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漁場二十周年祭如火如荼地籌辦著,a城小鎮上為數不多的居民都加入了這場即將召開的慶祝盛典，絲毫不顧忌越來越寒冷的凜冬風雪。
    可能是敖老爺子年紀大了，周年祭一直在交給敖朔打理籌劃。
    莊園里有許多房間,林延他們作為客人，客房被安排在了二樓,林延他們也知道規矩,活動范圍頂多在一樓和二樓，有時候去犬舍看看,其他地方都不去亂逛。
    莊園地下還有兩層，里面是敖家的酒窖,以及玩樂用的臺球室、游戲室、私人影院，能夠非常好的保證私密性。
    私人影院里超大屏的投影儀上正播放著《熊出沒》，這些天老爺子連著追了一季《熊出沒》又轉戰了大電影,終于滿意地看到光頭強成了護林員。
    他從鼻梁上取下金棕色的眼鏡,捏了捏有些酸澀的眼睛。
    雖不是人,但年紀大了又連著看，眼睛是有些吃不消。
    地下二層的私人影院隔音效果很好,也不擔心有人聽見。
    放在一旁的電話響起來，老者拿起來接聽。
    “老敖,這幾天怎么樣了？我家那兩臭小子沒給你惹麻煩吧？”那頭傳來霍老爺子爽朗的笑聲。
    老者端起一旁邊幾上的茶杯，輕呷了一口淡聲道：“大的那個還挺懂規矩,小的那個成日里跟著丸丸跑，晚上還要黏在一起睡。”
    霍老爺子聞言笑了幾聲,豎起耳朵聽對面的聲響：“什么聲兒？老敖你在看什么？”
    老者冷哼了聲道：“你孫子吵著想看《熊出沒》，我托人尋來了國語版的。”
    霍老爺子吃驚不已，他實在難以想象他那個沉默寡言的孫子是怎么吵著要看動畫片的。
    不過這對于霍老爺子卻是好事，難得齊齊越來越活潑。
    霍老爺子本來擔心霍齊父母失聯會不會對霍齊造成影響,卻沒想到這孫子似乎特別相信跟著丸丸一定能找到爸媽，所以天天還挺開心的，瞧不出擔憂的模樣。
    想到兒子兒媳，霍老爺子便不由想到了老友已逝的小兒子，皺眉問道：“你全權讓小朔接管冰川漁場？這孩子從小就對你有意見。”
    老者拿過一旁的圓石珠子把玩，咳嗽著嗤笑道：“我在乎他有意見？他有意見就有意見。”
    敖朔豈止是對他有意見？小時候報警恨不得警察直接送他吃槍子。張口閉口就是“壞人”、“死老頭子早晚得坐牢”，長大了倒是溫和收斂多了，對他恭恭敬敬喊聲老爺子，雖然心底肯定一肚子壞水。
    對他這個爺爺有意見也總比知道他生母是什么樣的畜生強。
    至少要讓那小子覺得，哪怕他失去了父母，他的父母都是愛他的。
    老敖脾氣倔，霍老爺子也習慣了，又想到什么道：“對了，林延現在每周定期給醫院轉錢過來當醫療費，你的錢我讓醫院財務部都原路退回去。”
    霍家當初也只是《荒島求生》單純的金主爸爸而已，林延丸丸兄妹在節目上展現出了驚人的吸粉能力，但也只能當成未來娛樂圈的兩枚新星。
    兩兄妹的小姨爆出那檔子事，這遠在冰川漁場的老友來了電話，霍老爺子這才讓人把兩人母親接到了京城自家的私人醫院里。
    否則這才新起的娛樂圈小明星還入不得霍老爺子的眼。
    老者咳嗽著點頭，咳嗽聲嗆到肺管，老臉頓時間漲得通紅，趕緊拿過一旁的藥瓶倒了幾顆，直接就著茶水就吃了。
    “老了也活夠了。”老者順出一口長氣喃喃道。
    二十年未曾回到故土，忽然間他也有些想念起那片海。
    -
    記冰川漁場二十周年祭在極夜之前，正式拉開了帷幕，整個a城小鎮的居民都參與了這場狂歡。
    冰川漁場推出了很多有意思的小活動，比如冰釣，看魚猜斤數，給冰川黃金魚進行三折打折購，各色抽獎活動，對漁場內的漁民們發放獎勵。
    林延從抽獎箱里取出一個白球，把白球掰成兩半從里面取出一張紙條，念出上面的中文字：“免費登神龍號海船破冰觀鯨。”
    在場的小鎮居民聽到翻譯后立刻給他鼓起掌來。
    “神龍號是冰川漁場最大的破冰船，冰川那邊的峽灣里能夠觀賞白鯨。”
    關鍵是不限人數，冰川漁場確實財大氣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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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丸丸在一旁鼓掌：“哥哥好厲害，運氣真好。”
    丸丸看向其他人，哥哥姐姐們或多或少都抽到了小禮物，只有韓永垂頭喪氣。
    【韓工頭好像每次都沒有什么運氣的樣子，他是不是平常吃泡面都沒有調料包啊？】
    【可不是嘛，他可是在荒島求生上和三億大獎失之交臂的能人。】
    【好歹有個安慰獎，給了韓工頭兩斤魚也不錯了。】
    【老天爺給了他聰明的大腦，卻公平地沒有給他好運氣哈哈哈哈，我心理平衡了。】
    “韓哥哥你不要傷心了。”丸丸伸出小手拉拉韓永的手，她絞盡腦汁地想了想道，“丸丸給韓哥哥發獎。”
    丸丸打開自己的小書包，從里面掏出一個紅艷艷的果子塞到韓永的手里：“送給韓哥哥吃。”
    這果子就是上回丸丸在冰天雪地里發現的果子，引得全球植物學家關注。
    林延嫌棄是長在恐龍化石旁邊的果子，他不吃。
    主座上的唐裝老者神色一沉，當即道：“這東西是隨便能送的？”這東西送給國內那些科學家怕是更有用。
    丸丸被老爺子嚇了一跳，肩膀縮了一下。
    壞蛋爺爺又嚇她！
    丸丸躲在林延身后，抱著林延的腿，小聲沖老者道：“壞蛋。”
    丸丸可是一直沒有忘記這個老爺爺是個人販子的事情，他還買她呢。
    她那個夢還沒有做完，說不準在夢里的哥哥結束綜藝，也要被這個壞蛋爺爺買了當苦勞力。
    丸丸這兩天可是親眼看到這壞蛋爺爺訓斥一個漁民，特別特別兇。
    老者冷哼了聲，瞪了眼林延。
    林延：“？”
    瞪他干什么？
    老者心情不暢，掉頭看到嗷嗚在其間穿梭，十分愉快地撿漏著海魚，一根極大的魚骨出現在眼前，似乎能直接卡死狗。
    他又沉了臉，一腳踢在狗子屁股上，嚇得嗷嗚立刻吐了魚骨頭：“誰讓它來這里的？”
    大家知道老者的脾性，特別不喜歡血統不純的，這嗷嗚就在是在老爺子的雷區上蹦跶，阿海管家立刻安排人拖嗷嗚出去，還讓人把那些魚骨頭弄進垃圾桶里。
    壞蛋！
    丸丸心里默念著，壞蛋爺爺欺負她又欺負嗷嗚。
    丸丸轉過頭看向霍齊：“齊齊哥哥，a城的報警電話是113對嗎？”
    霍齊點頭：“對，丸丸要記住了，這里的報警電話是113，國內的才是110”
    丸丸表示自己記住了。
    冰川漁場的二十周年祭進行得非常順利，小鎮數千居民進行了狂歡，每一年的周年祭漁場都很大方，今年因為是二十周年更是熱鬧。
    聽說幾十個小鎮居民都抽中了漁場送的豪華小汽車，有些更拿到了幾十萬的獎金。
    被特別允許拍攝的導演愉快極了，對記這次周年祭進行全程拍攝。
    “林延，a城馬上就要極夜了，我們爭取在這幾天回國。”導演戀戀不舍地道。
    林延點點頭：“行導演，等咱們登船在冰川上觀鯨后就回去吧。對了，那位敖老爺子不是要準備回國嗎？是和咱們一起？”
    阿海管家在一旁笑著鞠躬：“老爺子喜歡清靜，預備先坐私人飛機回去。諸位可以在莊園里好好玩，也可以欣賞極夜之城后再回去也不遲。”
    林延他們也不敢過多耽誤，畢竟他們這些天一直在老爺子的莊園里吃住，而且簽證也快到期了，是時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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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沒有找到那個渣爹……林延心里有些悵然，卻也沒有辦法。
    偌大冰川，就是沒有找到。
    因為打算明天坐冰川漁場的神龍號船去白鯨圣地觀鯨，所以大家都準備今晚早早歇息。
    “林延，你會下圍棋嗎？”林延正打算回客房，一樓會客廳里，敖老爺子正盯著自己面前的棋局，平靜地開口問。
    林延走過來，見老者示意他在他對面坐下。
    林延看著那黑白棋盤頓時有些尷尬了，“那個……老爺子，我……我不會圍棋，不過我會……五子棋。”說著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
    老者：“……”
    五子棋？
    老爺子瞥他一眼，又是一陣冷哼：“那就來一局……五子棋。”
    林延不是很明白這老爺子為什么叫他來下棋，不過尊老愛幼他還是懂的。
    丸丸對這老爺子有敵意他知道，但哪怕這老爺子真有問題，成年人表面也不要表現出來，畢竟在人家家里吃住呢，這算是他這大半年來一只腳踏進娛樂圈鮮少學會的知識。
    林延拿著黑子落在棋盤上，幾分鐘時間就被老爺子殺得潰不成軍，輕而易舉就連成了五子。
    林延玩起了勁兒，連聲道：“老爺子，再來一局再來一局。”
    一個小時內，十盤里他能下贏一盤就算是運氣不錯了。
    敖老爺子看了看墻上的掛鐘，起身伸了個懶腰，淡淡道：“不早了，回去睡吧。”
    林延本來越戰越勇，還想再玩，看到老爺子的神色就點頭答應下來。
    林延看著不滿黑白棋子的棋盤，又立刻把棋子按顏色分類放進棋盒里。
    余光瞥見老爺子正默默地看著他的舉動，林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以前丸丸在家里會玩玩具，我習慣收拾一下。”
    敖老爺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回去睡吧。”
    林延應了聲，讓老爺子也早點休息，朝客房方向走去，忽然聽到老爺子在后面開口：“林延。”
    林延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他，聽到老者平淡地道：“以后好好照顧家人。”
    林延不是很明白這句話，只以為是老者的寒暄叮囑，俊逸的臉龐露出爽朗的笑容：“嗯，我知道的。”
    林延穿著棉拖鞋上了樓，很快那高大的身影就消失在老者冷淡的視線之內。
    阿海管家像幽靈般鉆了出來，“老爺子……”
    老者整理了一下自己微皺的淡金唐裝，咳嗽著重復道：“我永遠不喜歡血統不純的東西。”
    阿海管家笑著鞠躬，目送著老爺子上樓：“是。”
    老爺子上了樓，就看見丸丸穿著兒童睡衣從霍齊的房間出來，顯然又一起看動畫片了。
    丸丸看著老爺子剛才在她房間門前探頭探腦，頓時緊張地仰頭看著老爺子：“敖爺爺為什么在丸丸的房間外面？”
    老者站直身體，冷哼道：“路過。”
    丸丸覺得這個老爺爺記非常可疑，加上他在夢里就是個壞蛋，丸丸的警惕性就更強了。
    丸丸朝老者做了一個鬼臉，一邊說一邊朝房間里逃：“騙人，丸丸不是三歲小孩了，不會被騙的。”
    什么路過呀？只有三歲小孩才會被騙的。
    丸丸聽了很多關于人販子的故事，他們說人販子會提前踩點。
    哥哥說踩點就是來別人家外面看，看房子里的人出行時間，看小孩子有幾歲了，等踩點成功就能抓小孩子去賣掉！
    丸丸躲進房間里，還把門鎖了，緊張地縮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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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爺爺已經在踩點了，她是不是要被賣了？
    丸丸趴在床頭，看著座機電話上的數字蠢蠢欲動……
    敖老爺子準備歸國了，重新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人已經上了私人飛機即將出發，陪他回來的阿海管家正在給他倒水吃藥，飛機內的空乘們忽然出現了騷動。
    就見幾個警察上了飛機，神情嚴肅地看著老者。
    “老先生，我們接到報警電話聲稱你與一場幼童交易事件有密切聯系。”
    所有人沉默了：“……”
    特別是阿海管家：“！！！！”
    這神特么好熟悉的一幕，又來又來了。
    這丸丸小姐怎么和小朔少爺小時候一樣啊，成天找著機會想報警？
    另一頭的莊園里，大家都已經換好登船的保暖羽絨服，只有丸丸緊張，時不時朝外面看上一眼。
    “丸丸，等會兒咱們去白鯨圣地看白鯨。”林延給丸丸戴上一頂保暖用的紅色帽子，笑瞇瞇地開口道。
    導演看了看時間道：“差不多了，咱們準備出發吧。”
    導演話音剛落，一陣敲門聲起，他們所有人轉頭看過去，發現是一群a城的警察們。
    導演他們頓時就緊張了起來，在國外遇見警察能不害怕嗎？
    “誰是丸丸小朋友？你是不是報警了？”其中一個長相和善的警察出面用英文詢問。
    丸丸聽得一知半解，她聽到霍齊在她耳邊嘀咕幾句，丸丸當即走出來舉手。
    警察叔叔阿姨們對她可好了，每次她去警察局，叔叔阿姨還會給她小牛奶小餅干，還有些阿姨特別喜歡抱她。
    “你為什么要惡作劇呢？我們對敖老先生進行了詳細的問詢和排查，很抱歉耽誤了他回國的時間。”警察看見面前這個肉嘟嘟的東方小姑娘，無奈地笑問。
    丸丸懵了，呆呆地仰頭看著警察叔叔阿姨們，“壞爺爺不是人販子嗎？”
    金發碧眼的異國警察認真地道：“不是。”
    霍齊立刻舉手道：“是我報的警，叔叔不要罵丸丸了。”
    警察皺眉，看著兩個小朋友決定要好好教育一下。
    林延他們所有人都看傻了眼，丸丸又去報警了？
    丸丸緊張地搖頭道：“哥哥，丸丸不是壞孩子，壞爺爺昨天在踩點呢。”
    “真的！”丸丸就差舉手發誓了。
    警察看他們倆緊張，還拿出了專門哄孩子用的糖果和餅干，這才安撫了丸丸和霍齊的情緒，只是依舊有些小緊張。
    丸丸手里握著小餅干再次向警察確定：“警察叔叔，敖爺爺真的不是人販子嗎？”
    警察認真地道：“不是。”
    a城很重視兒童，對這通報警非常在意，對這老爺子查了又查，確定他確實沒有這種做法極其傾向。
    丸丸是很相信警察的，無論是哪國的警察在丸丸心里都是英雄，不會騙小孩子的。
    丸丸道：“那敖爺爺現在坐飛機走記了嗎？”
    警察叔叔無奈攤手：“被耽誤了。”
    大家都看出了丸丸的小心思，敖朔更是從外面大步走進來道：“這樣吧，我陪丸丸去一趟機場，林延你陪大家去觀鯨。”
    丸丸在海底見多了白鯨，所以不是非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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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齊也舉手道：“我也陪丸丸去。”
    林延抽中的那個免費登船觀鯨得由抽中者親自帶朋友去，否則就得作廢。
    林延看著大家都整裝待發，顯然為這次雪國旅行的最后一程做好了準備，他也不好說不去了掃大家的興。
    林延想了想道：“那好吧。”
    他們分成兩隊，敖朔帶著丸丸和霍齊坐車前往機場，而林延他們則去了神龍號船。
    敖老爺子現在還在候機室，老臉有些臭臭的，顯然是被剛才的烏龍弄得有些無語。
    他手里拿著一份報紙在看，余光瞥見敖朔一手牽著一個小朋友朝他走過來。
    丸丸腳趾點在地面上，小聲道：“敖爺爺，你好。”
    老爺子冷哼了聲，用報紙遮住臉繼續看報紙。
    察覺到小家伙不說話，老者只把報紙放下認真地看著丸丸：“為什么總覺得我是買小孩的？”
    丸丸：“夢里敖爺爺從小姨手里把丸丸買走了呀！”
    【……所以丸丸這么害怕敖老爺子是因為一個夢？老爺子要心肌梗塞了。】
    【她是龍啊，龍的夢應該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不會是預知夢吧？老爺子真買小孩了？】
    【敖老爺子一向知法守法，不會的。要知道夢是夢啊，哪怕是預知夢也會不全的。】
    敖老爺子看著丸丸有些委屈的樣子，忽然神色間有些嚴肅而認真起來：“我要是真買了，那賣給我那個人一定會進警察局。”
    丸丸茫然地看著面前嚴肅的老爺爺。
    什么意思呀？
    敖朔笑笑解釋：“……就是試探手段。”
    老爺子最愛干這些事情。
    【什么試探手段啊，簡而言之就是——釣魚執法！】
    【對對對這就是釣魚執法，我之前看新聞就有志愿者假裝買孩子，結果把賣孩子的人販子順藤摸瓜全抓了，警察太牛了！】
    【哭笑不得，原來丸丸成天想著報警是這個原因啊？】
    丸丸用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沉著臉的老者，認真地道：“對不起敖爺爺，是丸丸誤會你了。”
    丸丸歪著腦袋想了想，高興地說：“敖爺爺先回國，等丸丸和哥哥找到爸爸也回國找敖爺爺去海里玩水。”
    老者又是一陣習慣性的冷哼，干脆又拿起了報紙。
    “不用等了，回吧。”老者的臉隔著報紙，語氣淡淡地開口。
    敖朔牽著兩個喜笑顏開的小朋友，定定地看著老者，和曾經他記憶中的一樣威嚴，他看著老者朝私人飛機方向走去，聽著老者的咳嗽聲，他忽然叫住：
    “老爺子，祝您安泰。”
    -
    神龍號船是冰川漁場自己的破冰船，用于冰面破冰，減少對普通漁船的傷害，通暢航道。
    他們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卻神采奕奕地看著海面上的冰層。
    明筱薇道：“都說七到九月才是觀鯨季，這個時候還能在這片冰川的海域看到白鯨群？”
    船上的人笑著道：“明小姐有所不知，這片區域也在我們冰川漁場的范圍內，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這個時候也能看到白鯨。”
    林延正在用手機，看到敖朔給他發消息說沒問題，丸丸和霍齊送敖老爺子離開了這記才放心下來。
    他收起手機，雙手握在欄桿，看著船開進峽灣，而那兩側是潔白無瑕的冰山，浮冰之間果真能看到白鯨群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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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白鯨是海洋里的精靈，也令人驚奇的是它們竟似乎不怕冰川漁場的破冰船，游了過來。
    網友他們直呼著場面震撼。
    “都說露在外面的冰川只有10，90的冰都在冰層之下，冰川下面會不會有個不一樣的世界？”韓永感嘆道。
    明筱薇看著林延的背影，忽然笑著答道：“以前我不覺得，可我現在也覺得海下面應該有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只是人類還沒有能力探尋到。”
    無論是北極，還是其他各大洋，真正的海底是什么樣的，都還是一個謎。或許也真像《西游記》寫的一樣呢，東南西北各海都有龍宮呢？
    “哎，這里離咱們上次建雪屋，發現恐龍化石的地方好近啊！”林延瞇著眼，看著遠處的冰川上有人在行走，還有些像熟人便開口道。
    那可不就是九州國際專業尋寶公司的小張嗎？看起來還挺興奮的啊。
    眾人感嘆著林延和丸丸果然是神奇兄妹，他的視力也很夸張的好啊。
    韓永拿著望遠鏡也看見了小張，正在指揮著什么，他分析道：“我們建雪屋的時候遇見了小北極熊，北極熊的菜單里就有白鯨，這邊又有這么多白鯨群，離得近也是正常的。”
    林延還想去問問小張他們的進度呢，在得到允許后下了船去了冰川。
    小張看到林延他們過來，十分熱情地上前給他們一個大擁抱。
    “你們進展得非常順利啊。”眾人看著那些挖出來的化石驚嘆道。
    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點？
    小張連聲道：“不是我們效率高，是這些恐龍真的是整整齊齊，十分好弄出來。”
    小張想到什么，忽然神神秘秘地把林延拉到一旁道：“林老板，你說這地兒怪不怪？我們發現這里有個冰梯。”
    林延：“？？？”
    什么叫冰梯？
    冰做成的梯子？
    這太正常了，這邊是冰川，別的可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冰雪，隨便怎么弄。
    小張見林延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連忙道：“林老板，你想得太簡單了點，咱們九州國際專業尋寶公司所有設備都是最專業的，破個冰對于我們來說易如反掌，那個透明的冰梯簡直神了！我們的工具根本破不了！”
    林延一臉吃驚：“真的假的？”
    他們專業破冰工具都沒法子？
    小張信誓旦旦道：“真的，不信您自己去看。我都懷疑恐龍還存活的年代是不是北極并不冷，順著這個冰梯下去就是它們的巢穴呢。”
    小張一邊說，一邊帶著林延朝他們發現的冰梯走去，冰梯離那些恐龍化石有近千米的距離，在那漫天白雪里，林延一眼看過去都沒有發現那是個梯子。
    他蹲在口子處，伸出手按了按，手掌觸感冰冷卻又很光滑，真是個梯子。
    林延下意識朝那個梯子站了下去，非常結實。
    林延茫然地低頭看著那個被冰雪淹沒的一節節冰梯，受到了十分嚴重的沖擊。
    不是吧？
    不會真的像明筱薇說的那樣，冰川之下或許存在另一個世界？
    林延眼睛直直地盯著冰梯，他的手握成拳頭，呼吸忽然急促起來。
    丸丸說過她在這里的果果上嗅到爸爸的氣息，這整整齊齊的恐龍家族化石，以及這又出現的奇怪冰梯。
    不會渣爹……在這下面？
    “林延，記你怎么了？”潮哥他們走過來，往林延肩膀上拍了一拍。
    林延咽了咽唾沫：“我想下去看看。”
    他也很想見識一下，他的渣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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