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落仙鎮(zhèn)后, 宅子里張燈結(jié)彩,到處都掛上紅燈籠跟綢帶,姜聞音才終于有種要嫁人的真實感。
大家都在為她成親的事忙碌,反倒是身為新娘子的姜聞音最為清閑, 每日就是看看書、曬曬太陽、再泡泡花瓣牛乳浴, 為大婚的到來做準備。
日子一天天逼近, 原本心態(tài)還算平和的她, 被府里的氣氛也帶的緊張起來。
婚禮前夕,衛(wèi)娘子避開眾人, 塞了兩本外表精美的小冊子給她。
這種古代人成親必備的流程,姜聞音有聽說過, 便不覺得害羞。
倒是衛(wèi)娘子神色略微不自在,“你睡覺前看看, 別明日什么也不知道。”
這本該是新娘子母親的工作,但因為原主母親流放南疆, 所以便由衛(wèi)娘子這個親姐姐代替。
姜聞音老實地點頭,這些自己都懂, 但還是不要說出來,驚嚇到衛(wèi)娘子。
而且身為一個老色批,她其實挺好奇這種小冊子里面的內(nèi)容, 畢竟穿越后, 她基本就沒看過什么帶顏色的東西。
衛(wèi)娘子見她應(yīng)的痛快, 以為她不知這是什么東西, 忍不住叮囑道:“一定要看,不要覺得羞。”
姜聞音點頭如搗蒜,“我會看的。”
衛(wèi)娘子想要再詳細說點,又怕她臉皮薄聽了害羞, 只好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起身離開。
她離開后,裴夫人又領(lǐng)著侍女進來,把嫁衣跟鳳冠細心檢查一遍,直到臨睡前,姜聞音才有機會打開這兩本畫冊。
不是那種劣質(zhì)的畫。
衛(wèi)娘子給的畫冊的內(nèi)容也很精美,小人畫的栩栩如生,人體線條完全不會失真,就……還挺好看的。
姜聞音將兩本畫冊都翻完,被里面的內(nèi)容震撼到,頓時覺得自己從前還是太天真。
以至于當晚,夢里都是妖精打架的內(nèi)容,而對象就是姜沉羽。
次日被叫醒時,還覺得臉紅心跳。
啟明星剛剛亮起,衛(wèi)娘子便領(lǐng)著一群侍女進來,扶著她到凈室的溫泉池子泡了個花瓣澡,用精油涂抹全身后,穿上紅色中衣,坐到銅鏡前開始梳妝打扮。
為她梳頭的是玉夫人,上妝的則是另一個面容富態(tài)和善的夫人。
整個過程,她就像木偶一樣任人擺弄。,,,,,,,,,,
很快嫁衣跟鳳冠被取來,鳳冠整體以金子打造,造型莊重,鳳鳥口中銜著明珠,尾羽嵌有紅寶石,戴上后配鳳釵金步搖點綴,令姜聞音險些認不出銅鏡里的人是自己。
嫁衣緋紅,襟口、腰帶與衣袖處均有金絲繡制的云紋,裙擺處則是金色鳳凰,層層疊疊,足足有好幾斤重。
穿上后,姜聞音覺得自己真成了個木偶,不敢隨意亂動,唯恐低頭把鳳冠弄掉。
從天不亮起床,到梳妝打扮結(jié)束后,外面天光已經(jīng)大亮,寒月端來一碗雞絲面跟幾碟小菜,讓她只需吃面不許喝湯。
吉時未到,外面便已經(jīng)奏響鑼鼓,錦娘自外面歡快地跑進來,笑著喊道:“新郎官來啦!”
屋里頓時有些亂,衛(wèi)娘子站在旁邊指高聲指揮道:“快把蓋頭拿來。”
姜聞音沒有父兄在,攔門這一項就交給了徐琰跟林郁二人,再把寧瑜往門前一放,怎么也能攔會兒。
萬萬沒想到,姜沉羽會直接進來搶!
徐琰跟林郁根本攔不住人,寧瑜只用一個大大的紅包就收買了,陳棠等人擁簇著姜沉羽進來時,時間還早。
不得已,只好讓衛(wèi)娘子跟裴夫人出門,用催妝詩為難他們。
陳棠等人都是武將,不由抓耳撓腮,拱手作揖求衛(wèi)娘子,卻遭到衛(wèi)娘子溫柔拒絕。
屋里眾人都齊齊松了一口氣。
姜聞音卻沒那么樂觀,顯然大家還不知道,姜沉羽那個變態(tài)有過目不忘的技能,做幾首催妝詩不過是信手拈來。
果然,衛(wèi)娘子跟裴夫人沒攔多久,便齊齊敗下陣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頂著姜沉羽的死亡凝視,繼續(xù)出題為難。
等拖到吉時,衛(wèi)娘子跟裴夫人長舒一口氣,讓開路叫侍女把姜聞音扶出來。
姜聞音頂著蓋頭走下臺階,心里估摸著,她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不想再幫人操持婚事了。
太陽懸在空中,日光穿過云層落下,姜聞音大紅色裙擺上的鳳凰煜煜生輝,閃爍著金色光芒,仿佛隨時會展翅欲飛,繡著金色云紋的腰帶,將她的纖腰勾勒地盈盈一握。
圍觀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雖然還沒見到新娘子的模樣,但俱已經(jīng)被這件華美精致的嫁衣驚艷到。
姜聞音被人攙扶著,一步一步走下臺階,隨著眼前出現(xiàn)一雙紅色的靴子跟衣擺,心臟不由砰砰地跳起來。
隔著蓋頭,都仿佛能感受到一道炙熱的目光盯著自己。
就在儐相準備唱禮時,她突然感覺身子一輕,被人突然橫抱起來,然后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周圍微微騷動,有人想說于禮不和,但想到這位新郎官的性子,又權(quán)當沒看見,將不合時宜的話咽了回去。
靠在熟悉的懷抱里,姜聞音忍不住戳了戳姜沉羽的胳膊,小聲道:“干什么呀?”
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嫌羞。
姜沉羽步履穩(wěn)健,目視前方道:“太麻煩了,我等不及。”
不嫌害臊,這種話也能說出來。
姜聞音忍不住紅臉,拽著他的衣袖,心里卻甜絲絲的,跟吃了蜜似的。
姜沉羽一路把她抱到門口馬車前,動作輕柔地放進馬車里,然后翻山上馬,帶著他往鶴壁的方向而去。
抵達鶴壁宅子時,已經(jīng)是下午。
青州跟冀州能來的官員都來了,全部聚在門口,看著姜沉羽親自把人抱下車,又牽著走進正廳,完成繁瑣的禮節(jié)。
好不容易走完流程,被送進新房,坐到床上時,姜聞音終于松了口氣,她沒想到成親居然這么耗費體力。
接下來就是掀蓋頭,喝合巹酒。
大概是姜沉羽太過威嚴的緣故,前來鬧新房的夫人們都很拘束,氣氛一度很尷尬。
直到姜沉羽挑開蓋頭,眾人先是一靜,然后夸贊的話就跟不要錢似的,把姜聞音從頭贊到腳。
但這些姜聞音全沒聽進去,因為她忙著去看今日的新郎官了。
姜沉羽容貌本就艷麗,今日成婚穿著一身紅衣,襯的他烏發(fā)如墨,膚色冷白,鼻梁高挑挺直,薄唇紅潤,剛一張臉就好看地犯規(guī)。尤其是那雙狹長的鳳眸眸光瀲滟,靜靜地看著自己時,仿佛整個人都要溺進去。
加上他寬肩窄腰的身材,一身量身定做的婚服同樣華麗精致,顯得他腰細腿長,氣質(zhì)高冷貴氣。
姜聞音低下頭,悄悄咽了咽口水。
別人沒注意到她的動作,但離她最近的姜沉羽卻看見了,他轉(zhuǎn)身拿來兩盞酒,遞過去一杯,低聲輕笑道:“小流氓。”
姜聞音臉色一紅,悄悄環(huán)顧四周,見無人聽見才放下心,抬頭瞪了他一眼。
“夫人,請。”
他忍不住再次笑起來,抬手做請狀。
姜聞音抿唇,舉起酒盞繞過他的臂彎,腦袋揚起湊過去,眼睫輕顫,慢慢飲盡里面的酒。
她今日妝容艷麗,鴉青色長發(fā)被挽成高髻,戴著鳳冠跟金步搖,紅色衣襟處露出抹晶瑩白皙的脖頸,微微一動,鳳冠上的明珠跟步搖上便微微晃動,看得人心里像是有小貓在撓癢癢。
姜沉羽眸色深深,喝完合巹酒后,收手時像是不經(jīng)意間,食指輕輕擦過她柔軟的紅唇,然后面不改色地放下酒盞。
轉(zhuǎn)身毫不留情地趕人,“你們可以出去了。”
原本該他出去待客,然后屋里留女眷陪著新娘子的,但姜沉羽今日做了那么多不合禮儀的事情,也不差這一樁。
夫人們很識趣,紛紛告辭。
等到屋里只剩下兩人時,姜聞音見他沒有出去待客的意思,忍不住問了句:“你該不會是不準備出去待客了?”
新郎官不出現(xiàn),還能干什么去了?
那樣的話,趙衡猴急洞房的消息明日便該傳遍整個鶴壁了,她丟不起這個人。
好在姜沉羽還知道分寸,皺著眉頭道:“等會兒再去。”
說完又繼續(xù)立在床前,定定地看著她,像是第一次認識她的樣子。
姜聞音任他看了會兒,然后說:“別看了,又不是沒見過。”
“你穿嫁衣的模樣,我還未見過。”
好像也是。
姜聞音攪了攪手指,眨眨眼睛,期待地問道:“好看嗎?”
姜沉羽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用目光一寸一寸,將她細細打量后,頷首道:“好看。”
姜聞音心里頓時雀躍起來,笑著夸贊,“你也是。”
畢竟是新郎官,兩人說了會兒話,姜沉羽便被陳棠拉著去了前面灌酒。
屋子里只剩下姜聞音一個人。
她取下鳳冠,感覺頭皮都解放了,攤開雙手躺到床上,舒服地喟嘆一聲。
勞累了一日,終于得到片刻的休息時間,姜聞音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
她打著哈欠坐起來時,前院的絲竹管弦聲跟勸酒聲已經(jīng)沒了,屋里被掌上燈,旁邊的桌上放著飯菜,隔壁凈室里還有水聲。
姜聞音摸摸肚子,想到待會兒的洞房,坐到桌子前吃了點東西墊肚子。
吃完東西,凈房里的水聲剛好停下,姜沉羽穿著中衣,披著件紅色的袍子出來,望見她坐在桌前,挑了挑眉道:“吃飽了?”
姜聞音點頭,“你要吃點嗎?”
姜沉羽輕笑一聲,闊步走過來,將她抱起往床邊走,“不必,我吃別的就行。”
姜聞音頓時明白過來,臉一下子紅成了猴屁股,被放在床上后,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
躺在床上,便更能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酥.胸飽滿挺翹,腰肢纖細盈盈一握,寬大的嫁衣鋪散在床上,又自床邊散落下來,層層疊疊像花瓣一樣。
姜沉羽站在床前,垂著眸子靜靜地看著,沒有出聲。
他剛沐浴過,身上還帶著一股水汽。
姜聞音被他看的渾身燒起來,偏過頭不看他,小聲問道:“你不繼續(xù)嗎?”
姜沉羽瞇了瞇眼,抓住她的腳踝,脫掉鞋襪。
“不急,慢慢來。”他的聲線低沉。
姜聞音不由踢踢他的胳膊,吐槽道:“也不知是誰白天那么著急。”
就差直接進屋搶了,害得她在屋里被好一頓取笑。
姜沉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傾身,用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挑開她的腰帶,嫁衣一層一層散開。
然后目不轉(zhuǎn)睛,定定地看著。
晶瑩白皙的皮膚,在昏黃的燈光下微微泛著柔光,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溫膩,令人忍不住輕輕摩挲,感受那細膩的手感。
姜聞音忍不住遮住自己眼睛,輕聲道:“把蠟燭滅了。”
她的聲音像是一個信號,姜沉羽突然如夢方醒。
眼睫輕顫,慢條斯理地剝開她的衣服,拔下她發(fā)髻上的釵環(huán),隨手扔到地上,然后低聲笑道:“龍鳳燭,是不可以滅的。”
姜聞音才反應(yīng)過來,龍鳳燭的意思。
她一只手擋住前面,“那你把帳子放下。”
姜沉羽垂眸看著她的身體,喉結(jié)滾動,指腹附上去,聲音沙啞低沉:“不放,上次我還未看仔細。”
堅定不移地拉開她的手,一點也不顧及她會不會害羞。
姜聞音側(cè)過身子,試圖遮蔽他的視線。
可惜一切都是無用功,姜聞音動作輕柔,又不容抗拒地將她扳過來,然后含住她的唇,慢慢啃咬,一遍一遍地細細描繪。
昏黃的燭火跳動,映在墻上的人影搖曳。
夜?jié)u漸深了,姜沉羽一點點吻過她的眼睛、鼻尖與耳垂,然后放開她起身。
一聲窸窣聲響起,他身上披著的紅色外袍輕輕落到地上,露出里面紅色中衣。
紅色綢緞光滑,昏暗的燭光落在上面,像是為其籠罩上一層柔和的光芒,令他看起來更加綺麗俊美。
心心念念已久的場景出現(xiàn),姜聞音瞪大杏眸,目光黏在他身上,咽了口咽口水。
姜沉羽眉梢輕挑,撩起她耳畔一縷長發(fā),似笑非笑道:“看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姜聞音眼睫輕顫,望著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指腹緩緩摩挲她瓷白的臉頰,姜沉羽側(cè)首,柔順烏黑的長發(fā)自肩頭滑落,垂在她的鼻尖上,有些癢癢的。
他促狹的笑道:“我以為你會害怕。”
她的反應(yīng),不似尋常女子。
羞澀雖有,但更多的是大大方方,毫不掩飾地欣賞自己的身體。
頓了頓他又說,“也不算意外,畢竟你一向色心不改。”
最后四個字,姜沉羽語調(diào)格外緩慢。
姜聞音覬覦他已久,被調(diào)笑地中氣不足,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還要不要洞房啦?”
姜沉羽見好就收,握住她小巧精致的腳丫子,一字一句道:“當然要。”
好不容易娶到人,怎能不要。
先前一個月的隱忍,此刻都爆發(fā)出來,他又低頭吻了下去,這個吻變得來勢洶洶。
姜聞音沒出息地有些緊張起來,心臟砰砰地跳著,像是隨時要蹦出來一樣。
她的肌膚細膩白皙,青色的血管藏在下面,帶著些青色的痕跡,姜沉羽一一吻過,頗有種不慌不忙的感覺。
黑色柔順的長發(fā)垂下,與她散開的發(fā)絲交纏在一起,難舍難分。
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摁到身側(cè)上,帶著幾分霸道強勢。
“……養(yǎng)的不錯。”
意亂間,她聽到姜沉羽有些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滿意。
什么不錯……
姜聞音腦袋迷迷糊糊,聯(lián)合他親吻的地方,突然想起自己當初以為他是女人,偶爾的攀比之言。
她立即低聲兇道:“不許說!”
太討厭了,全部便宜了他。
暗暗得了好處的姜沉羽見好就收,愉悅地笑起來,指腹捏住她后頸的軟肉,繼續(xù)親吻她。
初春的天氣,夜里還有涼意,姜聞音被他的衣衫冰了一下,忍不住嗚咽出聲。
姜沉羽抱著她,汗珠自額間流下,表情隱忍而克制,湊在她耳邊問道:“喜歡嗎?”
姜聞音埋在他懷里,嗯了一聲。
姜沉羽便笑起來,指腹慢慢描繪她的肌膚,見她躺在那里表情似是舒適,又似是痛苦,意.亂.情.迷的模樣,忍不住用力。
輕輕含住她的耳垂,低聲道:“喚我夫君。”
姜聞音身體輕顫,嗓音甜膩輕柔,讓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聲音,“……夫君。”
姜沉羽低笑一聲,聲線悅耳有磁性,令人耳朵癢癢的。
反手分開她的手指,兩人十指相扣。
姜聞音望著頭頂垂下的紗帳,旁邊垂下的流蘇和香囊好像在晃動,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似乎根本用不上衛(wèi)娘子給的小冊子,他什么都知道,完全是牽著自己的鼻子走。
她腦袋暈乎乎的,眼角溢出一滴淚,另一只手亂揮動了兩下,最終猛地抓住旁邊垂下來的帳子。
姜沉羽瞇著眼睛,那雙好看的鳳眸也同樣水光瀲滟,汗珠自他鬢角落下,隱忍的表情帶著一絲性.感。
紅色蠟燭流下一串紅淚,燭芯突然炸開,屋里漸漸安靜下來。
姜聞音抓住帳子的手無力地松開,汗水浸濕了她的發(fā)絲,身體黏黏糊糊的,連動也不想動一下。
她平時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出過汗后,味道更加濃郁好聞。
姜沉羽吻著她的烏發(fā),神情饜足,懶散地給自己披上衣服,將她抱去了凈室。
夜里還是很冷,姜聞音倚在他懷里,蹭了蹭他的胸膛,打了個寒顫。
他垂眸望著懷里的人,輕柔地將她放進水里,撩起鬢角發(fā)絲,輕笑一聲道:“這下,你可再也跑不掉了。”
姜聞音拍拍他的手,有氣無力地嘟囔了一聲,“……困。”
趴在浴桶邊緣處,水汽彌漫,緋紅的身軀隱入水中,被上面的花瓣遮住風(fēng)景。
突然就讓人想起,在落仙鎮(zhèn)溫泉池里的那次,紅色袍子落地,姜沉羽踏進水中。
伸手把她勾進懷里,任由她不情不愿地用腳丫子在自己小腿上踹了幾下,捻起一塊花瓣,叼進嘴里。
姜聞音瞪著水汪汪的眼睛,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去回憶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
不一會兒,水聲又響起來。
連空中的那輪彎月,也悄悄藏進云層中,羞怯地不敢出來。
等從凈室里出來,姜聞音已經(jīng)變成煮熟的蝦,全身透紅,把腦袋埋在姜沉羽的懷里不肯抬頭。
凈室里滿地都是水,花瓣散落一地,正常人一進去,立馬就會明白剛才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內(nèi)室里也不遑多讓,衣衫落了一地,床上亂糟糟的,到處都是歡好過的痕跡,就連床上的紅紗帳也慘遭她蹂/躪,被指甲勾起了幾縷細絲。
姜沉羽本想叫人進來收拾,卻被她拉住不許,試圖掩耳盜鈴,急切地喊道:“別喊人,我們自己換。”
外面伺候的是寒月姐妹,因為太過熟悉,她反而不好意思讓她們進來。
至于凈室里的慘烈,那就只好破罐子破摔,等明天讓她們進來收拾,自己裝作不知道就好。
姜沉羽弄不懂她的腦回路,明明剛才那樣熱情大膽人,到這會兒卻害羞起來。
姜聞音也不知該怎么跟他解釋。
好在他這會兒心情極好,也不計較,俯身將她放到旁邊的美人榻上,似笑非笑道:“方才讓夫人勞累了,還是我來。”
姜聞音掐了下他的胳膊,但他胳膊上全是結(jié)實的肌肉,剛從凈室出來,還帶著一股水汽,手感滑溜根本捏不住。
明明剛才使力的是他,自己躺那什么也沒做,為什么感到累的是自己,而他卻依舊精神奕奕,仿佛還能再戰(zhàn)斗幾個回合。
姜聞音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自己這會兒太累,他根本不會放過自己。
他換被褥床單前,搖了搖床頭的金鈴,讓侍女去廚房端些飯菜上來。
顧忌姜聞音面子薄 ,他沒讓侍女進屋 ,是披著袍子,親自去門口端進來的。
放到桌上,在姜聞音面前落座,“餓不餓,陪我吃點?”
他白日同樣也沒怎么進食,晚上在前院被陳棠灌了不少酒,胃里空落落的。
姜聞音同樣有些餓,拿了雙筷子,把自己碗里的飯撥了點給他,跟著吃了些。
吃過夜宵,已經(jīng)是后半夜。
姜聞音被他攔腰抱起,放回床上。
換被褥床單這件事,她其實是感覺有些魔幻的,畢竟他一向懶得動彈,要他做這些事情難如登天。
難怪都說男人事后最好說話。
可能是有強迫癥,姜沉羽的被褥床單鋪得十分平整,一絲不茍。
以后這種事情,都交給他來做好了。
姜聞音已經(jīng)困極,被重新放到床上后,裹著被子滾了一圈,便閉上了眼睛。
姜沉羽站在床邊看了會兒,慢吞吞地躺到旁邊,將人拉到自己懷里,在她唇上親吻幾下,然后忍著又涌上心頭的沖動,閉上眼睛。
次日醒來,外面已經(jīng)天光大亮,門口傳來小肥啾薅門的聲音,卻被寒月及時抱走。
姜聞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湊過去親了親,然后環(huán)抱住他精瘦的細腰,傻乎乎地笑了一聲。
這個大美人,現(xiàn)在是自己的啦!
帳子里光線昏暗,姜沉羽似乎還未醒,依舊緊閉雙眼,呼吸均勻。
纖長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姜聞音生出一絲嫉妒,用手指碰了碰他的眼睫,然后挑起自己的一縷長發(fā),用發(fā)梢他鼻尖慢慢掃動。
身下的人還是未有動靜,她玩的起興,一會兒摸摸他高挺的鼻梁,一會兒又摸摸他的而過,一刻也不停。
直到指腹碰上喉結(jié),被一把抓住,姜沉羽睜開雙眼,眼神清明,完全不像剛睡醒的模樣。
玩弄著她纖細的手指,姜沉羽挑了挑眉,聲線慵懶低沉,“看來昨夜還是太過手下留情。”
說著,便翻身將她壓住。
早晨剛醒的男人不能惹,經(jīng)歷過昨夜,姜聞音身上還有些酸痛,自然不敢再跟他胡鬧,忙軟聲求饒道:“別別別我錯了。”
雖說兩人情況特殊,沒有公婆需要敬茶,但再鬧下去怕是要到中午才能起床。
姜沉羽本意也只是嚇唬她,沒有別的意思,所以只是親親她的額頭,便放開了她。
姜聞音抿唇一笑,抱著他的胳膊蹭了蹭,撒嬌道:“我們就這樣躺著,賴會兒床再起來好不好?”
就蓋著棉被純聊天,什么也不做。
姜沉羽將大掌搭在她的肩頭,緩緩地摩挲著,嗯了一聲。
于是新婚第一日,兩人睡到早飯過躺才起,等到洗漱完畢,吃完早飯,外面太陽已經(jīng)升至正空。
院子里還掛著紅綢,保持著昨日成親的模樣,侍女們動作都很輕,唯恐打擾兩人。
姜沉羽牽著她的手,去了宅子西面。
一個不起眼的院子,門口種著一樹梅花,推門進去,庭院里空落落的。
“這是哪里?”姜聞音好奇。
“我母親跟兄長的牌位。”姜沉羽徑直走向唯一開著的門,表情平淡,“陸無暇閑得無事,命人將她供奉于此。”
他看起來并不在意母親牌位的樣子,可姜聞音卻想起他幼時的經(jīng)歷。
身為皇后嫡幼子,本該享盡榮華富貴,千嬌百寵般長大,五歲時卻親眼目睹了父親親手殺死母親跟兄長的畫面。
一夕之間,溫暖的家分崩離析。
外家滿門被滅,他也不得不扮做女人,藏匿于朝臣家中,忍受縮骨后帶來的刮骨之痛。
不是不在意,而是已經(jīng)麻木。
陸皇后的牌位很簡單,通體漆黑的檀木,字是用金粉寫的,筆鋒銳利,姜聞音認出那是姜沉羽的字。
旁邊放著的,則是先太子的牌位。
她拿起旁邊的香點著,分給沉默不語的姜沉羽,拉著他跪下去,磕了三個頭說:“新媳姜瑩給母親請安,請母親放心,我會照顧好趙衡。”
她說話的時候,姜沉羽側(cè)首靜靜地看著,漆黑幽深的眸子里一片柔意。
“別顧著發(fā)呆,你也說說話呀。”姜聞音扭頭拽拽他的衣袖。
姜沉羽沉默片刻,望著面前的牌位,面無表情道:“你們?nèi)羰窃谔煊徐`,那便親眼看著,我是如何為你們報仇的。”
兩人一同叩首,然后把香插/進香爐。
望著那裊裊升起的青煙,姜聞音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你,那些曾經(jīng)欺負過你的人,總有一天會后悔。”
她的眼神堅定,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姜沉羽定定地看著她,過了好半響,將她摟進懷里低聲道:“嫁給我,便要乖乖地陪我一輩子。”
永遠不許離開,除非他死。
姜聞音心軟軟的,拍拍他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母親跟大哥看著呢。”
姜沉羽哂笑一聲,松開她。
離開前,姜聞音折了捧梅花,找來一個白瓷花瓶,將它們插/進去放到陸皇后的牌位前,然后牽著姜沉羽的手離開。
為了調(diào)節(jié)氣氛,走到半路她突然松開手,站在原地不動。
姜沉羽駐步回頭,眉眼清雋。
姜聞音笑盈盈地擺手,“你先往前走,不許回頭。”
姜沉羽搖頭,想看看她在打什么主意,便慢悠悠地轉(zhuǎn)身往前走,同時聽著背后的動靜。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小跑著過來輕輕跳起,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壞笑道:“我走不動了,你背我吧。”
姜沉羽低笑一聲,雙手托住她的臀。
她的重量對于他來說,可以稱得上輕飄飄三字,可他的走到很慢,每一步都十分穩(wěn)健,如同對待珍寶般。
新婚的這段日子,兩人過的很“精彩”。
姜聞音那兩本畫冊,不知怎地被翻出來,姜沉羽打著學(xué)習(xí)的旗號,帶著她一一嘗試。
姜聞音的下線每天都在被打破。
從最開始的羞于讓寒月進來伺候,到最后臉不紅心不跳,她經(jīng)歷了太多。
開春后,北方冰雪消融,萬物好像一夜之間復(fù)蘇,柳樹枝頭冒出了綠芽。
這意味著,修整了一個冬天的土地,即將又要迎來戰(zhàn)事。
這幾日,姜沉羽又恢復(fù)以前的忙碌。
早出晚歸,有時姜聞音都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回來過,所以自然便清心寡欲起來。
二月中旬,姜沉羽集結(jié)大軍,準備領(lǐng)兵去穆陽,繼續(xù)攻打大周。
若是順利,七月之前便能攻到長安。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jīng)替換啦
推薦一下基友的文《嫁給一個老皇帝》
平安侯府的嫡幼女蘇宜思,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時光突然倒退了二十多年。
后世早已沒落的平安侯府如今還是安國公府,車馬不絕,門庭若市。各種貢品、綾羅綢緞,源源不斷地從宮中送入府中。
再看昔日在朝堂上威名赫赫,亦或者在后宅中處理家族事務(wù)游刃有余的長輩們?nèi)缃裾跓n入仕、婚嫁之事,蘇宜思如同一個先知一般覺得樂趣頗多。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親竟然在親近未來的炮灰三皇子?!!!
“三皇子雖禮賢下士,但優(yōu)柔寡斷。爹,您不如投靠五皇子。”
“嗤!五皇子陰險毒辣,出身太低,哪有半分帝王之相。”
蘇宜思不悅地皺眉。未來的那個老皇帝還曾救過她,明明是最慈祥之人,她爹一定是受了三皇子的蠱惑。
既如此,她爹不去,她去!
只是,終于等到五皇子出宮,蘇宜思到了青樓之后,看著眼前銳利的眼神如同蛇信子般的男人,頓時腿軟,克制不住的跪了下去。
“五……五……五皇子,奴……奴婢前來投靠您。”
五皇子心里冷笑,若是他沒記錯,蘇家剛剛跟他三嫂家結(jié)親。他走近蘇宜思,看著耳朵紅紅的女人,輕聲問道:“哦?你想嫁給我?”
“是。”蘇宜思根本沒聽清楚五皇子說了什么,看著這張絕美的臉,哆哆嗦嗦就應(yīng)了下來。
聽到這聲回答,五皇子伸出來細長的手指拖著蘇宜思的下巴,臉上的神色喜怒難辨:“好啊,本王明日就去貴府提親。”
蘇宜思徹底傻了眼。
感謝在2021-10-15 23:01:08~2021-10-16 23:20: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隨風(fēng)飄散的雲(yún)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沅沅 62瓶;隨風(fēng)飄散的雲(yún) 50瓶;貓咪醬 30瓶;橘笙南 13瓶;棗 11瓶;思緒、︶っ紫柒東來灬 10瓶;fiona 6瓶;lovelydang、25020624 5瓶;昵稱、若嫵 3瓶;沐·q、清漪淺漾、我眼睛痛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