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園。
作為蘇杭市首屈一指的五星級大酒店。
這里時值冬日,依舊綠草如茵,而由于年關(guān)將至,各處都擺有裝飾用的花卉,爭奇斗艷。
進入其中,仿佛置身于綠色博覽園。
楊武不惜得罪蘇杭市的權(quán)貴富賈,推掉怡園的所有預(yù)訂,專門騰出場地,給蕭家舉辦族宴。
并將宴會大廳,布置的張燈結(jié)彩,很是喜慶。
徐雅雯帶著蕭祿山、蕭華英兩家老小,進入怡園,并將所有人安頓好。
而先前說風(fēng)涼話的,以及有所懷疑的,包括蕭逸、梅丁香在內(nèi),全都老老實實把嘴閉上。
他們不得不承認(rèn),蘇城蕭家為了這場族宴,還真拿出了幾分誠意。
但誠意歸誠意。
如果光靠在怡園舉辦族宴,就能改變他們對蘇城蕭家的歧視,那事情就太簡單了。
蕭華英一家,倒沒什么。
但,蕭祿山一家?
他們就等著族宴進行時,在雞蛋里挑骨頭,好好奚落蘇城蕭家,讓一家人難堪。
這樣……
一來,踩在蘇城蕭家頭上,凸顯本家的優(yōu)越。
二來,讓蕭天澤那個野種,為十年前的事情,好好懺悔,向蕭逸道歉。
上午11點。
蕭天澤帶著陳曉曼、陳媛曦母女倆,進入怡園,參加十年一度的族宴。
沒多久,他就看到三個半熟不熟的人,坐在人工湖的涼亭邊,曬著太陽。
十年不見,變化太大,但輪廓還是認(rèn)得出來。
兩鬢微白,閉目養(yǎng)神的蕭祿山。
臉上始終洋溢著一股自信氣息的蕭逸。
還有那個穿金戴銀,巴不得別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富婆的婦人,也就是蕭逸的生母,梅丁香。
蕭天澤眉頭輕挑,笑容玩味。
與此同時。
前一秒還開懷大笑的蕭逸,也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人工湖邊,千呼萬喚始出來的蕭天澤。
他抬手指了過去:“爺爺,你看。”
蕭祿山先是滿頭霧水,等順著蕭逸的視線,看見是蕭天澤,當(dāng)即就拉下臉來。
“哼!”
他重重冷哼一聲,留給蕭天澤一道刻薄,冷漠,甚至打心里看不起的眼神。
意思是……
你和十年前,沒什么兩樣!
“別理他,先讓他自己站著。”
蕭祿山漫不經(jīng)心地吩咐了一句,然后別過臉來,對兒媳和孫子嘀嘀咕咕道。
“一個晚輩,竟然不主動過來,向我這個長輩點頭哈腰打招呼,真是好大的架子。”
“他真以為,當(dāng)了十年兵,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實則一塌糊涂,狗屁一個。”
梅丁香瞧了蕭天澤一眼,勸道:“那小子,從小就是個沒教養(yǎng)的孽種。”
“爸,你就算苦口婆心,磨破嘴皮,勸他好好做人?但,人家會聽嗎?”
“說實在的,這種人啊,只有多經(jīng)歷幾次社會的毒打,才能學(xué)會怎么做人。”
蕭祿山摸著下巴,一雙老眼中滿是不屑與鄙夷:“還是我孫子蕭逸懂禮數(shù),曉做人,
“一番比較,不知將這孽種甩到哪里去了。”
“那是當(dāng)然!”
梅丁香傲然道:“整個淮南三省,像咱逸兒這么優(yōu)秀的青年,絕對找不出第二個。”
蕭逸倚在涼亭邊上,笑而不語。
“小澤哥,你可算來了?”
徐雅雯閑來無事,來到人工湖旁,看見蕭天澤,緊張的心終于是放了下來。
同時,她打量著陳曉曼、陳媛曦,因為在蕭家就聽蕭天澤提起過,此時倒不感到意外。
而由于第一次見面,彼此不熟,雙方簡單打了個招呼,便再無下文。
蕭天澤投去一道溫和的笑容:“我們剛到。”
“族宴就要開始了。”
徐雅雯撇撇嘴,眼角余光瞥見涼亭內(nèi)的三人,不由得吐吐舌頭,表示很無奈。
“不用管。”
蕭天澤搖了搖頭,剛要轉(zhuǎn)身離開。
恰在此時,曬著太陽的蕭祿山、蕭逸三人,竟然主動向蕭天澤這邊走來。
看來,是耐心徹底磨滅,忍無可忍了。
蕭逸雙手插袋,一馬當(dāng)先。
蕭祿山和梅丁香,慢慢悠悠,緊隨其后。
“你這大忙人,既然回來了,怎么都不親自過來,跟長輩們打個招呼?”
蕭逸中途掏了根煙,叼在嘴邊,然后故意表現(xiàn)得極為客氣,遞給蕭天澤一根。
可,還不等蕭天澤有所動作。
他一拍腦袋,故作恍然大悟道,“哎呀,我給忘了,這是進口煙,你抽不慣。”
這番話,綿里藏刀,言外之意,是在暗諷蕭天澤根本沒資格抽這么好的煙。
話畢。
蕭逸迅速換上一包,明顯低了數(shù)個檔次的煙,從中抖出一根,遞給蕭天澤。
他的笑容,也不僅收斂回去,而且冷漠對待。
外人看了,還以為是在施舍蕭天澤一根煙抽。
反觀蕭天澤,略微瞥了眼,無動于衷。
“咋滴?”
蕭逸臉色一沉,趾高氣揚道:“表哥遞煙給你抽,你還不樂意了是吧?”
“是看不起我,還是覺得自己長本事了?”
說著,他收回香煙,權(quán)當(dāng)剛才的事沒發(fā)生過。
“哼,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
蕭祿山卻看不下去,冷哼道:“當(dāng)了十年兵,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給臉不要臉。”
“我不許你這么說他。”
陳媛曦護在蕭天澤面前,大眼睛瞪著蕭祿山。
梅丁香微瞇著眼睛,打量陳媛曦,壞笑道:“蕭天澤,這該不會是你對象吧?”
不等蕭天澤開口,梅丁香繼續(xù)道:“蕭天澤來路不正,性格又有缺陷,咋還能找著對象?”
“該不會……是蕭天澤怕被我們看不起,就故意找人演戲,來忽悠我們的吧?”
一句話,讓氣氛再次僵了下去。
梅丁香就喜歡對方下不了臺的感覺,咳嗽了兩聲,還想開口,一道怒斥,猛然傳來。
“一個沒見過半點世面的潑婦,哪來的優(yōu)越感,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
這語氣,雄渾霸道,嚇了梅丁香一大跳。
她深吸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人工湖邊,一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男人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蕭天澤麾下部眾,典慶!
“哪來的東西?怎么和我母親說話的?再說,這里有你什么事?給我滾一邊去。”
蕭逸護母心切,一步向前,趾高氣昂道。
典慶同樣向前,壯碩的雙肩聳動起來,一陣骨骼活動,噼啪作響。
“我能一只手捏死你,信嗎?”
“你……”
蕭逸臉色突變,明顯中氣不足。
典慶居高臨下,滿身戾氣,像是黑云蓋在蕭逸的頭頂,讓他屁都不敢亂放。
這種溫室里的花朵,無論如何,都比不過上過戰(zhàn)場,經(jīng)過炮火洗禮的男兒。
不僅僅是身上的威壓。
光是一個眼神,就足以讓蕭逸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