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書?”
“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姜遠橋最先看了過去,神色訝異。
蘇春香陰陽怪氣道:“姜玉書?不好好照顧你那下賤女兒,大半夜跑我們家作什么?”
姜玉書目光冰冷,踏進門欄:“我女兒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日后稍加調養即可。”
“這就穩定了?”
“話說,項家少主還真是心地善良啊,那天怎么就沒把那下賤骨頭,一掌拍死?”
蘇春香嗑著瓜子,冷嘲熱諷,渾然沒意識到姜玉書的到來,也是滅頂之災的到來。
“既然穩定下來了,也好,那我可得找個日子,過去看望下,順便抽她幾巴掌,解解氣。”
“怎么樣?”
“姜玉書,你沒意見吧?”
“他哪敢有意見,慫包一個,”姜皓軒附和道,“媽,你到時候,可得帶上我啊。”
“嗯,一定。”
母子倆一唱一和,幸災樂禍:“到時候,我抽她臉,你就扒她衣服,看她賤到什么程度。”
姜遠橋品著香茶,假裝打圓場:“好了,玉書在這里,你們就給點面子,這些話別當面說。”
一家三口毫不收斂,說話聲聲刺耳,直讓姜玉書心中燃起滔天烈焰,周身氣勢越發鋒芒。
“老四,我今天來,只為一事。”
“哦?”
姜遠橋攥著下巴:“我洗耳恭聽。”
“殺你全家!”
這話一出,姜玉書渾身戾氣暴漲,幾步踏出,摁住姜皓軒的腦袋,往下一砸。
“嘭~”
一聲悶響。
姜皓軒的腦袋,砸在花崗巖茶幾上。
這位出生于姜王族,自小養尊處優的年輕后輩,頭破血流,命喪當場。
“……”
姜遠橋、蘇春香一臉懵逼。
“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蘇春香,尖叫一聲:“姜玉書,你……你殺了我寶貝兒子?我跟你拼……”
“咔~”
姜玉書不由分說,五指如爪,扼住蘇春香的咽喉,將后者硬生生拎了起來。
“你這個嘴賤的長舌婦,三番五次羞辱我女兒,真當我姜玉書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揉捏?”
“唔~唔~”
被拎在半空中,蘇春香面色脹紅,幾近窒息,怎么反抗都掙脫不了掌控。
“原來,你也會有恐懼的時候?”
姜玉書冷笑,掄起拳頭,打在蘇春香嘴上。
“啊……”
蘇春香大叫,滿嘴是血,一口牙所剩無幾。
她怕了,哭喪著臉:“是我嘴賤,我不該侮辱你女兒,看在一家人的身份,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
姜玉書目光越發陰冷。
而等成功吸引了姜玉書的注意力,蘇春香朝姜遠橋喊道:“快,拿刀剁了他。”
“咔~”
姜玉書五指驟然收緊。
被他拎在手中的蘇香春,喉骨瞬間斷裂,身體快速軟了下去,再無生息。
“姜玉書,你……”
瞧著妻兒被殘忍殺害,姜遠橋拿刀的手都在顫抖,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
往日里的姜玉書,儼然就是個文弱書生。
可今夜的姜玉書,堪比惡魔。
手段殘忍,滅絕人性!
“你可以侮辱一個男人。”
“你也可以踐踏一個男人的尊嚴。”
“但你不可以,侮辱踐踏一個男人,這輩子拿生命去守護的東西,否則……”
“……你將看到惡魔是什么樣子。”
“比如我,姜玉書!”
“……”
姜遠橋心驚肉跳,大氣不敢亂喘。
他的手中,拿著一把刀,卻遲遲沒有砍下去,因為心驚膽顫,沒有足夠的勇氣。
正如姜玉書所言……
你現在所面對的,是滅絕人性的惡魔!
“咣當~”
眼看著老婆的尸體,被姜玉書扔在地上,姜遠橋嚇得夠嗆,刀刃脫手掉落在地。
等反應過來,他連忙跪地求饒:“二哥,您消消氣,是我教子無方,是我調妻無方。”
“但不管怎么說,咱們可是親兄弟啊,古語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好詩,好詩。”
姜玉書拍手叫好,目光森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你走七步給我看看?”
姜遠橋:“……”
……
三月天,濕氣較重。
姜世離用生姜汁泡腳后,準備上床睡覺。
恰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而后,王莽的聲音傳了進來:“老王爺,就前不久,二爺他,破入七重天了。”
“嗯?”
姜世離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這個金陵王,沉浮數十載,可從不敢奢望,姜王族能出一位七重天的強者。
“你確定?”
走過去打開房門,姜世離目光灼灼。
“確定。”
王莽點頭,憂心忡忡:“王爺,您快隨我去看看吧,再不快點,四爺一家三口,性命堪憂啊。”
“怎么回事?”
姜世離眉頭緊皺起來。
原本還以為,這是一件喜事,但聽王莽這么一說,喜事怕是要變喪事啊。
“走。”
姜世離大手一揮。
王莽在前面帶路,走的很是心急。
見二人如此火急火燎,姜家族人感覺不妙,紛紛跟了上來,趕往姜遠橋一家的院落。
夜色蒼茫,風急雨驟。
姜世離進入這處院落,第一眼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身形巍峨,如千年老松。
只是,男人滿身戾氣,鋒芒殺伐,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這正是姜玉書。
往日里,他謙虛內斂,為人低調。
姜世離,甚至王莽等人一度認為,姜玉書這樣的人,此生注定碌碌無為。
可今夜的姜玉書,卻讓他們感覺如此陌生。
陌生到,讓他們心中泛起一絲恐懼。
這到底是怎么了?
“玉書?”
姜世離喊了一聲,聲音都有些沙啞。
再看看屋內,蘇春香與姜皓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儼然成了兩具冰冷的尸體。
姜遠橋雖然還活著,可已經有氣無力,茍延殘喘,看這樣子,也是離死不遠了。
“玉書,你這又是何必呢?”
姜世離這一生沉迷于權勢,心性原本堅若磐石,往日里甚至有些冷血無情。
可此時此刻,他卻把持不住,老淚縱橫。
能讓一個老人,如此傷心過度的……
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爸?”
聽見聲音,姜玉書機械性地扭頭看去,身姿筆直如槍,迎風不倒,語氣淡漠。
“我知道,我手刃親兄弟,大逆不道,有愧于姜王族列祖列宗,但這口氣,我咽不下。”
“姜遠橋一家三口,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