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言詫異：“為何會這樣想？”
    云裳稍作沉吟：“興許是因為，今日那曹翰實在是表現(xiàn)得太過積極了一些。”
    “此前淺音曾經(jīng)給我一本關(guān)于今日來的那五人的詳細資料，我方才在心中稍稍過了一遍。發(fā)現(xiàn)這曹翰在這五人之中，經(jīng)歷算不得最悲慘的，此前做的事情也算不得最出眾，從資料來看，平日里也算不得多細致的人。可是今日，卻只有他悉心準(zhǔn)備了這么一份資料。”
    “就好似……”云裳蹙了蹙眉：“就好似特意想要在我跟前出這么一番風(fēng)頭，讓我覺著他與眾不同，好重用他一般。”
    云裳咬了咬唇：“只是，這曹翰，又是安插在曹家的暗樁在這么久的接觸之后，收集了一系列資料后才挑選出來的，也是我派人請過來的，更是我主動接觸的。”
    瞧著云裳煩悶的模樣，洛輕言繞過椅子，在另一邊坐了下來：“若真如你所料那般，這曹家果真與曹雯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那么，不管暗樁選中的究竟是誰，今日發(fā)生的事情，也不會有絲毫的區(qū)別。區(qū)別只在于，這個人，是曹翰，還是曹甲乙丙丁……”
    云裳聽洛輕言這么說，倒是明白了洛輕言的意思。
    若是這曹家，果真是曹雯夕扶持起來的，那么，在她派暗樁聯(lián)絡(luò)上曹家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整個曹家盯上，今日曹翰送上來的東西，說不定是集曹家所有人努力的成果，為的，就是吸引她的注意，以便將曹家的人再送到這朝堂上，送到她的身邊來。
    洛輕言伸手將云裳手中拿著的書取了下來：“現(xiàn)在咱們也不用這樣草率的下定論，畢竟這一切也只是你的猜想而已。”
    “我會立馬安排人去，好好查一查這個曹家。只是，即便是咱們猜測的那樣，要查起來也不太容易。此前那個曹家雖然落敗，可是畢竟是百年世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東山再起，也有一定的基礎(chǔ)，若是有曹雯夕暗中扶持，倒是的確可以在十多年的時間里面迅速崛起。”
    “若是曹雯夕在暗中扶持，定然不會希望被人發(fā)現(xiàn)，這個曹家便是以前那一個。因而，定會想方設(shè)法地將整個曹家改頭換面。經(jīng)過十多年的時間，想必也已經(jīng)將過往那些屬于原來那個曹家的痕跡掩蓋得差不多了。”
    洛輕言所言的確如此。
    云裳咬了咬唇，腦中飛快的轉(zhuǎn)動著。
    半晌，才抬起頭來：“時間。”
    “嗯？”洛輕言不解。
    云裳飛快地解釋著：“此前淺音給臣妾這些人的資料的時候，同臣妾說起過這些人是錦城八大世家之中的其中五個里面的人，在臣妾的印象之中，想要成為一個國家皇城里面有名的世家，大多沒有百年積淀是很難做到的，因而臣妾也沒有特意問起過這個。”
    “可若這曹家是在此前那個曹家出事之后，在曹雯夕回來之后扶持起來的，那這個曹家崛起的時間，勢必不到三十年。三十年之內(nèi)飛速崛起，成為錦城中八大世家之一，若是這樣，這曹家定然十分引人注意，仔細問一問，便能問得到。”
    “還有此前那曹家的家主入朝的時間，一路是如何升遷的，這些都有跡可循，且都能夠成為我們認(rèn)定這曹家是不是同曹雯夕有關(guān)的有力佐證。陛下你覺著呢？”
    洛輕言目光落在云裳的身上，瞧著她眉飛色舞的模樣，眼中亦是染上了幾分明顯的笑意：“是，你說的沒錯。那就從這方面去查……”
    云裳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其實都不用暗衛(wèi)刻意去查，這種事情，可以直接去華國公府問一問外祖父外祖母就知道了，深宅后院之事問外祖母，前朝升遷之事，問外祖父。”
    “二三十年前，也是外祖父與外祖母正年輕正活躍的時候，想必他們知道得比誰都清楚，且定然不會對咱們有絲毫的隱瞞。”
    洛輕言頷首：“是，裳兒真聰明。”
    云裳＆#16492；了洛輕言一眼：“你再這樣捧下去，臣妾可該飄了。”
    洛輕言低頭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云裳的頭發(fā)：“最近前朝后宮的忙碌，你似乎也有段時日沒有帶承業(yè)去華國公府了，想必外祖父與外祖母也該念著了。”
    云裳頷首：“上一次是為了調(diào)查夏侯靖放在錦城中最后的底牌的時候去過，卻也并未帶上承業(yè)。正好如今有事情要問，我明日里就帶上承業(yè)去走一遭好了。”
    云裳用過午膳便回了錦繡宮，外面的雨一直沒有停歇，云裳乍一從外面進來，忍不住長長地吐了口氣：“這門里門外簡直是兩個世界，一到冬天，沒什么事我都不愿意出門。”
    屋中幾個宮女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娘娘未免也太夸張了一些。”
    淺酌笑瞇瞇地道：“看來，奴婢也應(yīng)該將娘娘冬日里穿的大氅那些都拿出來洗洗曬曬了，再去叫尚衣局的人給娘娘備上一些新的冬裝。”
    云裳垂眸笑了起來：“是應(yīng)該了，這天一冷起來，感覺就冷得特別快，前幾日尚在過秋日，下了幾場雨，似乎就直接從秋天到了冬天了。”
    “也該冷了，這十月都已經(jīng)過半了。”佩蘭應(yīng)著：“不過說起來，今年倒似乎的確比往年更冷一些。”
    “比往年更冷嗎？那百姓們……”
    許是因著在云裳和洛輕言身邊呆久了的緣故，這一屋子的侍女倒似乎比以往更加關(guān)心百姓民生一些。
    云裳笑了起來：“現(xiàn)在倒是也不用擔(dān)心，雖然比往年更冷一些，如今也不過剛剛開始入冬而已。且如今我們在整個夏國各處都多多少少地安排了一些暗樁，若哪兒出現(xiàn)了災(zāi)情，即便是當(dāng)?shù)氐墓賳T不作為，暗樁也能夠及時地將消息傳遞入宮，到時候陛下自然會有所安排。”
    “那就好。”佩蘭笑了笑：“奴婢入宮之前的記憶所剩不多，倒是記得小時候最怕的就是各種災(zāi)害，雪災(zāi)、旱災(zāi)、洪災(zāi)……不過如今有陛下和娘娘，倒是不必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