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澤的命令。
典慶和趙無缺,不敢違抗,也只能離去。
但,兩人總有些放心不下。
實力突破,對武者至關(guān)重要。
若不能妥善處理好,輕則原地踏步,難以寸進,重則創(chuàng)傷經(jīng)脈骨血,成為廢人一個。
既然如此,將軍怎可掉以輕心?
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一個老道士手上?
哎……
典慶勸也勸不了。
但想想蕭天澤具備十二重天的實力,懸著的心,終究還是放下了不少。
蕭天澤來到斷崖上,盤腿坐下,身上的卡其色風(fēng)衣,隨著山風(fēng)輕輕拂動。
氣宇軒昂,不動如山。
一剪梅老道長,左手拖拂塵,右手捋須,站在蕭天澤身后,道袍隨風(fēng)飄動,看起來高深莫測。
“年輕人,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蕭天澤淡然道。
“很好?!?br/>
一剪梅老道長,詭譎一笑,甩動拂塵。
隔空一掌……
打向蕭天澤的后頸窩,留下一個黑色的烙??!
對于自己脖子上的異樣,蕭天澤自然有所察覺,但依舊云淡風(fēng)輕,問道。
“道長,如何了?”
一剪梅道長撫須,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我已經(jīng)略施手段,打通了你的筋脈,感覺如何?”
“還不錯?!?br/>
蕭天澤輕笑道:“然后我該怎么做?”
然后?
一剪梅道長攥著下巴,神情玩味:“然后,把你所有的財產(chǎn),全轉(zhuǎn)移到我的賬上?!?br/>
“再然后……”
“把你的精血抽干,用來做配藥的藥引子,供我服用之后,頤養(yǎng)天年,功參造化?!?br/>
“哦?”
蕭天澤望著天空那抹朝陽,自嘲一笑:“看來,道長帶我來此,并不是指點迷津,而是……”
“趁火打劫,謀財害命?!”
“嘩~”
一剪梅道長甩動拂塵,冷冷發(fā)笑:“你知道就好,廢話就不多說了,你照我說得去做就行?!?br/>
“順便提醒你一句,在我面前,不要負(fù)隅頑抗,你應(yīng)該知道你脖子后面,是什么吧?”
“命符?”
蕭天澤簡單明了。
一剪梅道長撫須,怡然自樂:“我在你身上種下命符,那你可就是我的奴隸了。”
“我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br/>
“我讓你跪著,你趴著都不行。”
蕭天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來,道長干這種事,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br/>
“不錯?!?br/>
一剪梅道長老氣橫秋:“我專挑你們這樣的年輕武者下手,你們可是我的食糧啊。”
“死在我手里的武者,沒有100,也有80。”
“今天,你能死在我手里,是你三生有幸,知足吧年輕人,要怪,就怪你愚蠢?!?br/>
“你媽沒教你,別和陌生人說話嗎?”
“……”
蕭天澤笑而不語。
“嗯?”
一剪梅道長,眉頭緊皺起來。
他以往宰殺過的年輕人中,每個在臨死之前,都跟狗一樣,跪著向他搖尾乞憐。
或者痛哭流涕,叫爺爺,叫爸爸。
可眼前這個年輕人,怎就如此從容淡定?
這種心性,簡直不像個年輕人。
裝?
一定是在裝。
一剪梅道長,不信蕭天澤能如此篤定。
他俯視著斷崖邊的蕭天澤,就像在俯瞰螞蟻,以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說教道。
“你跪下來,對我磕三個響頭,再叫我三聲爺爺,我可以考慮讓你多活一個小時。”
“怎么樣?我夠大慈大悲吧?”
蕭天澤整理著被風(fēng)吹亂的風(fēng)衣,懶得理會對方這番說辭,語重心長地說道。
“早就聽說,燕京有十三太保。”
“合計13個人,都是奇人異士?!?br/>
“個個高深莫測,身懷絕技,令人稱奇。”
“鬼醫(yī),就是其中一個?!?br/>
“你一剪梅,想必也是十三太保之一吧?”
聞言。
一剪梅道長,深深地看了蕭天澤一眼,傲然道:“年輕人,你知道的倒還不少。”
“但是,你知道這些又有什么用呢?還是說,你真想認(rèn)我一剪梅,做爺爺?”
“可以啊?!?br/>
“孫子誒,先叫一聲爺爺來聽聽?呵哈……”
蕭天澤搖了搖頭,感慨道:“不對,你不是十三太保之一,你的孿生兄弟才是?!?br/>
“你只是借你孿生兄弟的名諱,在燕京國都招搖撞騙,混吃混喝,對嗎?”
“嗯?你……你怎會知道這些?”
一剪梅道長,像是被戳到痛處,臉色驚變,拿著拂塵的手,還抖了一下。
“泱泱華夏,只要是我感興趣的事情,就絕對瞞不過我?!笔捥鞚奢p描淡寫。
再補充一句:“你的孿生兄弟才是一剪梅,你害死了他,再將他取而代之?!?br/>
“這簡直天衣無縫,你瞞過了燕京所有人?!?br/>
“嘖嘖~”
一剪梅道長咂了咂嘴:“要不是你現(xiàn)在提醒,這么多年過去,我都快把這事給忘了?!?br/>
“不過,也沒什么,反正你也是個死人?!?br/>
“燕京市知道我秘密的人,并不多,從今以后,我還是可以為所欲為,宰殺你們年輕人?!?br/>
“誰都奈何不了我?!?br/>
“連武協(xié)總教頭南宮戰(zhàn),也對我禮讓三分?!?br/>
一剪梅道長越說,就越有些耿耿于懷:“我那孿生兄弟,死得好,死得妙,他就該死。”
“憑什么他就是十三太保之一,人前顯圣,處處風(fēng)光?我就跟他身邊的狗一樣?”
“別人看他的時候,絲毫都不會瞧我一眼?!?br/>
“憑什么?”
“他就該死!他擋住了我身上的光。”
“這些,本來就是我應(yīng)得的,不是我將他取而代之,而是他搶走了原屬于我的東西?!?br/>
“荒謬。”
蕭天澤用這兩個字,來評價這老頭。
無論是風(fēng)光,還是榮耀。
這些,都是靠自己的實力去爭取的,而不是別人多看自己一眼,就叫風(fēng)光。
這老頭,這么多年下來,一直都不理解這些,或者說是被名利沖昏了頭腦,變得魔怔了。
蕭天澤向來不喜歡說教,只是簡單問道:“你剛說,要喝我的血,功參造化?”
“那是自然?!?br/>
一剪梅道長撫須,看蕭天澤仿佛在看獵物。
蕭天澤若有所思:“難怪都說,十三太保,都是奇人異士,看來你也不耐。”
“你知道就好?!?br/>
一剪梅道長,老氣橫秋,沾沾自喜。
他眉宇間逼出一絲寒意:“好了,你跟我說這些,無非是想給自己爭取生存的時間。”
“時間,我施舍給你了。”
“那現(xiàn)在,乖乖受死吧,這斷崖下,就是你的埋骨之地,死在我手中,是你三生有幸?!?br/>
話畢。
一剪梅道長。
狠狠一掌,打向蕭天澤的后頸窩。
“嗯,命……命符呢?”
這一掌,還沒徹底打下去,一剪梅道長的手,停在半空中,整個人呆若木雞。
就剛才。
明明種了一個命符,在對方后頸窩處。
可現(xiàn)在?
命符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
這什么情況?
一剪梅道長,不信這個邪,又接連打出幾掌。
可每一次種下命符,命符都自動消散。
不……
這不可能!
一剪梅道長,齜牙咧嘴,都要發(fā)瘋了。
他的實力,直達八重天。
在燕京國都,只要四尊絕世皇族不親自下場,他無論在哪,都可以橫著走。
他種下的命符,要么他親自化解。
要么,實力高于他的人,才可以化解。
可眼下?
這個年輕人身上的命符,他并沒有親自化解。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
“你年紀(jì)輕輕,實力已經(jīng)達到九重天?”
“不,這絕對不可能,你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法門,對不對?你快說啊?!?br/>
一剪梅道長,都快要急死了。
這個年輕人,先是對他知根知底,現(xiàn)在又自行化解命符,越發(fā)讓他琢磨不透。
而越是琢磨不透,就越是讓他惶恐不安。
這種感覺,深入骨髓,備受煎熬。
搞不好,今天惹到什么大人物。
“很意外嗎?”
蕭天澤眉頭輕挑,瞥了一剪梅道長兩眼,云淡風(fēng)輕,慢條斯理說道。
“此次前往武協(xié)山門,我另有所圖,便刻意將自己的實力,壓制到六重天?!?br/>
“只是沒想到,你會主動跳出來,”
“還想置我于死地?”
“從你問我要錢,我就感覺你不太對勁。”
“那我,也只能順?biāo)浦?,從而看看你這張老臉,究竟有多惡心,有多丑陋?!?br/>
“你……你……”
一剪梅指著蕭天澤,憤怒、心虛、而又不甘,低吼道:“你到底什么實力?”
“轟~”
蕭天澤氣勢陡然暴漲。
一股化為實質(zhì)的勁氣,以自身為中心,由內(nèi)向外釋放出來,籠罩一整個山頭。
“接下來,睜大你那雙老眼,好好看看,你要殺的人,究竟何等實力?!”
一剪梅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