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舊事》的最新一期雜志供不應求,竟然有一小部分私下流落到黃牛市場進行二次加價售賣,這是姜瑤從未想過的事情。
這一次熱點被其他報刊雜志寫作稿件則更出乎姜瑤的意料。
“我們……這是火了嗎?”
老總在電話里問的小心翼翼,語氣夢幻。
姜瑤笑了。
“目前可以放心,暫時不會存在倒閉的可能性了。”
辦公室的同事們更是歡呼聲一片。
姜瑤做主給他們點了下午茶,在振奮祥和的氛圍之中,姜瑤繼續(xù)笑著說道:“大家一起好好加油,趕年前說不定能換寫字樓。”
“哇那可就太好啦!”
“太感動了,終于看到希望了!”
“總編nb!”
他們一個個打起精神,開始討論下一期的主題。姜瑤一手拄著下巴,聽他們的發(fā)言,唇角的笑一直沒有下去過。
約好周五晚上聚餐,結束一天的上班時間,姜瑤要趕在晚高峰之前回家。幸好住的不遠,走著也可以回去。
姜瑤是忱氏集團的兒媳婦這件事沒有被大肆報道出去,各家媒體都像是得了失憶癥,對這件事閉口不提。
唯有學校的學生們傳來傳去,最終也是不了了之。
姜瑤心里是松了口氣的。
她清楚,其中必定有忱琢或是忱叔叔的運作,將她保護著。
天氣漸漸冷下來。出了辦公樓,迎面吹來一股刺骨冷風,姜瑤掖緊了風衣,戴上口罩。
天氣這么冷,今天不如吃火鍋好了。
姜瑤的腦海浮現紅油油的鍋,肚子咕嚕嚕作響。
“姜瑤。”
聽到一聲細細的熟悉的聲音,姜瑤意外地停下腳步,側過臉望向聲源處。
白色羊毛衫,百褶短裙,黑色長靴,奶茶色的口紅溫柔清麗,是林彎彎。
姜瑤的手抄在風衣口袋,身體沒動彈,只是側著臉瞧她。
幾日不見,更加清減了。
林彎彎咬了咬唇,回想起輔導員苦口婆心勸導的一番話,忍住羞恥低垂著眉眼,憋出一句“對不起”。
姜瑤沒有感情地扯了扯唇角。
“終于知道道歉了,小姑娘還是有點禮貌羞恥心的。”
林彎彎聽到她這番言論,臉又是一陣青一陣白,半天才說道:“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能夠放過我。我剛出社會什么都不懂,但是我會努力學習。”
“你說錯了。”
“什么?”
“剛出社會不是你能夠恃美行兇的理由。”姜瑤頓了頓,“有意識的作惡,比無知更可惡。”
林彎彎的眼眶紅了。
“我真的不是……”
姜瑤打斷她的話。
“第二點則是錯上加錯。你以為耍小聰明別人都看不出來么?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也大有人在。林彎彎,不要擔心我會收拾你,我從來不會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更何況,你這樣的為人處世,收拾你的大有人在。”
姜瑤的話真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給。
她說的極其痛快。
林彎彎又是被抓包的羞憤,又是懊惱羞愧,表情僵硬又可笑,分明是一張漂亮的臉蛋,卻和美絲毫不沾邊。
姜瑤丟下這句話便走人了。
還沒走幾步,身后的林彎彎沖著她叫:“你得意什么!遲早有一天,被忱琢拋棄了,你還有什么?”
姜瑤聽到這句話,更是覺得可笑。
“小妹妹。
我還有工作,有獨立的人格,有自己的生活,有魅力。哪怕跟忱琢分手也不缺優(yōu)秀的追求者,我很自信到五十歲也會有人追。一個女人怎么可能因為男人而否定自己的全部?”
“你應該問問,你還有什么?”
“我……”
林彎彎這下是真的啞口無言了。
姜瑤懶得再搭理她,回過頭,便看到大門口站著一道頎長俊秀的身影,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來了?”
“本來是在門外等你的。”忱琢語氣淡淡的,“聽保安說有個叫林彎彎的小姑娘來找人,放心不下。這里的安保太差了,換個寫字樓吧。”
姜瑤哭笑不得。
“哪是說換就能換的。”
直至回到忱琢的車上,他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就差在臉上寫著不高興。姜瑤心里思忖著哪里得罪了這尊大佛。
對方陰森森地冷笑著說了句。
“是不是想好隨時踹了我?”
姜瑤一頭霧水:“你在說什么?”
“不是說了么,分手之后不缺人追。誰在追你?”
姜瑤:“……”
方才只是為了堵林彎彎的話,竟然被忱琢聽了個全部。她哭笑不得,試圖緩解氣氛:“哎呀我就是隨便說說,出口氣。我怎么可能有這樣的想法呢?”
忱琢哦了一聲,臉上寫著不信。
這下真是打翻了萬年的醋壇了。晚上吃火鍋,回家,姜瑤都是軟聲軟氣地哄著。
忱琢從來不置氣,在她面前性格好的不像話,但是事關男人方面絕對是他一大雷區(qū)。
仿佛,他才是那個隨時會被丟棄的小可憐。
姜瑤心知忱琢是因為之前的經歷沒有安全感,晚上睡覺特意賴著沒有回自己的房間。
她坐在床上給忱琢擦濕漉漉的頭發(fā),還在好聲好氣地哄他。
“姐姐向你保證,下次不說這種話了好不好?”WwW.ΧLwEй.coΜ
忱琢狹長的眸子斜斜挑了她一眼。
“還有下次?”
“當然沒有!”
姜瑤舉雙手保證。
忱琢神色微微緩和了,目光卻微妙地在她潔白的鎖骨處流連。姜瑤舉著細長的手臂給他擦頭發(fā),貼著忱琢,一抹風光若隱若現。
姜瑤也不清楚怎么擦著擦著,人就上了床。
今天的忱琢格外熱烈,她的渾身骨頭仿佛被碾碎一般,又酸又痛,只好求饒。
忱琢低低啞啞的嗓音在耳畔緩緩響起。
“得讓你沒力氣招架別人才好。”
二十出頭的男生簡直不能撩撥,稍有動靜就會被勾起火,然后沒完沒了,沒日沒夜。
姜瑤更悲傷的是,忱琢放寒假了,而她還在繼續(xù)上班。
年輕的小男生仿佛沒有疲憊期,只要一放假,經常都是在床上度過大半天的時光。
比起同事們經常議論自家老公冷淡期,姜瑤格格不入,只能竭力遮掩著脖頸的紅痕,默默聽她們抱怨吐槽。
姜瑤心想,可能過幾個月就好了吧。
新鮮勁兒過去,兩人也會分床睡,就像世間許多夫妻一樣。
……
……
……
然而。
新鮮勁兒,大半年過去了仍然沒有改善。
又是渾身酸痛扶著腰從床上起來的姜瑤:“……”
瞪著坐在床邊,給她準備好早餐沒事人似的忱琢,姜瑤更來氣了。忱琢則是毫無壓力地湊上前親了親她的臉頰:“今天買到你特別喜歡的灌湯包。”
“又是哄我,堵我的嘴。”
忱琢的目光落在她柔軟的紅唇上,眼神一動,語氣十分誠懇:“也可以用別的堵嘴。”
姜瑤立即警惕地向后退了退。
“你休想!”
昨天是忱琢的畢業(yè)典禮,忱琢非要給她帶了一套學士服穿上,兩人在學校晃悠一整天拍照,各個角落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姜瑤恍惚間,也覺得忱琢真的是和她一起畢業(yè)的同學。
青春的熱血沸騰,姜瑤玩的過了頭,偷偷在監(jiān)控盲區(qū),在無人的教室角落拽住忱琢的衣領親他。
結果便是,忱琢當天晚上格外情動,直至半夜才消停。
姜瑤慶幸自己不是一個男人,否則真的要被榨干。
她揉了揉酸痛的腰,忱琢手更快,把她抱在懷里輕輕揉,輕聲問:“是這里酸嗎?”
姜瑤又瞪他一眼。
“幸虧不跟你是同學。”否則早就被吃干抹凈了。
忱琢聞言低低笑。
“是啊,要跟你是同學,我應該就考不上大學了。”
“為什么?”姜瑤以為他要說自己是學渣,頓時炸毛。
忱琢低頭,親了親她挺翹的鼻尖。
“耽于美色,荒廢學業(yè)。”
姜瑤一瞬間羞恥度爆棚。
某些人,是怎么好意思淡定地說出如此羞恥的話出來?
“今天怎么起的這么早?”姜瑤睡得很踏實,早晨竟然自然醒了。有些困的她打了個哈欠,拽著忱琢的胳膊,“陪我再睡會兒吧。”
“灌湯包要涼了。”
“等會吧等會吧。”
“要不要吃掉再睡?”
平常忱琢都是由著她賴床,今天怎么一反往常,只是為了灌湯包?
姜瑤懶洋洋地說道:“不吃怎么啦?”
“吃了有精神出門的。”
“出門?去哪里?”
忱琢摩挲著她手指上的訂婚戒指,低垂的眸子暈開無限繾綣:“周一早晨去領證,排隊的人應該不多吧。”
姜瑤困倦地眨眨眼睛,足足有三秒鐘才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
“哈?”
“我找先生算過了,他說今天領證的日子很好,以后婚姻平坦幸福。”
姜瑤被他認真的神色打動了,又是好笑又是喜悅地問道:“你找的先生靠譜么?”
忱琢也笑了。
“要試試么?”
“喂,你可想好了。剛從學校出來,又要進另一個圍城嗎?不想多當當自由人?”
姜瑤心里是百分百愿意,卻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不想,一點都不想。”
忱琢將她摟得更緊,語氣溫柔得能溺死人。
婚姻的意義對于他來說,是完完全全的屬于她。
“我是你的。姜瑤。
我永遠都是你的。”
姜瑤也忍不住笑了,捧著他的臉,吻住他的唇。
“我也是你的。”
永永遠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