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畫放下!”
蕭天澤從不喜歡跟人耍嘴皮子。
關鍵時刻,為了維護自己,就把親戚關系拿出來壓人,平時怎就不待見一下?
簡直可笑!
何況……
《溪山行旅圖》價值一千多萬。
最重要的是,這是養父蕭江河生前最愛的古畫,前不久才從秦無道手中奪回。
如今,也算是一件遺物,用來紀念養父。
又怎能被徐雅雯母女倆拿去?
伸手就拿,不見半點心虛,這簡直恬不知恥。
“你拽什么拽?”
“真以為住上大別墅,你老婆當上董事長,你們全家就了不起啊?我不怕你。”
徐雅雯我行我素,還把《溪山行旅圖》藏在自己身后,毫無歸還的意思。
她看上了這幅古畫。
執意要拿走,當生日禮物,送給父親徐傲。
所以,不管蕭天澤什么態度,徐雅雯絕不讓。
感受到蕭天澤的憤怒,未免傷了和氣,趙玉珠上前一步,苦口婆心地勸。
“雅雯,你還是還給小澤吧?”
“你拿著這樣一幅價值千萬的畫,搞得大家傷了和氣,那多不好啊,是不是?”
“趙玉珠,你什么意思?”
蕭秀嵐惱羞成怒:“敢情我寶貝女兒沒事找事是吧?你把畫給我女兒,不就沒事了嗎?”
“對嘛,干嘛要跟我一個女孩子斤斤計較?”徐雅雯占了便宜,還裝可憐。
“再說……”
母女倆一唱一和:“你們林家,現在差這1千萬嗎?說白了,你們就是鐵公雞,一毛不拔。”
鐵公雞?
趙玉珠眼睛都瞪直了。
今天來了這么多親戚,她實在不好傷了和氣。
“我不喜歡說教,別挑戰我的耐心。”
而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蕭天澤還管什么和氣?
若是非親非故的外人,以他的性格,早就讓對方趴在地上,何須大費口舌?
何況,這是養父的最愛,是養父的遺物!
蕭天澤自己,都不忍心碰一下。
又怎能讓別人順手牽羊,公然帶走?
再退一萬步講……
基于最根本的教養,未經允許擅自拿走別人的東西,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為。
這徐雅雯,就是欠家教!
不想在這里空耗時間,蕭天澤一針見血。
“《溪山行旅圖》是我養父的遺物。”
“以這個理由,讓你們歸還,可行?”
“什么?這是江河的遺物?”
蕭秀嵐愣了一下,畢竟是蕭江河的親妹妹。
她神色變得很不自然起來,勸道:“雅雯,你聽媽媽的話,還是把這幅畫放回去吧。”
“我偏不!”
徐雅雯不依不饒:“人都死透了,畫還掛在這里有什么用?簡直就是浪費。”
“再說,你養父那短命鬼?配得上這幅畫嗎?我爸徐傲在蘇城官場位高權重,他才配得上。”
“啪~”
陡然間。
一道響亮的巴掌,抽在徐雅雯略顯稚嫩的臉蛋上,力度不輕,五指痕跡,幾乎同時浮現。
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徐雅雯捂著生疼的臉,愣了許久,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蕭天澤打了一巴掌。
“雅雯?”
蕭秀嵐趕緊跑了過去,旋即怒視蕭天澤:“雅雯還小,你打她干什么啊?”
“這種社會巨嬰,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蕭天澤眼中有一絲鋒芒閃現,凌厲的目光直視蕭秀嵐,讓后者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說教。”
“如果你還不清楚自己做的事,究竟該與不該,那我會幫你,好好反省。”
“媽?”
徐雅雯撲倒蕭秀嵐懷里,大哭起來。
“小澤,你就消消氣吧。”
趙玉珠把《溪山行旅圖》撿起來,掛回墻上,之后走回來,向蕭秀嵐母女道歉。
“怎么了?這到底怎么了?”
徐傲聞聲趕來,一看就感覺很不對勁。
徐雅雯像是找到救星,指著蕭天澤,一抹鼻涕一抹淚:“爸,他打我。”
“什么?”
徐傲勃然大怒:“雅雯還小,她不懂事……”
“啪~”
不等徐傲把話說完。
蕭天澤又一巴掌,抽在徐雅雯臉上:“不懂事那就多長點記性,免得以后被人詬病沒家教!”
“嗚……”
徐雅雯披頭散發,哭得稀里嘩啦。
“蕭天澤,你太過分了。”蕭秀嵐咬牙切齒。
“你……”
生為人父,徐傲氣得差點暴走。
憤怒之余,他盯住蕭天澤:“連客人都打,這就是你們林家的待客之道嗎?”
“蕭天澤,別以為有秘書長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連我都不放在眼里。”
“秀嵐、雅雯,我們走。”
“他們林家,從今往后,不來也罷!”
蕭天澤古怪一笑,反問:“你確定一直以來,都是秘書長在給我撐腰?”
“你這話什么意思?”
徐傲瞳孔微縮,重新審視著蕭天澤。
整個蕭家,都說此人是徹頭徹尾的廢物。
可觀此人精氣神,乃至音容氣質,一舉一動,卻看不到半點廢物的影子。
遙想當初,蘇杭市新任領導上位,可還不到一個月,就主動請辭。
而那位新任領導,從未在市政廳拋頭露面。
他的身份,至今還是個謎。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新任領導,姓蕭!
有說,來自蘇城蕭家,有說,來自杭城蕭家。
可觀眼前這位,別的不說,光說和秘書長典慶走得如此近,且關系匪淺。
難道,他就是……
徐傲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不敢再往下想。
更不敢接受那種事實。
這個人,30歲不到,總歸是太年輕了些。
如此,又何德何能,成為蘇杭市新任領導?
“秀嵐,你先去客廳坐著。”
回過神來,徐傲指著樓下,命令道。
蕭秀嵐一怔:“你不是說‘我們走’嗎?”
“我有說過嗎?”徐傲厲聲反駁。
“……”
蕭秀嵐不敢頂撞,準備帶女兒回到1樓客廳。
“雅雯,你先留下。”徐傲喊了一聲。
徐雅雯捂著火辣辣的臉:“爸,干嘛?”
“我要你向蕭天澤道歉!”
“啊?”
徐雅雯驚得目瞪口呆。
我被他打了兩巴掌,到頭來還要向他道歉?
這什么邏輯?
“爸?”
徐雅雯簡直快要瘋掉:“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讓你,向你表哥蕭天澤道歉。”
徐傲重復了一句,語氣也跟著加重了幾分。
他此行此舉,完全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倘若蕭天澤,真是蘇杭市新任領導,那自己一家真就把這位領導給得罪了。
而如果,蕭天澤不是蘇杭市新任領導,讓女兒道個歉,又不損失什么。
然而?
徐雅雯性子向來倔強。
讓她道歉,豈有這么容易:“我就是給一頭豬道歉,我也不會給他道歉。”
“混賬!”
徐傲抬手,作勢要打:“你今天要是不向你表哥道歉,你就不是我徐傲的女兒。”
“徐傲,你瘋了吧?”
妻子蕭秀嵐都有些看不下去。
“姑父,你這又是何必呢?”
蕭天澤居高臨下,挑動眉毛,看徐雅雯,仿佛在看一只小丑,無所謂道。
“我一生行事,遇人不少,向我道過歉的,可以從蘇城南排到蘇城北。”
“所以,不差徐雅雯那句道歉。”
“剛才那兩巴掌,就當給她買個教訓,希望以后不要以社會巨嬰的形象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