞音下意識屏住呼吸,后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陛下以前不都是如此嗎?”
聽到她提起以前的事,趙衡愣了片刻,才反映過來她說的是什么,頓了頓才道:“以前是以前。”
明明過去沒多久,他卻覺得像上輩子的事,興許是從前他不曾仔細留意過她。
“……哦。”姜聞音沉默了。
趙衡見此收回目光,俯身將她攔腰抱起,抬步往內室走去。
“陛……陛下你做什么?”身體凌空的那一刻,姜聞音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徹底不淡定了,驚地杏眸瞪得老大。
“朕還能做什么?”趙衡挑了挑眉,將她放到床上,隨后欺身壓上去,“從前的事情都已過去,你如今已經入宮成了朕的人,朕要做什么你怎么不明白。”
這才剛用過晚膳,天都沒完全黑呢!
不對,關鍵不是這個,關鍵是想辦法阻止他。
姜聞音臉蛋漲紅,大腦飛速運轉,抵住他的胸膛道:“我來了月事。”
趙衡撐在她身上,輕笑一聲道:“你入宮的日子延到今日,朕能不知原因,女官早已向朕稟報過。”
每夜的夢令他心癢難耐,恨不得直接將人擄到宮中,原本是讓徐缺盡快將人迎進宮,可姜夫人和女官們以避開她月事為由,硬是延了十余日。
反應過來自己的借口太撇腳,姜聞音的臉蛋越發紅了,她望著朝自己親下來的趙衡,悲憤地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理由拒絕他!
就在趙衡的手滑到她腰間,將她的腰帶解開,準備把那些礙事的衣裙剝掉時,外面突然響起了崔平的聲音,“陛下,蘇姑娘見紅了。”
姜聞音頓時如聞天籟,拍了拍身上人的肩膀,“陛下,快去看看蘇姑娘。”
這狗劇情還是有點用的,她就說身為男主,趙衡怎么會被她給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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