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虛道人的淫威下，無念把進了自他走以后自己犯的錯誤，都抖露了一遍，還有自己千不該萬不該的，進師傅的房間，偷吃師傅的點心等等。
尤其聽無念說起來福的事情，空虛那張布滿褶子的老臉，越發的陰沉了，抬起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
聲音愈發震耳，無念也跟著一激靈，差點嚇出三魂七魄來，顯現被師兄們抬出去叫魂。
好！
一聲高喊，無念身體一抽，只見那空虛道人咧著嘴訕訕笑著，稀疏的兩道彎眉向著兩邊沉落。
這一反差讓無念傻了眼，那平時從不茍于言笑的師傅，何時會這般模樣，像是賭錢贏了幾百兩，愈發的感覺不對勁。
心道：“完了，師傅被自己氣傻了，自己這師傅向來和那群和尚井水不犯河水，常常被那群和尚壓著，若是弟子在那群和尚面前犯了錯，丟了面，非得一兩天不吃飯。那后果……”
“師傅你沒事吧？徒兒深知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你老人家要打要罰都可以，切不可氣壞心神啊！”無念小跑過去，擔心的說道，小手卻無處安放。
心中暗到：“你老人家可不能出事情了啊，若是被大師兄知道，還不得把我丟進山里喂老虎啊！我只是個孩子啊。”
空虛一手拍下來，無念害怕的閉上眼，不料那大手只是在他頭上揉搓著。
“臭小子，你可是比你那幾個師兄們爭氣多了，能讓那群和尚吃癟，為師心里高興啊，哈哈哈！”空虛捋捋自己的胡須，滿臉得意，心中也順暢了幾分。
“啊……，師傅你開心就好。”
遙想當初，道觀發展如日中天，觀內來客絡繹不絕。浮云兩個字響徹了整個雨花國，連同隔壁的水澤國，月傳國等國的人，攜帶家眷不遠千里萬里來此朝拜。
一時間成了方圓千里最為聲名顯赫的道觀，上至王孫公子，官宦豪紳，下至黎民百姓，地主老財。誰人不拜上三清，誰人不禮道家仙。
而對面的寺廟卻是剛剛建起，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宗教，說是三教九流都有些抬舉。
時光易逝，斗轉星移。
自幾十年前，師傅帶著師兄弟們去了空間夾縫，尋天地大道，一去不復返。這道觀就落在自己的肩上，空虛深知自己不是打江山的料，就選擇了按部就班，繼續先去的傳統，經營著這偌大的道觀。
起初來往的人還是連綿不斷，道觀很快又恢復的以往的繁榮，這天還是這個天，這地還是這個地，這夢還是這個夢。
時間很神奇，會在不知不覺間改變著人的喜好，埋葬了往日的信徒，洗刷著一代又一代的思想。
近些年，寺廟成了統治者的工具，在一系列推進打壓之下，道觀因此沒落了。
而自己這個觀主卻在和那往日看不上眼的寺廟，替換了位置，心里自然是滿滿的不干，滿滿的愧疚，若是自己那幫師兄弟回來又該如何交差那，總不能說是時代的選擇吧，人們不再信道教了。
……
收了心神，空虛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走，出門看看！”
“得嘞！”
二人走著，步伐不急不躁，慢慢悠悠好似閑情逸步，擺明著讓門外那群人多等一會。
空虛道人步伐不快，步子卻極大，讓無念時不時要小跑一陣才能追上。
追累了就喊：“師傅等等我，等等我啊！”
“師傅~”
“好好，等等你，等等你”，望著身后無念拽動身姿的模樣，空虛道人還會時不時發發牢騷：“看你平時嚷嚷著出去玩是那般活氣，今日為何如此這般了？”
無念不答，低頭奮進。
“還是要教你一些本領才是，不想要打，逃總是要逃的吧，我的徒兒也不能真成了妖怪的午餐吧！”空虛道人自語道，見無念跟上了，抬腿繼續向前走。
“呼呼，師傅你剛剛說的啥？”無念撓了撓屁股，疑惑道：“徒兒沒聽清，能不能再說一下啊，嘿嘿！”
“為師有說嗎？沒有吧，大概是你聽錯了”，空虛仰著頭，瞭望了一下蒼山后群山的方向。
面對空虛的敷衍，無念沒有再說什么，但自己先前的的確確聽到了一些妖怪的字眼。而且發現這次師傅回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眼眸不再是那般純粹明亮，如今像是多了一層隔膜。
兩世為人的經驗，讓無念此刻心中明白，可能要有什么事情發生了，而且是關乎自己的。心中不禁猜測這件事情可能和師傅拜訪的人有關，畢竟那什么涼山論道只是吹吹牛皮，喝喝小酒。
發呆的無念恍然回過神，身體下意識的扭動一下，而自己被一張大手從背后一把拎起，如拎小雞仔。
無念疑惑間，才反應過來是師傅拎起了自己。
“師傅？”
“你那么慢，你那些師兄弟還要等到太陽下山不成？”沒得無念發言，空虛雙手一拖，把無念抱到胸前。
無念訕笑，空虛抱著無念蹭了蹭，惹得無念咯咯大笑著。
“這才對嘛！小孩子就應該有個小孩子的模樣才是”，空虛頓了頓，喘了口長氣，又說：“天天像一個小大人，那還有快樂可言那，說不定還會被當成老妖精呢！還有，道觀有我這個老妖精就足夠了。”
空虛自說一通，無念衫衫傻笑，一時間不太明白自己師傅為什么要說這些話，難不成是對自己的來歷有所察覺了？
“喏！這東西該還與你了，”空虛抱著無念，從腰間的口袋拿出半塊玉佩，形狀酷似鯉魚，貌似缺失了一半。
“師傅這是給我的？”無念不解，自己師傅為什么冷不丁的把這個給自己。
“不是給你，應該說這物件本來就是你的。”
“就是我的？”
“沒錯！你還記得你是怎么來到這浮云道觀的嗎？”
空虛感覺累了，就把無念放到了地上，自己則是坐到了一階石梯之上。
無念順勢也坐了上去。
“師傅不是說，我是從野狼嘴里奪來的嗎？”這是空虛常常用來騙無念的話語。
“是，也不全是！”
“那是？”
空虛說的話，讓無念一怔，肥嘟嘟的笑臉陷入沉思。而一旁那胖乎乎的老臉也陷入了深思，若是山下之人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爺孫三代人！
……
……
記憶中，還是要從那天說起。
暑假期間高考剛剛結束，無念上一世還叫方澤，便順應時代潮流，響應青年的號召，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獨自背起行囊去有關古歷史的地方，一路向西，走過洛陽，穿過秦川一路沿著絲綢之路向西而行。
自然不是去摸金，而是奔著那古樸的歷史去的，因自己熱愛古歷史和古文物，便探尋了大多的名勝古跡，結果卻是震撼至于，多了些落寞之情。
或許是因為過于追求完美。
而現在大多的古跡為了保存，充滿了現代的很多元素，讓一切都是那般失去太多的神秘感。方澤把路上的所見所聞都記在了日記里，那厚厚的日記本也被記錄的密密麻麻，像一個學者那般。
六月末，的天氣已經是烈日灼心，方澤選擇了一家民宿住了下來，簡單的清洗一番，想著閑來無趣，便要寫下今天的日記。無意間衣服掛到了柜子突出來的拉手，刺啦一聲，連人帶柜子一起倒在地上。
“大爺的，這什么柜子，藏那么嚴實就奔著我來的吧！”咒罵了兩句，方澤捂著腿，揉了揉。
如今放褲衩已經是犀利款。
自詡自己不小心，了了換了一條海灘褲，花花綠綠放很是喜人。
搞好一切才想起來先去的柜子，心道不好，若是那柜子摔壞了，明天可不好交差啊，對方萬一要自己配個萬兒八千的，可咋辦。
繞過床頭快步走了過來。
先前的柜子很有年代感，四四方方嚴絲合縫，只有先前的拉手才能判斷哪里是正前方。柜子整體不想是現代的產物，也不像近代的產物，那種古樸的質感，方澤一時間也不知道用什么來形容了。
小心扶起來，打量了一番，還好，這黑漆柜子很結實，這樣的老物件還那么結實屬實難得。方澤心中不免動起歪心思，想了想又放棄了，畢竟這物件那么大也不是那么好帶的，被發現說不定會被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