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堅。
一個活了60多年,好不容易突破五重天,且完全能躋身風云榜前十的存在。
竟然……
被一個嘴上沒毛的晚輩,一掌刀劈開金鐘罩。
還被打得口吐鮮血,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這……
武協代表團,上至陸仁風,下至一些佩戴黃金徽章的青年,全都呆若木雞。
這是什么身手?
“陸長老,你能看出姓蕭的,是什么實力嗎?”陳剛嚇得夠嗆,打著牙顫問道。
陸仁風陰沉著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個五重天強者,蕭天澤一掌刀就能解決?!
若換作是他,只怕不是吐血這么簡單,而是全身筋骨散架,功力盡毀,橫尸當場。
畢竟,每隔一重天,都像隔著一座泰山。
實力對比,太過明顯。
意識到這些,陸仁風倒吸一口涼氣,慶幸自己小心謹慎,沒有對蕭天澤出手。
甚至,他感覺,蕭天澤的實力,遠不止于此。
這個宵小,當真是不能用尋常眼光去看待。
當然,現在再叫人家宵小,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只會逞口舌之利了。
“現在知道,自己該站什么位置了嗎?”
蕭天澤一步踏出,將深陷進游艇甲板的黃堅拉了出來,再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
盡管不太相信,自己會被一個晚輩打敗,可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么好爭辯的?
再看看對方,還不到而立之年。
打五重天的強者,就跟大人打小孩似的。
以至于,在被蕭天澤摸頭的這一刻,黃堅感覺自己這60多年,活到了狗身上。
瞧著黃堅向武協代表團這邊走來,陸仁風心間猛地一沉,搖擺不定,再也沒了從容自信的神采。
原本,他還指望黃堅,將華蓉市的情況,乃至蕭天澤的身份,上報給武協。
不論武協是殺是留,至少清楚蕭天澤的底細。
但現在看來,黃堅是指望不上了。
甚至,陸仁風能預感到,以自己為核心的武協代表團,此次根本逃不出蕭天澤的五指山。
換而言之,蕭天澤會將他們滅口!
軍部、武協,勢不兩立。
假設,將雙方的位置對調一下。
武協,也會選擇滅口,且毫不心慈手軟。
……
天空陰陰沉沉,下起了雨。
滄瀾江江面,狂風大作,波濤洶涌。
上百艘游艇隨波搖曳。
唯有那三艘核潛艇,紋絲不動。
典慶下令,三艘核潛艇,這才潛入江底,一路向東行進,直至進入東海。
前來參加祭奠的上千人,陸續散去。
封鎖華蓉市的十萬雄獅,也盡數撤走。
華蓉市,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繁榮,各大階層,各司其職,將這座大都市運作起來。
而因為顯露了身份,且身份太過顯赫與耀眼,接連有人打著各種念頭,登門拜訪。
但,一律被蕭天澤拒之門外。
這倒不能怪他們勢利眼,人性大抵如此,看著一丁點好處,就都想去沾一沾。
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連蕭明遠、蕭昊強兩個直系子孫,也沾了光。
聽說他倆還未娶妻,某些豪門硬是請媒人來說親,要把自家千金嫁到蕭家。
對于這些,蕭天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現在的蕭家,華蓉市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擠破腦袋,都想進來喝杯茶。
蕭天澤為了圖個清靜,去了怡園暫避。
夜幕慢慢降臨下來。
驟雨未曾停息。
蕭天澤在客房的沙發上,正襟危坐,左手拿靈位,右手拿黑筆,寫下三個字……
秦無道。
第二塊:蔣阿毛。
第三塊:梁穎嬌。
當晚,秦家大宅,空空如也。
家里能賣的,全部變賣,再換成錢,捐給劉建雄和王勝龍創辦的慈善機構,算是積德。
秦無道坐在客廳里,品著珍藏多年的紅酒,時而仰頭大笑,時而失聲痛哭,一身的落魄模樣。
他的懷中,抱著一塊靈位,正是蕭天澤親手所寫,字跡未干,卻觸目驚心。
先祭奠,再選墓?
現在,你連靈位都給我準備好了?
呵哈……
同一時刻,蔣家。
蔣阿毛翹在搖椅上,懷里同樣抱著一塊靈位,手機放在耳邊,正與國外的小兒子通話。
“你老子這輩子壞事做盡,現在報應來了。”
“你給老子記住,千萬別向老子這樣,要以老子為恥,否則,遲早步老子的后塵。”
“呵哈,老子先走一步了。”
“每年的清明節,記得給老子燒點紙錢,誰叫老子這輩子,就愛錢呢?哈哈。”
梁家。
梁穎嬌獨自一人,坐在臥房里,對鏡梳妝,哪怕是死,她也想死得體面一點。
可,手哆嗦著,總是畫不好。
“唰~”
一道黑影,出現在臥房內。
眉筆掉落在地上,梁穎嬌眨眼間消失不見,似是人間蒸發,臥房里死寂下來。
……
怡園,人工湖旁。
蕭天澤撐著一把黑色雨傘,望著波濤翻涌的湖面,一席黑色錦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的思緒飄遠,目光炯炯有神,一眼在虛空中掃過,仿佛滲透了華蓉市所有角落。
“將軍。”
典慶在蕭天澤身后悄然現身,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神色卻看上去有些凝重。
“武協代表團,已全部誅殺!”
“秦無道、蔣阿毛,已身首異處!”
“唯獨……”
典慶低下頭來,不敢再往下說。
蕭天澤神色詭譎:“是不是,梁穎嬌跑了?”
“正是。”
典慶低頭,辦事不牢,等待批評。
蕭天澤堅毅的臉龐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不錯,你做的很好。”
“將軍,我……”
典慶渾身汗毛倒豎,頭都抬不起來。
他跟隨蕭天澤,征戰多年,深知,蕭天澤的笑容,只會在兩種情況下出現。
一種,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一種,是憤怒到了極點,所謂怒極反笑。
而從現在來看,只怕屬于后者。
何況,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像梁穎嬌這樣的罪人,怎么能讓她跑了。
作為屬下,典慶差點沒臉來見蕭天澤。
“你,攔不住她。”
蕭天澤笑容滿面,但依舊有些古怪。
典慶不解:“將軍,您的意思是?”
蕭天澤略作沉思:“一個女人,出生卑微,到現今如日中天,更是在娛樂圈呼風喚雨。”
“我一直都很好奇,她的背后,站著誰?”
聞言。
典慶深深地看了蕭天澤一眼,心中肅然起敬。
蕭天澤自幼在蕭家長大,沒有強大的背景作為支撐,歷經艱難險阻,才有今天。
他這十年戎馬,堪稱傳奇。
反觀梁穎嬌這個女人?
她雖說出生卑微,但混跡商業圈這么多年,一直順風順水,堪稱一步登天。
如果,把她從商的經歷,寫成一本書,你會發現,書中沒有任何艱難險阻的描寫,根本沒有。
這其中,要說沒有貓膩,誰會信?
靠山,她是肯定有的。
而這個靠山……
極有可能,是20年前。
花重金買走她初夜的神秘人!
時至今日,還沒人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將軍,您想放長線,釣大魚?”典慶恍然大悟,直感嘆蕭天澤高深莫測。
可想而知……
一定是那個神秘人,在最后的關鍵時刻。
救走了梁穎嬌。
而前提是,蕭天澤故意放任梁穎嬌被救走。
現在,長線已經放下去。
那條大魚,想必快要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