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夷戰神。
飲馬翰海,封狼居胥。
他的榮耀之路,由無數鮮血與尸骸筑成。
饒是武協總教頭南宮戰,也曾不止一次,聽過他那段可歌可泣的崢嶸傳奇。
但遺憾的是,整個武協,包括南宮戰,甚至華夏十數億子民,從未見過東夷戰神的真面目。
因為……
原預定在去年十月,燕京國都的國之盛典上,為東夷戰神授封,舉國同慶。
可在授封的前一晚。
東夷戰神離開了燕京國都,自此不知所蹤。
有人說,他功成身退,回家娶妻生子去了。
更有謠傳,他目前隱居在世間某個角落,暗中俯瞰天下豪杰,坐觀龍爭虎斗。
軍部、武協,勢不兩立。
而軍部,竟出了如此惶惶如魔神的人物,對于武協來講,無疑是莫大的威脅。
南宮戰杞人憂天,早早就派人在暗中調查東夷戰神的身份,乃至去向。
奈何?
日復一日,手下的人跑遍華夏大江南北,走訪了諸多風流人物,還是一無所獲。
直到一個月前……
南宮戰收到一份密函,來自梁穎嬌。
這份密函,勾起了他的回憶,也讓他注意到華蓉市,憑空冒出一個年輕俊杰。
一開始,南宮戰并不將這個年輕人放在心上。
他自認為,對方只是剛剛嶄露頭角,略有些鋒芒而已,但終究成不了氣候。
這樣的人,南宮戰不知道殺過多少個。
可,久而久之,他才深刻意識到,正因為自己低估了那個年輕人,才釀出大禍。
比如現在,種在梁穎嬌胸口的命符!
命符催命,就像一顆定時炸彈,綁在身上。
身體素質好的,能活個一年半載。
身體素質差的,不出一個月就得暴斃而亡。
且不論梁穎嬌的身體素質如何,她若也是武者,還必須具備六重天的實力,方可自行化解。
一個人,具備種命符這種特殊手段,實力至少在六重天,且如此年紀輕輕,天縱奇才。
那個年輕人,如果不是東夷戰神,還能是誰?
武協在華夏的滲透力極強,如此天縱奇才,若不是東夷戰神,那應該早已收歸武協門下。
南宮戰,非常肯定這一點!
而對方越是年輕,他就越想趁早將其扼殺,一旦讓其成長下去,后患無窮。
“這是哪里?我死了嗎?”
梁穎嬌慢慢坐直了身體,一臉茫然地看著天池四周,身上衣物單薄,冷得瑟瑟發抖。
“快快躺下。”
南宮戰放心不下,右手摁在梁穎嬌胸口,一股強烈的勁氣,自掌中溢出,意圖將命符粉碎。
“化解不了?這怎么可能?”
半晌過后,南宮戰眉頭緊皺起來。
以他如今的實力也能給人種命符,但以他的實力,卻解不了東夷戰神種下的命符。
難道,東夷戰神的實力,遠在我之上?
這……
這怎么可能?他那么年輕。
南宮戰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一點。
一定是方法不對!?
命符牽連人體血脈,外人想化解命符,就像在破解一組基因密碼,難度巨大。
南宮戰并不放棄,可多番嘗試下來,還是以失敗而告終,最后直恨得牙癢癢。
他算是看出來了,并不是自己派去的人,在最關鍵時刻成功救回梁穎嬌,免了梁穎嬌一死。
而是東夷戰神欲擒故縱,再利用梁穎嬌胸口的命符,來達到威脅他南宮戰的目的。
畢竟,南宮戰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梁穎嬌死去!
如此心性,簡直就是千年的老怪。
事實上……
蕭天澤的本意,確實如此。
他給梁穎嬌種下命符,本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可怎么都沒想到,這條大魚,竟是武協總教頭,自封為九千歲的南宮戰。
這就有意思了。
而如果,讓南宮戰知道,他一直有所忌憚的,那位封神榜位列第一的假想敵,蕭玄……
和東夷戰神,是同一個人!
不知道南宮戰,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
秦無道,身死。
蔣阿毛,身死。
梁穎嬌,也對外宣稱,身死。
星辰閣商會徹底瓦解,不復存在。
這件大型事件,成功打響年后第一炮,在華蓉市傳得沸沸揚揚,各階層密切關注。
終于,有人意識到……
華蓉市,變天了!
勢力格局,經濟形勢,都將迎來大洗牌。
春回大地,萬象更新,偌大的華蓉市,將以全新的面貌,展現在大家面前。
怡園,宴會大廳。
又到了打地主,分田地的時刻。
春風亭、花滿樓、牡丹苑三大會長,以及華城首富王德順,沈家兄弟等人,歡聚一堂。
當初,牡丹苑與趙四海對賭,蕭天澤幫齊芷蕾向華城這邊的豪強籌錢時,就已經商議好了。
若有朝一日,星辰閣商會坍塌。
那么,那些龐大的資源,大家按照比例分配。
今天,夢想照進現實。
承諾,也將得到兌現。
作為最大的投資人,王德順獨占鰲頭,僅他們王家,就奪得38%的資源。
余下的資源,落入春風亭、花滿樓、牡丹苑、沈家、蕭家、劉建雄、王勝龍之手。
每個人都很激動,卻笑不出來,感慨萬千。
王婭微雙目無神,心神失落。
是那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在華蓉市攪動風云,華蓉市才迎來今天的盛世。
此時此刻,每個人,都想看看那道熟悉的身影,看看他獨樹一幟的精神氣質。
只可惜,他并沒有來。
甚至聽說,他,即將離開這座城市。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體會過離別的人,才知道離別有多傷感。
“你放心,他還會回來的。”
瞧著孫女王婭微那有些濕潤的眼角,王德順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怡園大門口,香榭大道上。
蕭天澤和優優,一前一后,慢慢踱步。
優優今天畫著淡妝,穿黑色牛仔長褲,搭配米白色寬松毛衣,很清新的鄰家女孩打扮。
她提著行李箱,走在前面,用眼角余光看著蕭天澤,明明有話想說,卻欲言又止。
一輛白色商務車,已經在門口等待。
她要走了,去鄰省的影視城,拍攝影視劇。
將行李箱放好,優優有些不情愿地上了車,視線透過車窗,眼巴巴地看著蕭天澤。
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在她的生命里。
連她的命運,也一并改寫,卻不圖任何回報。
就像一股清流,甘甜解渴,溫暖人心。
你只要靠近他,如果可以,那就再靠近一點,你一定會收獲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梁穎嬌已經不在,陳曉曼籌集資金,收購了華萊雅影業,相信很快就會步入正軌。
從今往后,她在娛樂圈,不說順風順水,但至少,可以挺直身子,清清白白做人。
就要走了?
要不要說點什么?
哎……我真是笨死了。
她拍拍腦袋,把心一橫,袖子擼到手臂,跑下商務車,在蕭天澤面前站定。
“喂,你愿不愿做我的粉絲?”
“呃……”
蕭天澤瞬間呆住。
看優優這架勢,就跟要打架一樣。
從溫婉的淑女,搖身一變,成了女漢子。
“……”
優優摸著自己火辣辣的臉,未曾想到,自己在沖動之余,問出如此無恥的問題。
他可是將軍啊!
讓堂堂的華夏大將軍,當自己粉絲?
這……
優優又急又羞又尷尬,臉都紅到了耳根,真希望有誰過來把自己拍暈過去。
可接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發熱?
還不等蕭天澤回答,她上前一步,緊緊抱住蕭天澤,附在耳邊,幽幽地說。
“我欠你一次!”
隨后,松開蕭天澤,瀟灑地轉身,背對蕭天澤,揮了揮手,很灑脫地說道。
“走啦哈,有緣再見!”
我……我剛剛,抱了一個將軍?
這一刻,優優內心怦怦直跳,眼角泛起瑩瑩淚光,坐上商務車,一路遠去……
蕭天澤待在原地,目送優優遠去,眉頭輕挑。
欠我一次?!
這是什么意思?
陳媛曦走上前來,抬手在蕭天澤面前晃了晃:“哥,別看啦,人家都走了。”
“嗯。”
蕭天澤回過神來。
陳媛曦調侃道:“像你這樣的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其實也正常,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
蕭天澤無言以對。
他轉身,吩咐典慶:“明天,追加二十萬禁軍,齊聚金陵江南岸。”
“是,將軍!”
典慶身姿挺拔,精神大振。
此間事了,也該去金陵王城走走看看了。
蕭天澤仰頭,背負雙手,欲與天公試比高。
金陵王城,姜氏王族,掌權百年?
姜世離,我來會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