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淚光,眼角流淌。
林婉珺流下的,是激動的淚水,舍不得擦去。
那三年,沒有白等。
這一趟,沒有白來。
只是,前一刻,還感動得稀里嘩啦,下一刻,她就咬牙切齒,一臉幽怨。
“蕭天澤,你這個混蛋。”
“氣死我了,你為什么不早說呢?”
“害我白白為你擔心一場,一連幾日茶飯不思,你看,我都瘦成啥樣了。”
林婉珺氣得挺起胸脯,雙手在纖腰上比劃了幾下,以此證明自己思念成疾,瘦了一圈。
蕭天澤再一次將林婉珺攬入懷里,無奈道:“我不是早就說過嗎?可你……”
“可我,不信?!”
林婉珺低下頭來,說話都沒底氣。
她記得,蕭天澤確實在林家,說過自己是三星上將,可沒人相信,還被認為是吹牛逼。
現在想想,還真是諷刺。
但不論如何,有關蕭天澤的真正身份,時至今日,總算是撥云見日了。
姜家,你們自稱上品王族,高高在上。
竟然要將我林婉珺,這個已婚的女人,設定成未婚,再指婚嫁給他人?
你們把我當成什么了?
哼。
豈有此理。
等明年開春,我老公蕭天澤,來到金陵王城,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沉痛的打擊。
“吱~”
酒吧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推動。
陳曉曼端著一碗姜湯進來,之后默默離去。
蕭天澤端起姜湯,命令道:“張嘴。”
林婉珺撇嘴:“不喝。”
“你……”
蕭天澤真是服了:“行啦,都是我不好。”
林婉珺笑逐顏開,像個孩子,湊過去乖乖張嘴,隨后佯裝作很委屈的樣子。
“燙。”
拿她沒辦法,蕭天澤只好將湯勺,放在嘴邊吹了吹,稍微冷卻后再喂給林婉珺。
那認真的模樣,看得林婉珺一陣心花怒放。
“咚~”
凌晨的鐘聲敲響。
金鼠鬧春,喜迎新年,萬象更新。
蕭天澤和林婉珺,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晚間,她陪在蕭天澤身邊,寸步不離,到了后半夜,才戀戀不舍地睡去。
因為有蘭若寺的老主持打掩護。
林婉珺這才敢溜出姜王族,偷偷去往蘇杭市。
如此,自然不能為難了老主持。
第二天,林婉珺與陳曉曼、陳媛曦簡單告別后,也是該啟程回金陵市了。
原本,她還想去蕭家,看望蕭奉祥老爺子。
但實在抽不出時間。
典慶怕路途遙遠,一個姑娘家不安全,執意要自己開車,送林婉珺回金陵市。
“蕭天澤,我等你……”
林婉珺坐在梟龍越野車里,探出頭來,沖蕭天澤揮了揮手,一臉的不舍。
蕭天澤也很不舍。
明明是自己妻子,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最后,天各一方,日夜思念。
這樣的分別場景,蕭天澤不想經歷第二次。
“我親自送你回金陵。”
情到深處,蕭天澤果斷開門上車,還沒等林婉珺反應過來,一把將她擁入懷抱。
林婉珺又驚又喜,又忍不住想哭了。
“不哭,有我。”
蕭天澤語氣溫和,目光堅定。
林婉珺依偎在蕭天澤懷里,“哦”了一聲,自言自語,再哭我就是大笨蛋。
……
六朝古都,金陵王城,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它的現有面積,與蘇杭不相上下。
但歷史底蘊,人文氣息,乃至城市的綜合影響力,遠在蘇杭之上。
耗費四個小時,抵達金陵市的入口,撲面而來的,是濃郁的歷史氣息。
亭臺樓閣,名勝古跡,文化長廊……
作為一座現代化都市,古建筑保存得十分完整,最具代表性的,當屬長安街。
在這百年歲月中,不知經受過多少次炮火的洗禮,見證過多少位王侯將相的興衰。
“送我到蘭若寺。”林婉珺提醒典慶。
今天大年初一,交通不算擁堵。
二十分鐘后。
蕭天澤將林婉珺送到半山腰,便不再登山。
林婉珺不免有些失望,原本還想引薦蕭天澤與蘭若寺的老主持,見上一面。
蕭天澤拿出一枚勛章,塞到林婉珺手中:“這段時間,誰為難你,用這個。”
“這是?”
林婉珺略作疑惑:“能嚇唬人嗎?”
“……”
蕭天澤無言以對。
林婉珺張開手掌,細細看去,不由一怔。
只見,勛章上刻“國士無雙”四字!
這……
這意味著什么?
這枚勛章的影響力,是有多恐怖?
只怕是蕭天澤,在戰場上用命換來的。
“我不能要。”
林婉珺欲將這枚勛章歸還,態度異常堅決。
蕭天澤卻已經轉身,背對林婉珺,說道:“待我再登金陵,我要你親手替我戴上。”
林婉珺恍然大悟:“我……等你!”
言至于此,兩個人的距離,已經越拉越遠。
此時。
姜王族家仆王莽,奉家主姜世離之命,上山接林婉珺回家,恰好與蕭天澤相遇。
狹路相逢,兩人幾乎是擦肩而過。
王莽在看見蕭天澤的第一眼,心頭忽然一緊,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許多。
他下意識頓住腳步,打量著蕭天澤的背影。
蕭天澤早就有所預感,但僅是偏頭瞧了王莽一眼,沒做逗留,繼續下山。
但,正是這一眼。
讓王莽如鯁在喉,四肢都跟著顫栗起來。
他是姜王族的護院高手,四肢發達,六感靈敏,更有著敏銳的觀察力。
可,就在剛才,那個年輕人。
竟讓他這個高手,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渾身泛起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種感覺,雖然短暫。
但王莽縱橫金陵市多年,還從未感受過。
就連在妙緣小師傅面前,也未曾感受過。
這是為什么?
待那個年輕人,消失在山腳下,王莽這才收回目光,不再多看,但心有余悸。
而,他才剛轉身,準備繼續登山,就見一道年輕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妙緣小師傅,好久不見。”
王莽神色恢復如常,主動打招呼道。
這可是金陵第一高手,六朝古都的牌面,就是老王爺姜世離在此,也要禮讓三分。
“王施主。”
妙緣留著光頭,濃眉大眼,唇紅齒白,與王莽身高相仿,但一看就童心未泯。
畢竟,他才18歲。
但現在,妙緣卻沒什么童心,反倒一個勁地搖頭,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王莽疑惑:“小師傅,你有心事?”
“你剛才,沒感覺出來?”
妙緣小師傅眉頭微微皺起,反問道。
王莽有些尷尬:“感覺什么?”
妙緣:“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