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懸崖下,清潭。
水面上浮現(xiàn)出一個光滑的背影,背影映襯在水面上,呈現(xiàn)出一副絕美的畫卷。
水潭不遠處的青石臺階上,同樣斜躺著一個半裸的男人,陽光下,男人嘴角下的瘊子很是顯眼。
先前的藍衣少女蹲坐在水潭里,盤起的發(fā)髻,此刻散落著。三千青絲附著在水面,如同海草般隨著水波搖擺,別有一番風味。
火球的灼燒下,叫珠兒的郡主和大師兄無憂并沒喪命,而是在火球爆炸的瞬間,無憂用后背擋住了爆炸的威力。二人也順著余波,落入了這懸崖下的清潭之中。
無憂緩緩睜開眼睛,一臉的扭曲痛苦,只感覺后背傳來陣陣的灼燒感。好似千萬個大頭螞蟻撕咬一般,只得呲牙咧嘴的翻個人身,趴在青石板上。
疼痛緩解很多,但灼燒感仍舊火熱般襲來,無憂咬著牙,盡量的催動功法調(diào)動筋脈療傷。同時眼神打量四周,目光定格在了少女的后背之上,愣了神。
少女也注意到無憂醒來,側(cè)臉看了過來,四目相對,不免羞紅了臉,又想起了先前的種種,不禁惱羞成怒道:“色狼,不準看!”
無憂痛苦的咧咧嘴,把頭扭向了一旁,眼神復雜。
少女穿上一件破洞的襯衣,水澤的侵浸下,薄如蟬翼的襯衣緊貼著少女白皙的皮膚,頓時春光乍泄,又不禁的紅到了耳根。
衣不遮體的珠兒,靜靜的從水潭里走出來,如出水芙蓉般潤滑。滴滴水露從額下滴落,連同衣角出粘帶的水漬,以及那道道宛如水龍般透麗的水流,緩緩順著裸露在外的藕色大腿順流而下。
讓一旁用余光偷瞄的無憂,不禁留下了不爭氣的鼻血。
無憂沒想到,先前灰頭土臉的少女怎會變得如此漂亮,難不成這潭水有變美的功效?
“你還看,等我回去就讓我父王派人挖了你的眼珠子”,少女護著身前,蹲了下去,漏出一個腦袋出來,惡狠狠的瞪著無憂,氣呼呼道:“快不快給本郡主轉(zhuǎn)過去呀!”
無憂擦拭一下鼻血,趕忙把臉轉(zhuǎn)過去,此刻自己的心神及其不寧,連同先前愈合的點滴傷痕再次開裂,滴滴血跡滲出,不免疼痛的呲牙咧嘴。
水中的少女試探性的問道:“你不許再扭過頭看啊!”
無憂搖了搖頭,應了聲好。
少女還是有點不放心,小心翼翼的從水面走出來,每走上兩步就叮囑一聲,無憂只得次次應聲好。每次高聲回應,都會或多或少的扯動后背灼燒的傷口,不禁一陣扭曲。
到了后面索性就不應了,轉(zhuǎn)為低聲哼唧,少女也沒有說什么。
過來一會,身后只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再也沒有少女聲響。無憂心中便納悶,難不成那少女掉水潭里了?想回頭沒敢回頭。
少女從納戒拿出一身藍色的衣裙,一陣套弄,本是武王府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郡主,如今自己穿衣服,多少有點不適應。
無憂眼神掃過地面,只看到一個黑影在自己身后,黑影手中,此刻正拿著一個碩大帶尖頭的鈍器。
無憂心里一驚,猛然間就彈跳了起來,連滾帶爬的向著一旁掠去,神情驚異的看著穿好衣物的少女,眼神復雜,同時質(zhì)問道:“你想干嘛?殺人滅口嗎?你不要忘記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少女嘿嘿一笑,笑容滿面道:“怎么會那小道長,我沐珠兒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們沐家也一向秉行知恩圖報,滴水之恩涌泉相還”。沐珠兒畫風一轉(zhuǎn),“同樣,若是有仇也是必報,而且是百倍相還”。
說著沐珠兒丟下了手中的石頭,伸出一只手,“謝謝你救了我,本來你救了我,我應該百倍報答你的,但是,你先前摸了我,現(xiàn)在又看了我。這瓶藥,算是我送給你了,我們倆算是扯平了,各不相欠,走了”。
沐珠兒抬手一拋,一瓶沒巴掌大的小藥瓶丟給了無憂,轉(zhuǎn)身大搖大擺的向著一邊走去。
無憂接過藥瓶,一臉的迷瞪,只得看著少女藍色的背影漸行漸遠。
末了自言自語道:“這就算了……?也挺好的吧!我算是度過了這一劫嗎?”
無憂看著手中的藥瓶陷入了沉思。
無憂只感覺腦袋昏昏的,心里空空的,連同后背也火辣辣的。
索性盤腿而坐,納靈療傷。
時間如梭,轉(zhuǎn)瞬即逝,兩刻鐘過去后,無憂耳畔再次響起腳踩沙粒的摩挲聲,不免抬起了眼皮。
“你怎么又回來了?”
“咳咳,你受了那么重的傷,本郡主還不是怕你死在這里,再怎么說你也是我雨花國的子民,身為郡主的我怎么能見死不救”,藍衣少女站在不遠處,雙手抱胸,趾高氣揚道:“還不謝謝本郡主大發(fā)慈悲!”
說罷,少女心虛的眼睛左右搖擺。
無憂平息了一口氣,后背的傷好了很多,相比較剛剛,刺痛感還在,只是感覺不那么明顯了。
盤坐的無憂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笑嘻嘻的少女,目光不自覺的移到一側(cè),平靜道:“我們身處的這里是蒼山內(nèi)部,一塊類似盆地的清潭,四面環(huán)山,臨崖峭壁。一般人既是進不來,也出不去,除非他會飛,所以,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這里吧”。
“你不是會飛嗎!嘿嘿!”少女湊了過來。
無憂再次恢復了冷冷的感覺,心中也努力壓制著,修道之人有心魔,心亂則生。眼前少女的出現(xiàn),雖然只是第一次相見,此時已經(jīng)讓無憂感覺到自己堅定不移的道心,有點微微松動,這是要入魔的前奏,重則萬劫不復,輕則修為大跌。
無憂知道其中的厲害,所以盡量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對著少女說的話語自然是冷冷回到:“先前郡主不是說了嗎,我們已經(jīng)兩清,還有這藥還給你,我們徹底不相欠了”。
無憂說著站起身來,適當?shù)氖嬲挂幌陆罟恰4蛄藗€哈欠,徑直往清潭走去。
少女見狀急道:“你干嘛去?”快步來到無憂身前,展開雙臂,一下抱住無憂,耍起了無賴,“我不管,你不能走,現(xiàn)在你抱了我我們又有關(guān)系了,你要對我負責,你要帶我出去,離開這里”。
“你放手”,突然齊來的一抱,讓無憂神情緊張,先前壓制的心神,恍然在再次動蕩不定。
少女無賴道:“不放,不放,就不放,除非你先答應我”,少女調(diào)皮的抬頭看向無憂,只見無憂表情依舊冷峻,但微微透紅的皮膚,并不會騙人。
無憂本想著拒絕,要推開少女的雙手高高懸著,最終也沒有落下去,而是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先放手好吧,我一個道士,你一個郡主,這般摟抱,成何體統(tǒng)!”
“那你也要先答應我,反正你也說了這里是出不去進不來,若是你敢說出去,我去讓父王派人殺了你,哼!”少女不依不饒的說道,但是對無憂說的話還是有點顧及。
必定拋去身份不說,孤男寡女的摟摟抱抱的,若是被外人看到,那自己以后還怎么嫁人。想到這,抱著無憂的雙手松懈了不少。
無憂知道拗不過她,自己又不可能見死不救,索性交代道:“郡主大人,你抱著我也沒用,先前被火球攻擊,我心脈受損,即便是如今要帶你出去,也是無能為力”。
“你膽敢戲弄本郡主,找打”,少女問聲,不禁一陣嬌怒,一把把無憂推倒在地上,小拳頭就暴雨梨花的招呼了過去。
無憂伸手格擋少女的拳頭,奈何還是實在的挨了幾拳,一臉痛苦道:“你怎么不講道理?”
“你說誰不講道理?”少女停下的拳頭,順手拿起了腳下的石頭。
看著石頭,無憂也不慫,“我說你不講道理”。
“我怎么不講道理了?”
“你哪里講過道理了!”
少女看著胯下的無憂,愣在了哪里,眼神直直的看著他。手里一軟,石頭落下,雙目頓時淚瑩瑩的,好似一個受委屈的小媳婦。
沒等無憂開口,少女便轉(zhuǎn)起身蹲到一旁,低聲抽泣了起來,口中更是呢喃著聽不清的話語。
男人最怕什么?最怕女人哭了。
同樣道士也是男人。
無憂一時間對這個哭的梨花帶雨的郡主無可奈何,向著勸慰她,卻無從開口,只得扯了扯她的衣角。換來的是少女孩子般的慪氣與反擊,衣角從手里掙脫走。
無憂急的撓頭,心想這是怎么一回事,千想萬思,擠出來了一句勸慰道話語來,“好吧,好吧,我答應帶你出去行了吧!”
話落!
少女猛地抬起頭,破泣而笑道:“一言為定!”
說吧,擦拭一下眼角,站起身來,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直接把無憂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