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斗一番?
姜世離說出這話,在場眾人投來期待的目光。
如今春暖花開,若有兩大高手在江上對決,今日這場春游,無疑更加出彩。
何況?
若妙緣小和尚贏了孫明俊,既維護了金陵市的牌面,又可以讓孫明俊閉嘴。
三管齊下。
這場比斗,豈不快哉?
“阿彌陀佛。”
妙緣小和尚雙手合十,算是答應下來。
反觀孫家人?
先前一個個趾高氣昂,我兒真龍之姿,現在一個個變了臉色,焦頭爛額。
鄒艷萍苦笑道:“老王爺,我兒孫明俊,實力在四重天,這小和尚六重天,怕是沒法打啊。”
孫高朗附和道:“老王爺,這樣的對決,在我看來,沒有任何公平性可言。”
等夫妻倆說完,王莽嘲諷道:“你兒真龍之姿,蓋世無雙,四重天打六重天,綽綽有余。”
“呃……”
夫婦倆啞口無言。
孫明俊拍拍胸膛,大義凜然:“四重天打六重天,我孫明俊若是輸了,那也光榮。”
“行啦。”
姜世離擺擺手:“未免覺得以強欺弱,那就讓妙緣小和尚,壓制到四重天,這樣公平吧?”
“老王爺英明。”
孫家夫婦倆喜上眉梢,小人得逞。
“……”
孫明俊無話可說。
但“以強欺弱”四字,讓他有些不爽。
我孫明俊自小到大,什么時候是弱者?
正好,妙緣不是你蕭玄看好的人嗎?那我接下來就打倒他,不怕你蕭玄不出來。
王莽拍拍妙緣的肩膀,低聲道:“替蕭玄爭口氣,把他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嘿嘿……”
妙緣撓撓小光頭,一副機靈相。
金陵市,兩大年輕高手,在金陵江上對決。
這件盛事,一傳十十傳百。
這下,不僅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數以千計的民眾,聞訊趕來,圍在金陵江兩岸觀看。
放眼望去,車流遍地,人山人海,互相擁擠。
也唯有金陵江波瀾壯闊,奔流不息。
妙緣初次下山,沒見過什么新鮮事物,以至于趁著比斗開始前,東看看,西摸摸。
這番舉動被孫明俊看在眼里,卻一臉鄙夷,仿佛妙緣是鄉巴佬進城,沒見過世面。
他真就搞不懂了。
這小和尚,看著就跟傻子似的。
不……
沒有“似的”,就是傻子。
這樣的傻子,怎會得到蕭玄的賞識?
是蕭玄練功走火入魔,腦子出了問題,還是蕭玄喜好男色,看上了這和尚?
草!
孫明俊越想,越覺得惡心。
“淅瀝~淅瀝~”
天公不作美,好端端地下起了雨。
波瀾壯闊的金陵江,兩岸芳草萋萋,煙雨朦朧,別有一番濃濃的江南水鄉韻味。
“兒子,狠狠打,往死里打,這樣也好讓大家都看看,你的絕世風采,也讓他們把嘴閉上。”
母親鄒艷萍,撐起一把黑色雨傘,擋在兒子的頭上,尖酸刻薄地提醒道。
孫明俊神色傲然:“媽,說實話,我根本沒把那和尚放在眼里,一個廢物罷了。”
“如果能借這一場比斗,成功引出蕭玄,賜我機緣,這才是我的本意。”
父親孫高朗走過來,安慰道:“你放心,只要蕭玄在金陵,絕對能注意到你,除非他眼瞎。”
“再說,他要是錯過了你這顆好苗子,那是他蕭玄一輩子的損失,他等著后悔吧。”
孫家上下,非常自信長子孫明俊,能被蕭玄注意到,也能被蕭玄賜予機緣。
其實,確實有不少武力高深的人物,以點化天賦異稟的后輩,賜予機緣作為人生一大樂趣。
假以時日,被點化的年輕后輩出人頭地,日后被人稱道時,點化者也倍有面子。
比如……
妙緣能有今日成就,可是受過蕭玄的點化!
只是,孫家上下太自以為是。
并不覺得,兒子受蕭玄點化,是兒子的榮幸。
反倒蕭玄必須舔著個逼臉過來,點化他兒子,蕭玄還應該為此感到榮幸。
簡直奇葩!
“轟~”
一塊近80平方米的充氣墊,從郵輪投入金陵江面,漂浮起來,作為比斗場地。
孫明俊與妙緣,跳上這塊充氣墊,做好準備。
郵輪停泊在江面上,不再前進。
姜世離與金陵市的權貴富賈,齊聚郵輪最頂層,為這場比斗鎮場,王莽伴其左右。
孫家上下,站在船舷邊,齊齊看向江中心。
而金陵江兩岸,黑壓壓的全是人,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議論聲四起。
“聽說孫家那后生,眼紅妙緣小師傅,處處針對,言語侮辱,還怪蕭玄胡亂賜機緣?”
“蕭玄那種神一般的人物,想賜誰機緣就賜誰機緣,關他孫明俊鳥事?”
“還什么天縱奇才,天賦異稟,真龍之姿,蓋世無雙?呸……自戀狂一個。”
“……”
春雨綿綿,議論聲無休無止。
金陵江另一頭,有一孤舟漂泊在江面上。
典慶左手撐黑傘,替蕭天澤遮風擋雨,右手拿著手機,翻閱了一會,說道。
“孫明俊一舉一動,都在吸引先生您的注意,更是在網上叫囂,讓您賜他機緣,莫失良機。”
“而看他的意思,好像您賜他機緣,不是他萬分榮幸,而是您……三生有幸。”
“有意思。”
蕭天澤手握魚竿,望著澎湃的江面。
水深了,什么魚都有。
而那種心比天高,享受美好水源,卻不知感恩,反倒認為水三生有幸的魚,就非常討厭了。
典慶繼續道:“妙緣小和尚已經下山,正和孫明俊在江面比斗,以此證明誰更有武學天賦。”
蕭天澤:“去看看。”
“好!”
典慶立即調轉船頭。
“嚯~嚯~”
“妙緣小師傅,加油啊。”
“全體金陵市民,為你助陣。”
戰斗尚未打響,歡呼聲便已然傳來,聚集在金陵江兩岸的民眾,眼中大放光彩。
郵輪上,以姜世離為首的權貴富賈,一個個振作精神,對這場比斗拭目以待。
妙緣小和尚,是金陵市第一高手。
任誰都想看看,他是怎么揍那個心高氣傲的孫明俊,好好教這龜孫子做人。
然而……
戰斗一觸即發。
一艘孤舟,卻乘風破浪,悄然入場。
金陵江兩岸,數千道目光皆被吸引過去,一個個瞪大眼睛,感覺無比突兀。
再看孤舟之上?
一人撐傘站立,一人端坐垂釣。
前者人高馬大,如一座豐碑,極具威嚴,但腦袋被傘檐擋住,看不到真面目。
后者悠然垂釣,猶如超脫俗世的老仙,但因為戴著斗笠,同樣看不到真面目。
兩人在風雨中,不動如山,氣沖霄漢。
那番神秘莫測的姿態,也讓金陵江兩岸,乃至郵輪上的權貴富賈,心中升起兩個疑問。
這兩人,是誰?
他們來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