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僅是四平八穩(wěn)地站在門外,身上依舊散發(fā)著猛獸一般的氣息。
此人,除了典慶,還能是誰?
鄧麗蓉確定不認(rèn)識此人,也不像正經(jīng)人士,當(dāng)下保持警惕,試探性地問。
“宋銘是我兒子,你和宋銘什么關(guān)系?”
“非親非故。”
典慶神情淡漠,輕描淡寫。
鄧麗蓉微微一怔:“那你找我兒子什么事?”
典慶穿著件黑色長款過膝大風(fēng)衣,英姿勃發(fā),從腰后拿出一個黑色錦盒。
“獻禮!”
“……”
鄧麗蓉沉默。
對方跟兒子非親非故,又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哪怕是來送禮的,也不是這種態(tài)度吧?
“抱歉,我兒子不在。”
為了以防萬一,鄧麗蓉多留一個心眼,這便趕緊把別墅大門關(guān)上,不讓典慶進。
然而……
典慶伸手將門抵住。
無論鄧麗蓉怎么用力,就是無法撼動分毫。
她頓時急紅了眼,大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來我們家干什么?”
“獻禮!”
典慶還是這兩個字,推門而入,反客為主。
而他與生俱來的暴戾氣息,直讓即將發(fā)狂的鄧麗蓉汗毛倒豎,頭皮發(fā)麻。
“噔~噔~”
典慶的腳步,如悶雷滾滾。
在進入宋家客廳的那一瞬,他渾身氣勢暴漲,讓熱鬧的客廳頓時就死寂下來。
一道道或是好奇,或是驚疑的目光,皆是匯聚在典慶身上,繼而一個個眼皮狂跳。
此人氣勢雄渾,鋒芒殺伐,絕不是一般人。
“這位先生是?”
宋彥昌率先起身,禮貌性地問。
典慶默不作聲,一雙眼睛如鷹隼般,在宋家所有賓客身上掃過,最后鎖定宋銘。
“宋銘,有貴客上門,還不快請?”
作為清遠(yuǎn)大學(xué)校長,宋彥昌眼光向來不差,知道典慶定不簡單,便不敢怠慢。
豈料?
老子右眼,兒子無珠。
宋銘上下打量著典慶,口氣輕蔑:“爸,我根本不認(rèn)識這個人,他怎么混進來的?”
不認(rèn)識?
在場賓客面面相覷,氣氛有些尷尬。
宋彥昌瞪了兒子一眼,示意兒子不懂就別亂說,隨后吩咐自己的妻子。
“麗蓉,好好招待這位先生。”
然而,鄧麗蓉倚在門邊,鳥都不鳥,拿出手機,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喂,你們這些安保是干什么吃的?沒長眼睛嗎?什么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我跟你們講,我可是江東府的業(yè)主,現(xiàn)在有人闖進我們家,你們趕緊過來給我把人轟出去。”
“鄧女士,你先消消氣。”
保安的聲音傳了過來,語氣放得很低,顯然也不敢招惹到宋彥昌一家。
“是這樣的鄧女士,那個闖進你們家的人長什么樣?我這就派人過來。”
長什么樣?
鄧麗蓉偏頭瞧了典慶一眼:“挺高的。”
“多高?”
“兩米左右。”
“啪~”
保安直接掛斷電話。
“喂……喂?一群智障,我要投訴你們。”
“真是見鬼了。”
鄧麗蓉氣得齜牙咧嘴。
無奈,她回到客廳,神色厭惡:“我不管你是誰?請你出去,我們宋家不歡迎你。”
“麗蓉,這里沒你的事,你先回房。”
宋彥昌感覺事情有些不妙,直把妻子推開。
鄧麗蓉不依不饒:“她當(dāng)我們家是菜市場啊?想來就來?不趕他出去,我們宋家的威嚴(yán)何在?”
典慶瞥了鄧麗蓉一眼,懶得理會這種潑婦,將準(zhǔn)備好的黑色錦盒,放在茶幾上。
“請過目!”
一時間。
在場所有人,皆是看向這個黑色錦盒。
不知道錦盒里面,究竟藏著什么東西。
“這是?”
宋彥昌遲疑了一會,伸出手來。
“慢~”
典慶輕喝一聲,指向宋銘。
宋彥昌反應(yīng)過來,看著兒子:“你來開。”
“不就一個盒子嗎?我還怕了不成?”
宋銘大大咧咧,一腳踩在茶幾上,很隨意地伸出手來,將黑色錦盒一把掀開。
“咝……”
看著錦盒里的東西,他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里面,竟是四把短刀!
看外表,烏黑灼亮、造型如龍,鋒芒畢露。
而看內(nèi)在,能深切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氣,靠的越近,這股氣息就越強,令人心悸。
“這四把刀,殺過人!”
反應(yīng)過來的宋銘,忍不住驚呼一聲。
在場親戚紛紛側(cè)目,唯恐避之不及,少數(shù)幾個膽大的,才敢湊過來看上幾眼。
典慶古怪一笑:“貴公子真是好眼力,這四把刀,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龍刑!”
“從鍛造出來至今,不知有多少人做了刀下亡魂,甚至在深夜,能聽見刀鋒尖嘯。”
“第一把,專殺不忠之人。”
“第二把,專殺不孝之人。”
“第三把,專殺不仁之人。”
“第四把,專殺不義之人。”
這四把龍刑,其實是蕭天澤三年前授封上將時,華夏最高領(lǐng)導(dǎo)人親自賜予。
對外,侵犯華夏者,雖遠(yuǎn)必誅。
對內(nèi),觸犯律例者,先斬后奏。
刀鋒所指,所向披靡。
而典慶這話一出。
在場所有賓客,皆是心驚膽顫,手腳冰涼。
宋彥昌呼吸急促,心中有一絲很不祥的預(yù)感。
反觀宋銘,坐在沙發(fā)上,二郎腿一翹,嘴里咬著蘋果,自我感覺沒什么好怕的。
鄧麗蓉則氣得面色通紅:“你在我兒子的生日上獻刀,你是想詛咒我兒子嗎?”
“我警告你,十分鐘之內(nèi),你如果還不滾出我們宋家,今天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聞言。
典慶盯住鄧麗蓉,難得多說幾個字。
“典某人也想看看,你們宋家,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讓我沒有好果子吃。”
“好,記住,是你在逼我。”
“接下來,我會讓你知道,宋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會付出代價的。”
鄧麗蓉指著典慶,氣得渾身顫抖,連忙拿出手機,把能叫的大人物都叫來。
已經(jīng)知道來者不善,宋彥昌臉色鐵青,但自認(rèn)為在蘇杭市有兩把刷子,便也無所畏懼。
“這位朋友,從你的體型和氣勢來看,你應(yīng)該是個練家子,而不是什么大人物。”
“如果我兒宋銘,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讓他向你道個歉,這事就這么過了。”
“但你如果賴著不走,得寸進尺,一旦我請人出面解決,你后悔都來不及。”
“養(yǎng)不教父之過。”
典慶神色詭譎:“貴公子做錯了事,難道一句道歉就完了?你太看得起他了吧?”
“我哪里錯了?真是莫名其妙,趕緊滾。”
宋銘冷喝,不屑一顧,吃完蘋果開始吃葡萄。
他悠哉悠哉,渾然不知道災(zāi)難即將降臨在自己身上,甚至淪為自己的夢魘……
宋彥昌抬手往下一壓,示意兒子不要亂說話,自己則與典慶爭鋒相對。
“我兒如果犯錯,自有我來管教,至于我怎么管教,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指手畫腳。”
“我讓他給你道歉,算是給足了你面子,希望你見好就收,否則對你沒什么好處。”
“是嗎?”
典慶不再廢話,右手五指,觸摸著四把龍刑,最后選擇那把“不仁”,攥在手中。
“典某人今日登門拜訪,有兩件事要辦。”
“其一,希望貴公子,以視頻的方式,將昨晚的真相公布于眾,并向受害人道歉。”
“其二……”
“咻~”
典慶持刀,劃過一條弧線。
“啪嗒~”
手中一串葡萄掉地,被滴落的鮮血染紅。
“啊……”
宋銘機械性地低下頭,看著右手三指齊斷,當(dāng)下面容扭曲,痛苦慘叫。
典慶接上剛才的話茬:“其二,斷你兒子三指,作為教訓(xùn),希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宋彥昌:“……”
鄧麗蓉:“……”
在場所有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