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肥有問題?”
“你簡直……簡直胡說八道。”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配在我面前指點江山,還是回去再吃幾年飯吧。”
“對了,你是哪個市,哪個單位的?”
“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讓領導開除你?”
陳海濱看著蕭天澤,神色極其怨憤,走過來就要推蕭天澤,好在被馬鴻云拉住。
黃金彪挺直身板道:“老陳,三座產業園出了這種事,你不請專家過來,反倒相信迷信。”
“你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
馬鴻云也很氣:“你別跟我們說這么多,我們現在就要看到化肥的采購單,你給還是不給?”
陳海濱把手一揚:“沒有!”
場面,瞬間冷了下來。
幾個施肥工人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
黃金彪眉頭緊皺:“是真沒有,還是不給?”
“有區別嗎?”
陳海濱反問,再看向蕭天澤,大聲嚷道:“說化肥有問題,他簡直是瞎扯淡。”
“我陳海濱做事,容不得任何人置疑。”
“馬會長,黃會長,你們如果不信我,那就趁早退出,這三座產業園,有的是人來投資。”
“缺你們不缺,少你們不少。”
“老陳?”
馬鴻云火冒三丈:“你是要跟我們翻臉嗎?以為當了幾年負責人,賺了點錢,就了不起是嗎?”
“是又怎樣?”陳海濱嚷了回去。
“各位,能否給我安靜一下?”
蕭天澤目光一寒,掃向在場所有人。
黃金彪、馬鴻云,聲音戛然而止。
陳海濱冷哼,絲毫不把蕭天澤放在眼里。
蕭天澤瞧了陳海濱一眼,古怪道:“陳園長,你覺得我胡說八道?很好,那我想問……”
“……這土壤里,哪來的生石灰???”
“生石灰?”
陳海濱面容一滯。
蕭天澤繼續道:“生石灰遇水后,會產生腐蝕性,輕而易舉就能腐蝕農作物。”
“還請陳園長好好解釋一下,這已經溶于土壤中的生石灰,到底是怎么來的?”
原來是生石灰搞得鬼?
黃金彪、馬鴻云眼中有精光閃過。
兩人,不得不佩服蕭天澤敏銳的觀察力。
“我怎么知道?”
陳海濱把臉一甩,很不爽:“難道是我把生石灰,撒在三座蔬果產業園里,我吃飽了撐的?”
“你真不知道?”
瞧著陳海濱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蕭天澤對此事已經了然于胸,左右看了幾眼,輕笑道。
“施肥之后,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各種農作物忽然就出現腐化枯死的跡象。”
“很明顯,生石灰一定是混合在化肥中,遇到雨水之后產生腐蝕性,從而腐蝕了農作物。”
“所以我才說,化肥有問題!”
“陳園長,我這番解釋,可還讓你滿意?”
“……”
陳海濱眉頭緊皺,臉色變得無比陰沉起來。
那看著蕭天澤的眼神里,再也沒有傲慢與不敬,反倒躲躲閃閃,不敢直視。
這完全是心虛的表現!
也是幡然醒悟過來,認為千不該萬不該看輕了蕭天澤,說出一些自討沒趣的話。
“黃會長、馬會長,那批化肥,是陳園長專門從滬海市采購過來的,跟我們沒關系啊。”
幾個施肥工人看出端倪,趕忙洗清自己嫌疑。
“你們……”
陳海濱一雙眼睛,狠狠瞪了過去。
黃金彪冷笑:“老陳,你采購的化肥,把三座產業園全給腐蝕了,還不給個解釋嗎?”
馬鴻云附和道:“三座產業園,總損失達3千多萬,我如果報給上面,一查一個準。”
“老陳,你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啪~啪~”
眼看事情已經瞞不住,陳海濱嚇得面如土色。
驚慌之余,他一連抽了自己幾巴掌,終于學會低頭做人,連說話都打著牙顫。
“是,那批化肥,是我親自負責采購的,但我也不知道里面有生石灰啊。”
“在哪采購的?”黃金彪追問。
“在……在滬海市。”
“向誰采購?”
“向……向……”
“你倒是說啊。”馬鴻云低吼。
陳海濱閉著眼睛:“翡翠虎趙四海!”
是他?
黃金彪、馬鴻云臉色大變。
陳海濱唯唯諾諾道:“半個多月前,我去滬海市采購化肥,趙四海忽然找上了我。”
“說可以低價賣給我一批化肥,面對這樣的大人物,還是低價,我當時哪里敢拒絕?”
“話沒說幾句,我就答應了。”
“可哪想,施肥之后,就出了這種事。”
事情一經發生,陳海濱惶惶不可終日,半夜里做夢都會夢到被執法部門帶走,從而嚇醒。
后背冷汗直往下淌,他越說越急:“我尋思著,這是要坐牢的事,再怎么也得隱瞞下去吧?”
“所以,我沒敢叫專家來調查,反倒把事情歸咎于山神發怒,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噗通~”
把話說完,陳海濱一屁股癱坐在田坎上,面如死灰:“你們叫人來抓我,我也認了。”
“又是趙四海?”蕭天澤喃喃自語。
陳家村乃至滄溟山,有趙四海在,頗不平靜。
黃金彪義憤填膺道:“趙四海在這滄溟山,不好好勘探翡翠原石礦脈,干嘛要玩陰招害人?”
“我們有錢,損失點沒什么,可靠產業園養家糊口的村民,人家該怎么活?”
“他媽的,要是回到20年前,我非得拿一把殺豬刀,把他的豬大腸給挑出來。”
“黃會長息怒。”
馬鴻云疑惑道:“會不會,是趙四海知道我們投資了產業園,所以要狠狠整我們一次?”
“畢竟,他已經是星辰閣商會四大財閥之一,而我們又和星辰閣商會是死對頭。”
聞言。
蕭天澤微微搖頭:“趙四海是個商人,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利益。”
“損人而不利己的事情,他絕不會做。”
“他要毀掉這三座原生態蔬果產業園,無非是有什么阻礙了他的利益發展。”
太陽落山。
夕陽的余暉,將產業園染得紅彤彤的一片。
景色雖好,但表面的蕭條腐敗還是難以掩飾。
一行人商討了半晌,得不出什么有利的結論,也只能先趕往陳家村,找個落腳點。
忽然……
一個青年迎面走來:“蕭先生,趙爺已經在陳家村設宴款待,還麻煩您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