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郁看了一眼方淵嘉,淡聲開口:“你跟陸景留在這里照顧晚晚?!?br/>
“可是圣光寺的大師……”
賀郁打斷方淵嘉:“我去圣光寺,我去求大師?!?br/>
……
996的查到的辦法還是有效果的。
在鐘晚體內(nèi)那股強大力量的撕扯下,鐘晚的靈魂最終被留在了這個世界。
只不過兩道力量的撕扯太大,鐘晚一時撐破顧不住,陷入昏迷狀態(tài)。
鐘晚昏迷后,五感被封閉,隔絕了外界一切聲音。
996是依靠鐘晚來觀察和聽到鐘晚身邊的一切的。
鐘晚聽不到,996也聽不到。
鐘晚板著手指頭算時間,用不了幾天,鐘晚應(yīng)該就可以醒過來了。
可是996并不高興。
強行留在任務(wù)世界,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靈魂收到反復(fù)撕扯和昏迷只是第一步。
接下來鐘晚還會遭遇什么,996并不知道。
996只知道,鐘晚還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
圣光寺這幾年香客是往常的幾倍之多。
得益于鐘晚等人無意識的宣傳。
圣光寺后山禪房內(nèi)。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位置,和熟悉的大師。
只不過,這次前來拜訪的,只有賀郁一個人。
賀郁原本就沉默,鐘晚昏迷不醒之后,他的話就更少了。
賀郁簡單的將鐘晚的病情跟大師闡述了一番,隨后誠懇道:“希望大師救回鐘晚?!?br/>
大師早就過了期頤之年,依舊精神抖擻。
大師在這個任務(wù)世界和原書作者的設(shè)定當(dāng)中,確實是個比較厲害的僧人。
在原書逐漸崩塌之后,大師也在不經(jīng)意間,參透了一點點東西。
雖然知道的不是很精確。
但他知道,眼前跪坐在他對面的賀郁,絕不是一般人。
大師嘆了口氣:“施主,不是老衲不想幫忙,這個忙,老衲幫不上,鐘小施主有其自身的命數(shù),老衲不敢輕易打亂?!?br/>
大師見賀郁周身縈繞著一股毫無生機的氣息,又嘆了口氣:“賀施主知道本寺是以什么而聞名的嗎?”
賀郁抬起頭看大師。
大師聲音不疾不徐:“通往圣光寺最頂端的圣廟,需要走9999個石階?!?br/>
這段劇情原書作者有提到過一筆。
原書中陶藝然也來過圣光寺。
原書作者為了彰顯圣光寺的神秘和靈驗。
特地給圣光寺加了一個很牛逼的設(shè)定。
圣光寺占據(jù)整個山,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半山腰。
而通往圣光寺最頂尖的圣廟,需要徒步9999個石階。
朝圣者若是心有所愿,需要一路跪拜而行。
跪拜之時,要在心中默念自己的愿望。
等到跪拜到9999個石階,上天感受到了朝圣者的真摯和誠懇,自然就會幫其實現(xiàn)愿望。
只不過現(xiàn)代人大都沒有耐心,也不想吃苦。
因而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也就無從而知了。
……
賀郁抿了抿唇:“我聽說過。”
大師繼續(xù)道:“畢竟這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傳說了,是真是假,老衲也不能說的太過絕對……”
賀郁聲音堅定:“我想試一試?!?br/>
只要能救回鐘晚,什么方法,他都要試一試。
大師點著頭:“好。”
第二天一大早。
圣光寺前山山腳下熱熱鬧鬧,三三兩兩的爬山游客圍在一起聊著天。
“兄弟,你們在討論什么呢?這么熱鬧?!?br/>
其中一個男人指著不遠(yuǎn)處:“看到了嗎?那邊石階被封起來了?!?br/>
“干嘛封起來了?圣光寺不招待香客了?”
有人回答:“不是,你們還記得圣光寺很久之前的傳聞嗎?”
“什么傳聞啊?”
“哎,就是那個9999臺階的傳聞?!?br/>
問問題的那個人回憶起來:“哦哦哦,記起來了,不是說這事是騙人的嗎?還有傻子信???”
聊天的人多,又有一人插進(jìn)來回話,他嘴巴往石階那里努了努。
“那不,今天早上就有一個男人,從第一個石階就開始跪著磕頭,上一個石階,磕一次頭……”
“他傻了???要磕9999個頭,有什么心愿非得實現(xiàn)???”
“誰知道。”說話那人唏噓一聲,“圣光寺的小僧說,不能打擾人家的誠心,所以今天這條石階封起來了。等什么時候那個男人磕上去,什么時候解封?!?br/>
……
石階上。
賀郁一步一叩首,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走到哪里了。
周圍安靜空曠。
只有他額頭磕到冰冷青石階上的聲音,以及他心中的渴求。
“求鐘晚一生健康順?biāo)?,百歲無憂?!?br/>
到了現(xiàn)在,賀郁已經(jīng)對讓鐘晚留在這個世界,沒有太多執(zhí)念了。
他只想鐘晚健康平安,永遠(yuǎn)都不要再生病了。
不管鐘晚是回到自己的世界里,還是能夠留在這里。
只要她健康的活著就好。
從天蒙蒙亮到月上樹梢,賀郁一直保持著這一連貫的動作。
石階旁邊的小路燈一個接一個亮起來。
青色石板上,賀郁額頭所碰之處,留下了一點點紅色血跡。
從白天到黑夜,再從黑夜到白天。
賀郁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看到了面前的一座小寺廟。
寺廟門大開著,一直住在里面打掃衛(wèi)生的小僧人看到了賀郁,連忙引他進(jìn)了殿中,緊接著往山下跑,準(zhǔn)備去告訴大師。
大殿上供奉這一座金身,檀香縈繞。
賀郁跪在蒲團(tuán)上,緩緩彎下腰。
賀郁將自己已經(jīng)講了9999遍的那句話,又對著面前的金身,懇切地說了一次。
良久,賀郁才緩慢地直起身體。
殿內(nèi)空無一人,唯一守在這里的小僧人也跑下山去了。
賀郁從蒲團(tuán)上站起身,沉默著往外走。
鐘晚在機場昏迷以后,賀郁就茶飯不思,也沒怎么睡過。
好不容易讓陸景等人勸著睡一會兒,又會猛然驚醒,坐在鐘晚身邊守著她。
賀郁體能已經(jīng)接近極限,這兩天又在寺廟前跪拜了這么長時間。
能堅持下來,全靠心中一口氣提著。
現(xiàn)在賀郁進(jìn)了殿中,心中的那口氣稍微松了一下,身體就承受不住了。
賀郁眼前開始發(fā)黑,他停下腳步緩了一緩。
等到眼前的黑影散去,賀郁剛準(zhǔn)備抬腳離開這里。
腦中開始眩暈,眼前一黑,賀郁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