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事了。
也是該開啟新的征程。
莫說是典慶激動萬分,蕭天澤也有些期待。
無論是搶回自己的妻子林婉珺,還是去祭奠,曾為這片錦繡山河戰(zhàn)死的無數(shù)英靈。
金陵王城,都值得一去。
正午時分。
蕭天澤去了一趟蕭家,算是向各位親屬告別。
盡管曾經(jīng)鬧出過不少矛盾,但大丈夫不拘小節(jié),何況是一家人,能冰釋前嫌,自然再好不過。
蕭天澤來到蕭家,蕭奉祥作為一家之主,樂的合不攏嘴,人也精神多了。
蕭家出將!
有這樣一個子孫,足以光宗耀祖。
盡管流得不是蕭家的血,但至少在蕭家撫養(yǎng)長大,這份養(yǎng)育之恩是鐵打的。
關于這一點,誰都爭不過蕭奉祥。
他今個兒高興,特意吩咐下去,準備了一桌酒菜,全家老小,歡聚一堂。
期間……
蕭明遠、蕭昊強、徐雅雯三人,一次又一次舉杯,向蕭天澤相敬,為曾經(jīng)的行為真誠道歉。
酒過三巡,蕭明遠、蕭昊強喝得爛醉如泥,趴在桌子上,一會大哭,一會大笑。
徐雅雯跑去洗手間,吐了一次又一次,渾身酒味,把自己搞的好不狼狽。
蕭奉祥原本身體不好,但心情大好,不管蕭天澤怎么勸,最后硬是喝了三大杯下肚。
老爺子面色紅潤,舉杯在手,忽然問道:“婉珺這孩子,還會回來嗎?”
蕭天澤面容一滯,略作沉思,說道:“會,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接她回來。”
“那就好。”
蕭奉祥點了點頭,又是一小杯白酒下肚。
他人老心不老,看得出林婉珺那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且相對比較棘手。
但,他人老了,不中用了,除了瞎操心,幫不上任何忙,便沒有往下細問。
“你先喝著,我身體不好,得去吃藥了。”
蕭奉祥拍了拍蕭天澤的肩膀,杵著龍頭拐杖,步履蹣跚地向臥房走去。
“爺爺,我扶你。”
“不用。”
蕭奉祥擺了擺手,堅持自己走。
然而,在來到臥房的門口時,他遲遲沒有進去,閉眼沉思了一會,去了對面的臥房。
對面,是蕭江河的臥房。
自從三年前,蕭江河死后,蕭奉祥再也沒有進來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來一次哭一次。
現(xiàn)如今,兒子的大仇已報,他終于不哭了,興許再過些時日,就能在九泉下與兒子相見。
但,有一個疑問,或者說秘密。
在他心中埋藏了很多年。
他今天,決心將這個秘密挖掘出來!
杵著龍頭拐杖,進入蕭江河的臥房,打開燈,并將門反鎖,防止外人進入。
蕭奉祥循著記憶,慢慢蹲在床邊,使盡渾身解數(shù),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很普通的小木箱。
這個小木箱,是蕭江河用來存放私人物品的。
蕭奉祥向來尊重兒子的隱私,從未打開看過。
甚至,曾經(jīng)有一次,家里的傭人打掃這個房間時,不小心碰了一下小木箱。
在那之后……
蕭江河,嚴令禁止自己房間,外人不得進入。
似乎,他的房間,藏著天大的秘密!
小木箱,上了鎖。
出于對兒子的了解,蕭奉祥很快就在枕頭下,發(fā)現(xiàn)一把小巧的金屬鑰匙。
“咔嚓~”
插入鑰匙,鎖被打開。
蕭奉祥帶著沉重的心情,打開小木箱。
第一眼,他看到一疊相片。
其中,有蕭天澤小時候的,也有蕭江河和陳曉蠻,從戀愛到生下陳媛曦的。
這一張張,都是珍貴的回憶。
蕭奉祥想找個機會,將這些照片,交到陳曉曼母女手中,也算一份精神慰藉。
再往下看,是一件用報紙層層包裹好的東西。
蕭奉祥盡管心態(tài)沉穩(wěn),但此刻還是好奇不已,將東西拿在手中掂量了幾下,感覺還挺沉。
不知里面,究竟是何物?
他將這件東西,小心擺放在床上,并將用來包裹的報紙,一點點鋪開。
下一刻……
“這是?”
蕭奉祥眉頭緊皺起來。
他未曾料到,這被蕭江河當成秘密守護多年的,被報紙層層包裹的東西,竟然是……
一把金刀!
湛湛金黃,分量很足。
約莫半臂長度,外刻一個繁體“蕭”字,鞘與柄交界處,還鑲嵌一顆藍色寶石。
這下,蕭奉祥更加好奇。
他將龍頭拐杖放在床邊,左手端住刀鞘,右手沿著刀柄,緩緩抽開。
“噌~”
刀刃出鞘的剎那。
光芒大作,耀眼的金色光澤倒映在臥房墻上,宛若一輪神日,懸在頭頂。
“這……”
“這是什么材質打造的金刀?”
蕭奉祥饒是定力再強,此刻也嚇了一跳。
還好是在室內。
若是晚上,拿出去足以與皎月爭輝。
再出一寸,龍首現(xiàn)。
出三寸,五爪皆在。
刀面一條五爪金龍,騰云駕霧,栩栩如生。
半睜半閉的雙眼,似在打盹片刻,意欲游戲人間,又似在俯瞰眾生,滿臉狂傲。
王之蔑視?
蕭奉祥這一輩子,也算見多識廣,可從未見過做工如此立體,宛若活物的雕刻。
他直感覺,如果再多看一眼,靈魂都要出竅。
不敢看。
不敢看啊。
慌忙之下,蕭奉祥連忙收刀歸鞘。
但在金刀的背面,他郝然發(fā)現(xiàn)一連串的小字,清晰度非常高,一眼就能認清……
絕世皇族,皇權神授。
縱看萬里河山,風月變遷,唯我,蕭氏皇族。
日出東方,千秋不敗。
“咝~”
蕭奉祥倒吸一口涼氣,眼珠子瞪到快要炸裂。
巨大的心理沖擊,讓他四肢都緊跟著顫抖起來,最后身體一軟,跌坐在床上。
“蕭氏皇族,千秋不敗?”
咀嚼著這些字眼,蕭奉祥牙齒都在打顫,神情慘淡無光,內心里五味雜陳。
這孩子,竟然……身負皇族血脈?
若有朝一日,他想認祖歸宗,這柄金刀正是最有可信度的證據(jù),至關重要。
“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徐雅雯在臥房外面喊:“外公,你沒事吧?”
蕭奉祥忙將金刀用報紙層層包好,并將小木箱乃至整個房間恢復原樣,這才杵著拐杖過去開門。
“雅雯,你表哥蕭天澤呢?”
“他?”
徐雅雯往后瞧了一眼:“他說有點事需要處理,得離開華蓉市一段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
“呼~”
蕭奉祥長舒一口氣,看向蕭家大門口,表面風平浪靜,內心里已然風起云涌。
這孩子,是燕京國都,蕭皇族的后人。
搞不好,還是蕭皇族九大皇世子之一。
早就有所耳聞,蕭皇族九大皇世子,個個人中龍鳳,神龍見首不見尾。
而據(jù)說,二十多年前,蕭皇族內部動蕩。
排在第一位的皇世子,有說已經(jīng)失蹤,也有說已經(jīng)夭折,真相撲朔迷離。
那現(xiàn)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