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鳩山咸次郎,宮本健太郎表現得非常沉穩冷靜。【】
匯報調查進展的時候,宮本健太郎注意到茶幾上兩只沒有收走的茶杯,隨即想到停在莊園停車場里的那輛凌志豪華防彈轎車。
豐田旗下的“凌志”品牌被稱為“日本的奔馳”,不到100輛的豪華防彈轎車不但為皇室成員保駕護航,還是內閣政要、級富豪與權貴人士的選座架。調查金融危機的幕后真相時,宮本健太郎在外事情報局的資料庫內見到過一份“凌志防彈轎車登記備案”,上面詳細記錄了每一輛凌志防彈轎車的去向與歸屬。
“……據已經掌握的情況,閣下的猜測基本得到證實。”宮本健太郎猛的一驚,想起了那輛車牌號并不醒目的凌志防彈轎車的歸屬。穩住有點激動的情緒,宮本健太郎話鋒一轉,說道:“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獲得確鑿證據。”
“我非常欣賞你的能力,可是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
宮本健太郎微微點了點頭,聽到從窗外傳來的轟鳴聲。一架直升機,而且是一架正在遠去的小型民用直升機。
外界并不知道,以守舊著稱的福田多聞有恐高癥,從不乘坐飛機,即便出國旅行也主要搭乘郵輪;行事雷厲風行的鹿野平二不但性情急躁、還偏愛快捷的交通工具,右翼政黨聯盟為他配備私人直升機之前,他到各大選取助選時都乘坐新干線列車。
那輛凌志豪華防彈轎車是福田多聞的座架,乘直升機離去的是鹿野平二。
肯定猜測后,宮本健太郎頓時輕松了許多。
見到宮本健太郎神情自然,眉目中透出自信,鳩山咸次郎還以為外事情報局的特工明白了他的意思,轉口說道:“戰爭已經爆,雖然海上自衛隊與空中自衛隊積極應戰,內閣政府全力配合,但是局勢對我們不太有利,在剛剛結束的戰斗中,我們付出了慘重代價。如果不能盡快揪出暗中出賣民族、背叛天皇的叛徒,我們不但會輸掉戰爭,大和民族還將面臨生死存亡的考驗。”
聽到這,宮本健太郎猛的回過神來。“閣下的意思是……”
“叛徒將矛頭對準我、膽敢挑起沖突。不但早已忘記天皇子民地身份。還會不顧一切地背叛民族、出賣國家。我們不能對叛徒有任何奢望。更不能有任何憐憫之情。”鳩山咸次郎知道宮本健太郎明白這番話地意思。“大和民族已經走到歷史地轉折點。如果打贏了這場戰爭。我們將成為世界上最強大、最值得尊重、最受人敬畏地民族。為了獲得勝利。不但要盡快鏟除叛徒。還要讓所有天皇子民都知道出賣國家、背叛民族地下場。更要讓所有大和民族地子民都相信。我們有能力率領日本走向輝煌。”
宮本健太郎確實明白了鳩山咸次郎地意思。簡單地說。就是馬上下手。
“宮本君。你有信心為天皇陛下排憂解難嗎?”
聽這口吻。鳩山咸次郎將自己當作了天皇。
宮本健太郎故做沉思狀。過了一陣才開口說道:“我不會讓閣下失望。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越快越好。”鳩山咸次郎沒有逼得太緊。“記得隨時向我匯報情況。”
“是!”宮本健太郎起身時,以極快的度取出了右腿旁邊、貼在沙坐墊下的一只微型電子設備。
返回東京的路上,宮本健太郎去買了一只新手機與一張無記名預繳費電話卡,給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了一條要求盡快見面的短信息。
回到東京,宮本健太郎沒有立即去回面地點,而是返回外事情報局登記工作行程。
安排好一切,宮本健太郎驅車前往位于銀座區的某棟辦公大樓。將車停在地下車庫后,他換上一件略顯陳舊的夾克,到外面攔下一輛出租車,趕往會面的壽司店。
生意很冷清,穿和服木屐的年輕女招待非常熱情。
在狹窄的走廊里轉了幾個彎,宮本健太郎才在女招待的引領下來到面向后花園的私密雅間。在女招待的幫助下脫下皮鞋、換上木屐后,宮本健太郎到兩名身著和服、留著日本幕府時期經典型的軍情局特工對面坐了下來。
見到兩人的打扮,宮本健太郎有點忍俊不禁。
“你別見外,這也是為安全起見。”一開口,劉曉賓就原形畢露。打扮得再像日本人,他也不是日本人。
“剛從鳩山那里回來吧?”李存勛沒有耽擱寶貴的時間。
“剛剛回來,鳩山讓我盡快下手。”宮本健太郎也沒有羅嗦。
“知道后果嗎?”李存勛給宮本健太郎倒上了一杯清酒。
宮本健太郎點了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鳩山咸次郎讓身為外事情報局官員的宮本健太郎去對付福田多聞,除了借
門之手鏟除政治敵人之外,還為事后撇清關系埋下了T
日本情報部門的身份很特殊,既隸屬于內閣政府,又要為各大政治勢力服務。
如果鳩山動用內閣政府,或者民主黨的力量對付福田多聞,事后將造成惡劣影響,不但內閣將立即垮臺,民主黨也將成為過街老鼠。
讓宮本健太郎出面,即便事,內閣也能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最多更換情報局長。
宮本健太郎不得不考慮另外一種可能,即鏟除福田多聞后,為了把責任推卸給右翼政黨聯盟,讓宮本健太郎搖身一變、成為右翼政黨聯盟安插在外事情報局的眼線,一舉搞垮兩大政治對手。
在鳩山咸次郎的眼里,宮本健太郎只是一個隨時可以犧牲的小卒。
如此看來,不管能否順利鏟除福田多聞,宮本健太郎的結局都將非常悲慘。
識破鳩山咸次郎的意圖后,宮本健太郎沒有第二項選擇,只能與李存勛合作。
李存勛很清楚宮本健太郎的想法。給坐在對面的日本同行倒上第二杯清酒后,他開口說道:“我已經派人暗中保護你的家人,撤退渠道也安排好了。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向我國申請政治避難,軍情局為你安排藏匿地點,過了風頭期,再給你恢復平民身份;二是拿著我們承諾的15萬美元前往第三國,一切后果自負。”
“我覺得,你最好選擇前者。”劉曉賓插了一句,“錢不是萬能的,更買不來你的家人。”
宮本健太郎又一口喝掉了第二杯清酒,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我會考慮你們的建議,希望你們能夠提前讓我的家人離開日本。”
“這不可能。”劉曉賓一口就否決了。
李存勛壓了壓手,說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你也應該清楚,你的家人受到監視,如果他們現在離開日本,鳩山咸次郎會立即對你下手。也許,你并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但是你必須考慮我們的感受,更得為你的家人著想。”
“你們必須保證……”宮本健太郎攥緊手中的酒杯,“無論如何,不要讓他們受到傷害。”
“你肯與我們合作,就應該清楚、更應該相信我們的能力。”李存勛為宮本健太郎倒上了第三杯清酒。“你家人的安危不由我們決定,由你、由你的表現決定。行動計劃我們討論了兩遍,只要你能順利完成任務,在鳩山咸次郎識破你的身份之前,我們有四到八個小時的撤離時間。”
宮本健太郎點了點頭,喝掉第三杯清酒,說道:“我知道該怎么做。”
“好好考慮一下我們的建議。”李存勛放下酒壺,拿出香煙,給宮本健太郎點上一根后,說道,“活著并不容易,活得有意義更不容易。作為職業間諜,你應該清楚活下去的目的。如果日本不值得你為之服務,就更不值得你為之犧牲。當然,選擇權在你的手上。只要你愿意,我們隨時可以進行更加深入的合作。”
宮本健太郎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李存勛的意思。
去年,李存勛策反他,讓他成為軍情局的雙面間諜。接下來的一年內,宮本健太郎不但為軍情局服務,也盡到日本國民的義務,鏟除了幾個對日本威脅極大的間諜網、抓捕了幾個高級間諜。現在,李存勛沒有策反他,只是讓他放棄日本人的身份,以嶄新的面孔成為軍情局的“單面”間諜。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們就談到這里。”
“我們這邊安排妥當后,會與你聯系,到時候按照計劃行動。”
“除此之外,你要警惕身邊的每一個人。如果鳩山咸次郎準備讓你當替罪羊,就會在你身邊安插眼線。”
宮本健太郎從口袋里掏出一只微型儲存器。“這是我與鳩山咸次郎的對話內容,后面還有我的猜測,也許對你們有用。”
李存勛點了點頭,讓劉曉賓送宮本健太郎離開。
等劉曉賓回來時,李存勛已經用掌上計算機讀出了儲存卡里的內容。
“與我們預料的一樣,鳩山咸次郎準備對付福田多聞。”李存勛將掌上計算機遞給搭檔,“我們沒料到的是,鳩山咸次郎竟然打算擴大沖突范圍。”
戴上耳機,聽到對話錄音,劉曉賓的神色立即陰沉了下來。
“我們得盡快向老潘匯報情況。”李存勛長出了口氣,“你去聯系非菲,讓她準備好保密線路,我們十五分鐘后到達。”
兩名特工沒有耽擱寶貴時間,換好衣服離開了壽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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