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把手袋扔到床上。
室友馬后炮從小說中抬起頭,路出賊亮的小眼睛:“怎么樣?”
我嘆了一口氣,“實在不怎么樣。”
“唔,那人長相如何,工資高嗎?”
我瞪了她一眼:“小小年紀,怎么這么現實呢。”
馬后炮嘿嘿笑兩聲,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當然了,誰讓姐出生在這么現實的時代呢。”
“滾。”我笑罵道:“你趕緊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也老大不小了,理論經驗一大把,實戰經驗0!”我用手比了一個鴨蛋的形狀:“真丟人!”
“姐這不是還沒下手么?等姐以后有時間——”
“得得,還姐呢,你就別貧了,謝謝啊。你時間都耗在言情小說上了,真好意思的。”
我比馬后炮還大兩歲,她還整天自稱姐。
馬后炮又伸著脖子笑了兩聲。
我趕緊開了電腦,不和她斗嘴。
她今年22歲了,對談戀愛這件事還是不緊不慢的樣子。
其實我也是。
大學時候暗戀同班同學,四年期間未向他表白過,并在期間談了一場不倫不類的戀愛,最終以我的退出而告終。
大學畢業后,22歲的我在我們小村子里就算是大齡剩女了,在一個鄰居弟媳的牽線搭橋下,相了一個同樣大學畢業的,弟媳的堂弟。
小伙子家里父親是老師,跟我家這種不正常家庭比起來我也得算高攀。第一次見面,小伙子應該是看上我了,我們互留了個手機號,來來回回發幾條信息。
幾天以后相約第二次見面,地點是我們市里的廣場。
我們站在廣場上談了談各自的工作現狀和人生理想。
小伙子說自己正在考公務員,一副奮進的好青年摸樣。
問我要不要,我說不要。性格太直白,進了政府機關也吃不開。
小伙一聽這話,果斷與我保持距離。
從此以后再也不聯系。
再后來,背井離鄉,到了S市,找了一份工作,不好不壞,就這么耗著。
過24歲生日的時候,我喝的有點多,聽到她們說以后留意著,有合適的異性介紹給我。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說:盡管放馬過來。
沒過多久,同事果然要介紹,是她老公的同事。
還把我倆的飛信啦□□號啦給了對方,那就見見吧。
我們約好周六晚上看電影。并約好在某地鐵站門口見面。
那晚我如約而至。
出了地鐵站,我等了十幾分鐘。這十幾分鐘里,地鐵站出出進進,我暗自打量,這位身高不錯,可是他行色匆匆,不像等人。這位看起來文質彬彬,多愁善感,看起來也不像,另一位看起來20出頭,同事介紹30了,也不是。
正猶豫著呢,那會從身邊經過的一個人轉悠的我旁邊了,對我打量一番,說:“你好,請問你是林藍?”
我趕緊收回目光,道:“是的,你是趙寅?”
“是。”
“你在這等了很久了吧?”
我點頭,“有一會了。”
一時無語,我覺得氣氛有點尷尬,說“要不,先往前走著。”
我同事提前和我打好招呼,趙寅個子不高。
為了顯示淑女,我穿了一雙最矮的高跟鞋,還是有點居高臨下的尷尬。
電影還有近四十分鐘開場,我問:“你吃飯了嗎?”
“沒有。你呢?”
“我又沒有。”
“要不我們先去吃點。”
“行啊。”
電影院附近有幾家小吃店,我們找了個快餐店,點了個宮保雞丁和手撕包菜。趙寅帶個眼鏡,看起來有點斯文,做程序員。她們說找男朋友要找程序員,賺的多,不會花錢,人老實,不會搞小三。
我們光吃菜,不出聲,最終趙寅打破沉默:“我這人嘴巴笨,不太會說話。”
我暗笑兩聲,從專心吃菜轉移到談話:“我也是。”
他想了想,問“你在哪個學校畢業?”
我把大學報出來。
“哦,這個學校。”
“下面的二級學院。并不是211。”就算是我的學校的本校部,也在全國排不到什么名次,他引以為傲的可能就是花了很多銀子的大門吧。
“那你不是在S市讀的大學。”
“不是,你呢,你是?”
“北郵。”
“果然是好學校,望塵莫及。”他的臉上有些得意,好吧,這是硬傷,沒得比。
“你是本科畢業?”
“是的,聽說你是碩士。”
“是。”
又是硬傷。我覺得我受了打擊,一遇到那種學歷比我高,條件比我好的人,我就有點自卑。后來跟同事訴苦,同事說:“那有什么,我是大專我老公是碩士,還不是很好。男人看中的是女人,不是她的學歷和工資。”
事實證明她錯了。
“我做人事專員,在私企。”工資高低,可想而知。
“這個我知道,你和我同事老婆一個單位嘛。”
好吧,這個跳過不談。
吃飯加閑聊之后,電影還有二十分鐘開場。
我們一致決定買點零食帶進去,好像年輕人約會都這樣的程序。
為了體現AA公平,我們決定各自分擔費用,我買爆米花,他買電影票。當然電影票花錢比較多
出于禮讓并讓他有紳士風度,我沒有和他搶。
因為我記得以前和一個法國人同事一起乘出租,我付了錢,他氣的自言自語了老半天,是不是罵我,我不知道,反正他氣的要死,半天沒理我。
我琢磨了好久不知道他為何氣成那樣,還有罵我什么了。
反正從那以后,我學會一件事,不要和男人搶著買單。
我可不想讓相親對象第一次見我就不高興。
還好,趙寅沒有那個法國人那么事兒。
我們開心的AA。
電影開場,是一部少年奪寶記。
我看到很是認真,卻不知道演的什么東西。
我想要是我姐家的小外甥女在就好了,她今年8歲,正適合看這個片子。
電影散場,趙寅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沒想到選錯片子。”
“沒事。”反正主要目的是相親,看什么區別不大。
“下次我提前先研究好片子。”這是句潛臺詞,看來他對我還有戲。
“好的。”
走到地鐵口,地鐵已經關了。
“不知道公交車站在哪里?”
“打車吧”我說。趙寅猶豫了一下,然后招了一輛車子。
先讓司機開車到到我住的小區,我下車,趙寅打了個招呼讓車子馬上開走。
我看著汽車離去的尾燈,想起我說打車的時候他的表情。
到了家,馬后炮亟不可待的問我戰況。
我保持中立,然后洗澡。
看那些臺灣電視節目上說,約會后,男的送女的回到家,都會打個電話問候一聲有無平安到家。
但是一直到我睡著,未接到趙寅的電話。
就我這條件,人家憑什么看上我。我這么想著,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