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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半個月,大學(xué)第一學(xué)年就接近尾聲。
熄燈后,給她打電話,照舊是無意義的閑聊。
說了聲“bye”,放下電話,爬到床上。
宿舍里寂靜無聲,快到凌晨一點時,老公突然爬起來,坐在下面點燃一根煙。
透過蚊帳看著他的背影和一明一滅的煙頭,眼淚就那么無聲無息地流了出來,不敢放聲,只是一哽一哽的,既委屈又傷心。
第二天,和她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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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后,不再一起上課,見到的機會大為減少,偶爾在食堂遇見,聊上兩句,心里那句“對不起”一直說不出口。
她經(jīng)常換男朋友,同學(xué)都說她是受了我的刺激。很怕事實真的如此,又不免笑自己自作多情。
快畢業(yè)時又見到她,已經(jīng)在廣東找了份工作,幫著她擺攤賣舊東西,打包托運,仿佛彌補似的。
老公說我們余情未了,我瞪他一眼,想著還不都是因為你。
而且,三年后才開始吃醋,時間拖得太久,我已經(jīng)等得不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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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忽然想起“未亡人”三個字,古代沒了丈夫的女子這樣稱呼自己,現(xiàn)在沒人這么叫了。
很纏綿俳側(cè)的三個字,仿佛有無限的故事在里面。
我只是還沒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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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大二,菜鳥變成了老鳥,對于學(xué)校的規(guī)矩多多少少也能視之無物。自己在外面租了個小房間,一張床、一張書桌、一臺電腦,最長曾有三個月不回宿舍,不想見他。
日夜顛倒的習(xí)慣就是那時養(yǎng)成的,心中的思念愁苦無處可泄,經(jīng)常是睜眼到天亮,聽著屋外雨點滴滴答答地打在房檐,想著自己怎會落到今天這種境地。
越是不見,越是想見。越是想見,越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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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的冬天是潮濕而陰冷的,不是烏云滿天就是在下雨。
逃課了,像作賊一樣偷溜回宿舍,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宿舍中發(fā)呆,不知該做些什么。
有人敲門,原來是他,因為這意外的相遇,兩人都是一怔。
斗膽走到他身后,環(huán)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背上,說:“真想殺了你,然后將頭割下來作成標本。這樣,走到哪里都能帶著。”
老公掰開我的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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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半年里,各種病紛至沓來,失眠、重感冒、過敏、胃疼,不肯去醫(yī)院。
想念他的次數(shù)開始變少,大多數(shù)時間是同各種各樣的病纏綿病榻,昏昏沉沉。感冒一個月不見好轉(zhuǎn),剛好一點,又開始過敏,連帶胃疼,疼得睡不著,半夜起來傻坐著,大把大把吃去痛片,有安眠作用。
體重直線下降,一七七的身高,六十公斤不到。
近于自虐自棄的行為嚇壞了同學(xué),七個人輪流看護,看著我吃藥,挾持我去醫(yī)院。
我無可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