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環?
靶場的氣氛,略微有些躁動起來。
然而?
剛才那批士兵當中,有人打出了一百環,所以,此次并未鬧出多大的動靜。
那批密切關注著蕭天澤的士兵,恢復到原本的剛毅神情,直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可不是?
連校官都來給他作陪,可見此人身份不凡。
可就是這樣一位身份不凡的人,剛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還不如一位普通士兵?
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要是早知道這樣,那就不要親自下場打靶嘛。
現在可好?
身份乃至顏面,全都大打折扣。
其中一個軍官,指著靶場某位士兵,語氣傲然道:“我這位神槍手,剛才可是打了一百環。”
“蕭先生,你還是差了那么一點。”
“……”
王守誠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想反駁,偏偏對方說的都是大實話。
“蕭先生的能力,主要表現在帶兵打仗,你讓他親自下場,這不是存心刁難人嗎?”
另一位軍官,原本想替蕭天澤解圍。
可這番話,卻越描越黑,在別人聽來,仿佛蕭天澤就是個紙上談兵的廢物。
對此,蕭天澤一笑而過,云淡風輕。
典慶卻受不了這一張張狐疑的嘴臉:“你剛才說差一點是吧?那派你的兵,再去看看。”
殺場比試,其實就是這種氛圍。
那位軍官,倒也沒有歧視蕭天澤的意思,而是想引薦自己麾下那位神槍手。
所以,語氣帶著點驕傲,屬于由心而發。
但是……
典慶這番話,讓那個軍官好奇起來。
難道,先前看走眼了?
不是九十九環?
負責統計的士兵,不敢怠慢,跑過去重新統計,等跑回來時,臉色徹底變了。
不是他統計時馬虎大意。
而是,蕭天澤的打靶結果,太不可思議。
“是,是一百環!”
“怎么回事?”
那個軍官,很是不解。
統計士兵講解道:“有兩槍彈痕,正中一處,前后毫米偏差,幾乎合二為一。”
“什么?”
幾位軍官,大吃一驚。
所有士兵,目瞪口呆。
兩顆子彈,竟然打在同一處?幾乎沒有偏差?
這靠運氣,能做到嗎?
但如果靠實力,那簡直驚為天人,世間罕見。
這下,那個軍官尷尬至極,臉都憋成豬肝色。
他剛想為自己先前的莽撞開口解釋,蕭天澤卻指了指手中的半自動式步槍。
“這槍,撞針有問題!”
“啊?”
“什么?”
“這不可能!”
站在蕭天澤身邊的軍官,義正言辭的否定道。
如果,撞針真有問題?
又豈會觸發底火,從而釋放子彈。
這就更別提,后面一槍既出,正中靶心,并且十發十環,命中率百分百?
幾位軍官義正詞嚴,堅決否定。
典慶卻笑道:“不僅偏了,還不止一把。”
蕭天澤將步槍交給王守誠,獨自前行。
典慶則指了指王守誠的半自動步槍:“有沒有問題,你自己拆開看看就知道。”
這下,王守誠懵了。
他眼皮狂跳,盯著手中那把半自動步槍,一番拆解,數次校準,重復確認。
旁邊,一群士兵,呆若木雞。
這把半自動步槍,果真有微小的偏差。
但嚴格來講,是磨損了,而實質上,并不影響扳機連帶撞針,觸發底火。
可是……
這到底怎么發現的?
王守誠和幾位軍官,細細回味剛才槍響之后,蕭天澤和典慶的微妙表情。
這才發現,蕭天澤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偏差。
“真他媽神了。”
“不愧是戰神,今日一見,讓我刮目相看。”
幾位軍官,看著蕭天澤的背影,紛紛豎起大拇指,笑容滿面,贊不絕口。
反倒是王守誠倒吸涼氣,震驚到無以言表。
這便是東夷戰神,國士無雙,豈是浪得虛名?
“長官,那個人是誰?”
幾位士兵,行了一個軍禮,忍不住問道。
王守誠雙手負后,朗聲大笑:“你們這些新兵蛋子,聽說過東夷戰神嗎?”
“華夏東夷戰區,那位傳奇將領?”
“聽說,那是一位戰功顯赫,數次執行疆外任務,真正上過戰場的硬漢。”
王守誠目光幽遠,深深感慨道:“你們剛剛看到的那位,正是東夷戰神。”
“他是戰神,是活著的傳奇,更應該是你們的榜樣,是你們的信仰。”
東夷戰神?
一語既出,全場皆驚。
華夏四大戰區,千萬熱血男兒。
有誰,不知道戰神這一尊崇的稱謂?
戰神,是他們的榜樣,是他們的信仰,是他們瀕臨絕境時,能激發的潛在力量。
而在他們想象之中……
戰神,應該是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人。
卻從未想到,真正的戰神,竟如此年輕。
他曾十七歲入伍,二十歲榮膺特種教官。
緊接著。
少將,中將,上將,步步登天。
簡直如天神下凡,王權神授。
再之后,叱咤三軍,權傾朝野,君臨天下。
時至如今,無一人可與之媲美!
夕陽西下。
蕭天澤謝絕王守誠的好意,不參加后續聚餐。
他這個人,喜歡清靜。
閑暇的時候,陪妻子吃飯聊天,比什么都好。
若養父蕭江河還在世上,那他肯定要和蕭江河下下象棋,大戰幾個回合。
只可惜……
天不遂人愿。
回到東方御景小區,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丈人林建國,不知所蹤。
林婉珺和趙玉珠,去了金陵王城。
面對空蕩蕩的家,蕭天澤有一種落寞的感覺。
“有人?”
插入鑰匙,輕輕擰動,門竟然沒有反鎖。
再推門而入,仔細一看,家里打掃干凈,整理有序,廚房里還有炒菜聲傳來。
是誰?
蕭天澤有些好奇。
“蕭天澤,你回來了?”
趙宇彤從廚房里走了出來,一套米白色毛絨線衫配棕色短裙,很平常的居家打扮。
而腰間系著的那件藍色圍裙,又讓她看上去溫婉居家,像極了嬌美人妻。
趙宇彤的姿色本就不錯。
哪怕今天打扮平常,也讓男人想入非非。
但在蕭天澤看來,滋味莫名,不過如此。
“你怎么會在這里?”
“不歡迎我嗎?”
趙宇彤笑得很恬美:“姑姑怕你生活不能自理,這段時間,讓我來伺候你的衣食起居。”
你?
伺候我?
丈母娘要求的?
這句話的真實性,蕭天澤不想糾結太多。
他拉開椅子,坐在餐桌邊上,上下打量著趙宇彤,久久都不曾開口說話。
被蕭天澤這樣注視著,趙宇彤心里有些發怵,不知道蕭天澤要干什么。
為了緩和一下氣氛,她問:“你不歡迎我?”
蕭天澤神情略顯淡漠:“你可以留下,但不用你伺候,隨便跟我聊聊就好。”
“真的?”
趙宇彤喜出望外。
事實上,她早就做好被掃地出門的準備。
畢竟,在以前,兩人之間,發生過不少讓人不愉快,甚至是難以啟齒的事情。
欣喜之余,趙宇彤忙跑進廚房,繼續做菜。
約莫半個小時后,紅燒肉、紅燒茄子、小炒牛肉等五道家常菜端上餐桌。
蕭天澤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送進嘴里。
微微咀嚼之后,面容一滯。
見狀,趙宇彤尷尬至極,一會撓頭,一會掐腰掐大腿,恨不得躲在桌子底下去。
“是不是很難吃?這是我第一次做菜。”
“要不,我還是點個外賣吧?”她越說越急。
“不用,我將就一下。”蕭天澤如實說道。
這趙宇彤稱不上富家千金,但往里日除了上班,還真就是在家里養尊處優。
這第一次做菜,不是太淡,就是太咸。
拋開菜的口味不談,連菜的色澤都不敢恭維。
當然,蕭天澤真不計較這些。
十年戎馬,風餐露宿。
他的足跡,踏遍高原、雪山、原始密林……
那些崢嶸歲月,如果能有一頓飽飯,就已經很不錯了,又何來對糧食的挑剔?
飯吃三分飽,蕭天澤放下碗筷,看著坐在對面,拖著緋紅腮幫子的趙宇彤,問道。
“你今天來,應該不僅僅是為我做飯吧?”
“如果有什么事情,現在可以說。”
“過時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