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
蕭家四兄妹,住在同一屋檐下。
生活條件不相上下,沒有任何貧富差距。
自給自足,也不攀比,
50年后。
日久天長,四兄妹都已開枝散葉,而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日子漸漸富裕起來。
可,自從父母過世之后,四兄妹待在各自的城市,整整五十年,少有往來。
這份親情,逐漸被時間沖淡。
唯一用來維系親情的,是10年一次的族宴。
但這個時代,世風(fēng)日下,攀比之心日益嚴重。
哪怕四兄妹還能保持初心,但拗不過生活在這個浮躁社會下的子子孫孫。
時至如今,族宴已經(jīng)舉辦了3次。
熱絡(luò)、和氣的氛圍下,總夾雜著攀比性質(zhì)。
一場族宴下來,拼家底,拼子孫后輩,哪怕喝得暈頭轉(zhuǎn)向,都要分個高低。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
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的發(fā)展,四家的差距越來越大,蘇城蕭家已經(jīng)被遠遠甩在了后頭。
正因為蘇城蕭家底蘊不強,蕭奉祥往年帶著子孫后輩參加族宴,可沒少受氣。
今年,又是一個十年。
這第4次家宴,直接把蘇城蕭家排斥在外。
敢情,蘇城蕭家毫無分量?
看不起人?
認不認蘇城蕭家這個親戚,都無所謂?
赤果果的歧視!
這可把蕭奉祥氣得不行。
那口氣,憋了這么多年,他一直盼著能揚眉吐氣,可實力似乎不允許。
此事,蕭奉祥,同樣在看著徐傲和蕭昊強。
一個是蕭家女婿,一個是蕭家子孫,能拿的出手的,貌似也就他們兩個。
而漸漸的,蕭奉祥順著徐傲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默默無聞的蕭天澤。
頓時,他眼中閃過一絲灼亮的光彩。
蕭天澤這孩子,還真沒在軍部混吃等死。
貌似,地位還不低。
那么……
他到底是什么軍銜?
士官?
尉官?
校官?
哪怕再位高權(quán)重,應(yīng)該也就校官級別吧?
再往上,蕭奉祥真不敢想。
他也沒好意思問。
以前人家說啥都不信,現(xiàn)在舔著個逼臉去問人家?哪有這么厚的臉皮哦?
徐雅雯倒是說得輕巧:“外公……我爸、昊強哥、小澤哥,就是我們蕭家的驕傲。”
“您放心好了,到時候在族宴上,他們?nèi)欢〞幙跉猓屇L(fēng)光一把。”
蕭奉祥點了點頭,神色終于有所好轉(zhuǎn)。
可,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要知道……
老大蕭祿山,年輕時就在滬海市政廳為官。
如今雖早已退休,但膝下子孫、女婿,早已落實到各大權(quán)管部門,且地位不低。
局長、部長、秘書長、院長、政委……
一個都不落下。
妥妥的官宦世家!
老二蕭鼎盛,在杭城經(jīng)商,手上有家上市公司,如今又進軍電商,賺的缽滿瓢滿。
十月份來隆鑫集團時,他專門整了一個豪華車隊,勞斯萊斯古斯特打頭陣。
可見,家族底蘊多深?
老三蕭華英,從事旅游行業(yè)。
他旗下的連鎖旅行社,歷經(jīng)20年的發(fā)展,開到200多家,遍布華夏各大省市。
除此之外,他還自掏腰包,在一線城市開發(fā)旅游度假村、星級酒店。
每年的總營業(yè)額,達到百億。
妥妥的旅游業(yè)女王!
……
這是個欺貧不欺富的現(xiàn)實社會。
貧賤,本就是原罪。
縱然本家有幾個拿得出手的人,可只怕真正到了族宴上,就沒一個經(jīng)打的。
“哎……”
蕭奉祥搖頭嘆氣,越想越不甘心。
“雅雯,你還記不記得蕭逸?”蕭明遠問道。
蕭逸?
聽到這個名字,徐雅雯黛眉緊蹙起來,緊接著,俏臉上逼出深深的慍怒。
十年前。
一場族宴,讓一群陌生的少男少女聚在一起。
作為蕭祿山的長孫,蕭逸覺得徐雅雯好欺負,把人家逼到一個角落,對其動手動腳。
事后,為了防止徐雅雯把事情抖出去。
這大冬天的,蕭逸竟然把徐雅雯踹到河里,以此掩蓋自己的卑劣行徑……
想起以上種種,徐雅雯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在不經(jīng)意間,看向蕭天澤,神色變得很復(fù)雜。
那時候,他渾身濕淋淋回來,也沒敢告訴大人,就孤零零,含著淚水,找上蕭明遠。
結(jié)果?
蕭明遠膽小怕事,不敢替表妹出這口惡氣。
反倒是偶然聽到此事的蕭天澤,二話不說,逮到蕭逸那個狗東西,將他的腦袋摁進河里。
事后……
蕭逸的爺爺蕭祿山,一聽自己孫子差點被淹死,恨不得當(dāng)場剁了蕭天澤。
關(guān)鍵時刻。
蕭江河各種賠罪,自罰數(shù)杯。
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在此期間……
蕭祿山可是在族宴上,指著蕭天澤的鼻子,罵他是來路不明的孽種,有什么資格參加蕭氏族宴?
“……”
那時候,年少無為,不諳世事。
徐雅雯當(dāng)時甚至覺得,蕭天澤幫自己出氣,純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現(xiàn)在通曉人情世故,知道什么是珍貴,回想起來,她心中只剩下愧疚。
而聽到“蕭逸”這名字,蕭天澤也思緒飛轉(zhuǎn)。
那一年,他才17歲。
年齡雖小,卻錚錚鐵骨,性格堅毅。
被罵后,他端著碗,坐在大門口吃,對那些小人不屑一顧,更別說向蕭逸道歉。
但,他心中還是有些泛酸。
畢竟,從生下來,就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
“雅雯,表哥今年爭口氣,替你教訓(xùn)蕭逸那小子一頓。”蕭明遠一鼓作氣道。
蕭天澤雙目凝神,略作思索。
今年這場族宴,蕭逸肯定會參加。
以蕭逸的性子,必定還在為當(dāng)年的事耿耿于懷,甚至找準機會,打壓報復(fù)。
但現(xiàn)在的蕭天澤,已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蕭天澤。
他與蕭逸的體量,猶如泰山與螻蟻的體量。
螻蟻再如何,也撼動不了泰山。
反倒是泰山上隨便一塊石仔,都能壓死螻蟻。
如此,蕭逸在這場族宴上,只會是一個笑話!
定了定神,蕭天澤看向蕭奉祥:“爺爺,既然你答應(yīng)下來,那我們蕭家大可放心舉辦族宴。”
“我會盡自己的能力,守住我們蕭家的尊嚴,保證不會折損你的一世英名。”
“那就好。”
蕭奉祥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事實上,他一直在等蕭天澤這句話,現(xiàn)在補充一句:“族宴能否在怡園舉辦?”
怡園?
在場所有人精神大振,眼冒精光。
有資格在怡園舉辦宴會的,非富即貴,何況現(xiàn)在臨近過年,怡園幾乎天天爆滿。
林婉珺的生日宴,就是在怡園舉辦的。
那么,在這個特殊時期,以蕭天澤的能力,又能否把這場族宴,安排到怡園去?
那樣……
蕭家可就倍有面子,也省的那三家說閑話。
一時間。
蕭家所有人看了過來,就等蕭天澤表態(tài)。
“我會盡力。”
以蕭天澤的能力,在怡園舉辦宴會信手拈來。
但,他故意不把話說滿,否則某些有心之人,非但不感懷,還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那樣,就很無趣了。
少許,蕭天澤也補充一句:“在怡園舉辦族宴,我會盡力安排,但希望爺爺能答應(yīng)一件事。”
“什么事,你盡管說。”
蕭奉祥抓緊龍頭拐杖,一雙老眼睜大了些。
蕭天澤語氣堅定,態(tài)度堅決:“事成之后,讓我養(yǎng)父的妻女,在蕭家有個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