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的糙漢子,神情沉重,總感覺老道人的話別有深意。思前想后,也想不出個什么道道來,只是心中微微不安。
從前院回來,半路上遇到了陳家的一個家丁,看衣服是,糙漢子坐過陳家的馬車,離別時打過照面。那高瘦家丁懷中抱著一個用黃布包裹的壇子,看外形不難看出來,走起路做賊般鬼鬼祟祟的,糙漢子和他各自寒暄兩聲,便繼續往客房走去。
那高瘦家丁,一只悄悄注意到糙漢子走遠,才繼續趕路。
看樣子,是去前院的。
客房!
看到無念和少女回來,陳家夫婦各自嘆了口氣,先前少女的凌厲是有目共睹的。僅憑小蓮的一句話,就要下殺心想必也是個殺伐果斷之人,想去無念那鬼靈精怪的模樣,說話不著調,難免不會惹怒她。
無念的小身段,大搖大擺的走了回來,走的是虎虎生風,走的是威風八面好似上任鵝城。
看的陳述和茶花面面相斥。
陳述率先走了過去,開口說,“那小妮子沒為難你吧?”
無念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自信滿滿道:“欺負?一個小妮子罷了,小道士翻一翻手就搞定了,不過說真的,兔子姐姐蟠桃屁股真大咧!”
邊說,無念邊樂呵呵的比劃。
陳述撇了他一眼,“你小子不吹牛能死啊!罷了罷了,回來就好,省得害我夫人為你擔心,這感覺真是不舒服,是吧夫人!”
下一秒,陳述老頑童般,幸災樂禍的往一旁跑去。
茶花不知何時從哪里拿了個短棍。
無念看到,捂著嘴樂呵呵的笑著。
跑出去的陳述,與糙漢子裝了個滿懷,再次相見,二人一如既往的客套。兩句話過后,就各自討論起對方的老婆來,以及那艷情禁書里邊的插畫和臉紅橋段,好似多年未見的老友般。
見到糙漢子,茶花則是感到很驚訝,路途短暫,自己與六娘的閨房話還沒說個盡興。本以為萍水相逢,相遇再無他期,看到糙漢子的那一刻,是又驚又喜,心道:“莫不是六娘也在?”
抱著這個心思,便向著糙漢子和陳述那走了過去,要盤問個一二來。
對于無念來說,糙漢子先前看戲的模樣確實不討喜,但想了想,也是自己魯莽在先,姑且原諒他一半吧!
無念抬頭看了看太陽,斜陽搖搖欲墜,映紅了半邊天。想去遛狗的想法也隨之打消了,想來今天的經歷,也算得上充實的一天,同時身心疲憊感漸甚,便想著回宿舍休息一下,等著吃飯。
心里暗暗道:“前兩天,我可是看到大師兄在膳房的缸里藏了好多好吃的,嘻嘻,今天可是溜了一大圈,肚子都跑空了,好吃的,好喝的,乖乖在膳房等著小爺哦!”
……
“嗨,無念,我們又見面了”。
被人拍了肩膀,無念下意識的擺出了雙龍出海的架勢,落在對方眼里,不禁一陣新奇。
“這難道就是功夫?”范童眨了眨靈動的眼睛,崇拜道。
無念點了點頭,輕描淡寫道:“道門的基本功夫罷了,也就一拳打死金毛的那種”。
說實在的,對上一世無念對孩子小孩子還算喜愛,但是這一世作為小孩子的他,便沒有那般喜愛了,其中道道說不清道不明,只有被熊孩子欺負的人才能深切的感受到。
“金毛?那是什么,很厲害嗎?”范童可不知道,無念說的金毛是什么意思更不可能知道,無念說的是來福。
“厲害啊,相當厲害那,身體有幾丈高,青面獠牙,全身覆蓋著金色的毛發,聲私虎,形似狼,頭生雙角,身有四足,專以小孩為食,你自己想想厲不厲害就完事了”,無念便說便比劃,神形俱貌,聽的范童是心驚肉跳。
無念得意的笑了笑。
無念只想快點長大,做一些成年人該做的事情,像這樣每天逗小孩,著實有點無聊了。而且遇到那些大姑娘小媳婦,雖然是能看,也能摸,但總是感覺少了點什么,具體是什么,無念也不太清楚。
“那怎么被那群小和尚欺負了?”
無念洋洋得意時,被范童突然這么一問,不免尷尬了起來,但對兩世為人的無念來說,這些尷尬算什么,總比別人在愚人節表白失敗的人要好的多。
整理好情緒,依舊是一副大師氣勢,“鄙人修的神功,豈能隨意對旁人出手,何況他們只是孩子,做人還是要有容乃大的”。
聽著無念這話,范童還是有點小小懷疑的,但仔細想來,他說的話也是很有道理,不是嗎?
隨后,無念身后就跟著個范童了,目的嗎,自然是學功夫了。
……
等無憂回來的時候,在山腳下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人,一身黑衣,手持鐵鏈,渾身散發著淡淡黑氣。那時天已經泛黑,忘仙鎮有傳聞,天黑不入竹海,來往的香客,不是提前回了忘仙鎮,就是留宿神馬寺。
連同山腳下一片空蕩蕩,唯獨一個老叟,躊躇著身子抬頭望月。一盞孤燈點亮山腳,那詭異的黑影也隨之消散,好似從未來過一樣。
無憂帶著沐珠兒向老者問了聲好,邊帶著她匆匆回了道觀。
等二人走后,老叟才悻悻然的把眼光從少女背后收回,口中嘀咕著,“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啊,真是美不勝收,妙不可言啊!”
老叟收拾著茶攤準備打烊了。
遠處的天空漸漸被黑夜代替,老叟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了,少年郎,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只為碎銀二兩,只道是好男兒志在四方……
老叟一邊收拾著茶館,一邊唱到,“少年郎呦,少年郎,背起行囊去遠方,莫離殤喲,莫離殤,吃飽飯兒不想娘”
……
等入了夜,竹海南邊的古宅也迎來的不速之客,來的是兩個長相相同的少年。說來也奇怪,古宅的主人并沒有驅趕他們,同樣也沒待見他們,而是讓新收的下人,為他們準備了一件房間,同樣問他們收了一百兩銀子。
那二人沒有說什么,欣然接受了,這讓那心來的家丁,一陣驚愕!
一夜無事!
道觀在無憂回去后,老道人只是說了句無妨,只道是夜觀天象,說是道觀沒有此劫,便沒有了下文了,無憂仍是心里擔憂,一夜未眠。而郡主則是被安排在了東廂房,臨時打掃一番,也算干凈,連同白衣少年也住了過去。
對這個一見面就殷勤的喊師兄的白衣少年,無憂不能說是厭惡,但是有點小小的不適。
郡主對這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第一眼的觀感還是很好的,在她的眼中這才是神仙該有的模樣。
范童如跟屁蟲一般,在那之后就一直跟在無念身后,嘴上說著學功夫,但心里大致是躺病床上久了,久不與人玩鬧,如今遇到一個長的還不錯的,自然不能放過。
無念自然是不厭其煩,三番五次的躲開她都是無果,最后,還是糙漢子以天黑了,不要瞎跑,才結束了無念的這遭罪。
吃完飯時,六娘沒有出來,這讓飯桌上的光景少了不少,但是在三大美女的支撐之下,每個男人都表現的很是紳士,唯獨無念是個例外,自然還有跟班范童,至于來福嗎?舔狗一個!
至此,道觀的一天結束了!
鬼宗的眾人,在那位年輕弟子回去之前,就改變了入侵道觀的計劃,不知道是什么人給他們傳了信,讓他們速速離開,說道觀有寶是假,陰謀是真。
然后又得到了那年輕弟子的確認,便只好撤退了,畢竟若真如那信上所說那道觀道士是個十樓陸地神仙,自己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再想要提高修為和神兵,到時候也要有命享受。
四皇子同時也收到了宮里的傳信,讓他速速回宮,傳信的是當今陛下。至于什么原因,不得而知,只是語氣有些責怪,這讓四皇子高嵩心頭一顫,當時就被信上的內容嚇的汗流不止。
留下一句,事情從長計議,便乘坐飛舟回京了。
與此同時,武王府派出兩隊人馬,直奔浮云道觀而來,一為侍衛奴仆,二為貼身死侍。
這一夜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