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總共下了十三天，在雨下到了一半的時候，無論是諾曼還是東羅馬的軍隊都受不了了，將營地遷移到了更高的地方，以防止繼續(xù)泡在水里面長了霉。同時，也要防止有可能到來的洪水。事實上埃吉爾已經(jīng)得到了不少與之相關(guān)的消息。
    匈牙利真是個不幸的國家。匈人和馬扎爾人也是不幸的民族――在連續(xù)不斷的兵燹之災(zāi)中被滅國，緊接著又被天主教聯(lián)軍和東羅馬，這兩個龐然大物攪擾的一團(tuán)糟。雙方各自拉攏了一大批的匈牙利游牧民，緊接著又在戰(zhàn)爭中，極大地消耗了匈牙利的人力資源。緊接著又是洪水，埃吉爾接到的就是這樣的消息，流經(jīng)匈牙利的蒂薩河，多瑙河及其支流幾乎全部泛濫了。整個匈牙利大部分領(lǐng)土成了一片澤國。死傷慘重。
    再加上之前因為戰(zhàn)爭死掉的人，再加上因為洪水死掉的人。希波克拉底已經(jīng)發(fā)出了警告，說匈牙利很可能會在近一段時間內(nèi)爆發(fā)瘟疫……
    總之，真是個多災(zāi)多難的國家。說起來，如今埃吉爾同樣得到了消息，原本的匈奴王阿提拉現(xiàn)在在東歐草原上混的還不錯。原本突圍的一千多輕騎兵，在他的指揮下東游西走，很是兼并了幾個草原部落。如今的人口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兩萬左右，控弦三千有余。這位流亡中的國王看起來仍然有東山再起的想法。他正在拼了命的將自己能見到的一切，能夠幫助他復(fù)仇的力量收入囊中。狂熱的就好像得了不打仗就會死的病一樣。
    而當(dāng)諾曼使者找到了他，并且說明二十萬聯(lián)軍已經(jīng)進(jìn)入匈牙利，希望他能夠回去，幫助他復(fù)國之后，阿提拉甚至顯得有些難以接受。
    “是做傀儡嗎？！如果是做傀儡的話，那么還不如不做！我現(xiàn)在好歹也有三千鐵騎，在草原上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想打誰打誰。何必要回去匈牙利，看那些人的臉色？！”
    就這樣，阿提拉非常有尊嚴(yán)，非常有骨氣，但是同樣非常傻×的拒絕了埃吉爾的提議。而埃吉爾對于這家伙也極端的憤慨。覺得阿提拉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埃吉爾本身的確沒有想要吞并，又或者傀儡匈牙利的意思。下一步準(zhǔn)備穩(wěn)定國內(nèi)局勢，并且繼續(xù)開拓東歐土地的埃吉爾，的確是想要在東羅馬的北進(jìn)道路上設(shè)置一個障礙。那么，一個有一定實力的匈牙利王國，便是一塊很大很好地絆腳石。
    只是很可惜，阿提拉這個傻×不領(lǐng)情。
    那就算了。埃吉爾聳肩，反正再過幾天，大雨一停陽光一照，那瘟疫八成就要爆發(fā)了。到時候匈牙利這塊倒霉地方愛誰誰，埃吉爾反正是不管，也不想來了。
    因此，在仍舊下著大雨的第十五天，埃吉爾派出了使者，坐著小船前往另外一處高地上的羅馬軍營之中，將自己改進(jìn)過的東羅馬帝國的條約遞交了上去。
    這份條約與巴西爾之前所說的條件大致相同，只是在那不勒斯，也就是兩西西里的問題上略有反復(fù)：埃吉爾希望，如果巴西爾二世還想要回南意大利的領(lǐng)土的話，那么他必須要支付給聯(lián)軍五十萬佛羅林金幣的贖買費用。同時，埃吉爾還表示，他忙前忙后了這么長時間，絕對不能夠一文不取――他需要一個地中海上的落腳點。也就是說，他希望希臘人，將馬耳他島讓給他。作為此次戰(zhàn)爭的報酬。
    而伊比利亞方面，埃吉爾覺得這個問題自己做不了主，請巴西爾二世與伊比利亞方面的三個王國分別簽訂合約。同樣的，匈牙利方面也是一樣。埃吉爾覺得應(yīng)該尊重匈牙利人民的訴求――當(dāng)然，這是在匈牙利選不出一位合格的國王的情況下。
    至于賠償金，埃吉爾可以接受一個并不算太高，但是比較合理的數(shù)字，六百萬佛羅林金幣，埃吉爾覺得這個是比較合適的。
    在獲得了這樣的條件之后，巴西爾二世稍微有點猶豫――老實說，埃吉爾所開出的條件，甚至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好一點。但是如果刨除匈牙利和伊比利亞，那么這份條約的效力就要打上一個折扣了……巴西爾二世想要的，是和整個天主教聯(lián)盟簽訂和約，來一個一勞永逸。但是埃吉爾很明顯的不想要這么做。
    “告訴你家國王，我可以將馬耳他島賞賜給他，也可以答應(yīng)賞賜給他黃金，甚至比他要求的更多的黃金――但是在這份和約之中，必須加上伊比利亞和匈牙利！否則的話帝國是不會接受的。如果是你們這個可笑的聯(lián)盟的整體的話，還勉強(qiáng)有能力與帝國對話。但如果是單個的國家的話，那么是沒資格與帝國相提并論的！”
    于是巴西爾二世找了這樣一個理由，將埃吉爾的使者打發(fā)走了。
    第十一天，大雨仍舊在下著。躺在帳篷里面的埃吉爾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要銹掉了。在今天第四次制止了白癡修女瑪利亞，將帳篷里面長出來的小蘑菇吃掉的想法之后，埃吉爾覺得自己有點受不了了。
    連曰的大雨將雙方軍隊最后一點精神都給沖走了。好像埃吉爾這樣的高級將領(lǐng)和貴族，還好歹有張床，還有暖被窩的各種女孩子。然而就算是這樣也覺得受不了。那么見天的睡在泥水坑里面的普通士兵，以及騎士們的狀況就可想而知了。
    “該死――去告訴巴西爾，告訴那個混蛋，就說我答應(yīng)他了。伊比利亞那里我會去想辦法的，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們將伊比利亞算上，之后趕緊簽訂條約，趕緊離開這個該死的，見鬼的地方。好了――至于匈牙利，告訴他，他如果想要匈牙利的話就隨便他。不過我想再過幾天時間，等到雨停了之后他也絕對會離開的。請他回來他都不肯呢！”
    于是埃吉爾再次派出了使者，將再次讓步了的條件送了上去。最終，巴西爾二世考慮了一下之后，答應(yīng)了下來。
    雙方最終仍就是在那個平原的中央部位――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一片澤國的地方見面。乘坐著小船再次見面。
    當(dāng)時的希臘書記官是這樣記錄的：雙方，這兩位名震歐羅巴的君王，都因為連曰的陰雨天氣而顯得精神不振，但又都害怕墮了自己的名頭，所以強(qiáng)作振作的樣子。雙方似乎都覺得，如果在對方面前向顯露出疲倦，是一種極為恥辱的事情。
    而今天，雨仍舊下的很大。所以諾曼國王看起來占據(jù)了上風(fēng)――因為他和他的隨從們都帶著他們稱之為“傘”的奇妙道具，這些由最好的，最厚實的帆布支撐的圓形道具，能夠遮擋住他們頭頂?shù)哪且黄胤剑灾劣谧屗麄儾槐挥炅軡瘛６Z曼國王旁邊的隨從就這樣拿著傘，擋在他們國王的頭頂。讓這位野蠻人的首領(lǐng)能夠毫不在乎的談笑風(fēng)生。
    而相比起來，不得不在雨中被淋的一塌糊涂的皇帝陛下，就顯得更加狼狽了。特別是在諾曼的國王完全無視了皇帝陛下的暗示，希望也能夠獲得兩把“傘”這樣的道具的時候。皇帝陛下的面色顯得非常難看。而諾曼的國王則顯得非常開心。似乎是因為自己能用這種方式打擊自己的敵人而興奮。
    不過，這些都只是些無足輕重的小插曲。作為優(yōu)秀的國王和皇帝，他們自然不會因為一時的好惡而改變自己的心思。而這樣的天氣，實際上也不適合談判太多。最終，這一次的談判很快便結(jié)束了。雙方交換了一式兩份的，由諾曼語以及希臘語寫成的和約，規(guī)定停戰(zhàn)五年。之后交換了戰(zhàn)俘，不夠的地方則以黃金或者等價的其他貨幣來償付。
    在這時候，我注意到了一個細(xì)節(jié)。埃吉爾，這位諾曼人的國王，在見到了一部分特殊的戰(zhàn)俘之后，顯得非常開心，他拍打著那些人的肩膀，捶打著他們的胸口，并且一個個的叫出了他們的名字，直到最后一個，他才有些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詢問，并且道歉說忘記了這個人。
    但是那個人很快為國王解圍，說他也是第一次正式見到了國王。他原本是一個匈牙利人。
    在詢問過之后我才知道。他們是在十幾天的那次會戰(zhàn)中，最后與諾曼國王一同沖擊希臘大軍的那些人。在突圍失敗之后遭到俘虜。除了那個匈牙利人之外，其他人原本都是諾曼國王的騎士衛(wèi)隊成員。
    在這之后，諾曼國王詢問了那個匈牙利人，是否愿意正式加入他的軍隊，在得到了肯定答復(fù)之后，諾曼國王馬上冊封他成為騎士，并且任命他作為所謂的“匈牙利游騎兵”的指揮官。
    后來我打聽了一下，那個家伙的名字叫做約瑟夫西蒙維特斯瓦德。是一個匈牙利游牧部落的頭人的兒子。哈，看起來那家伙交到好運氣了……
    最終，在交換了俘虜之后，雙方再次發(fā)誓遵守和約。然后便回去了各自的營地。而說起來，或許是上帝也對此次議和表示嘉許。在雙方簽訂條約的第二天，大雨便停止了。在見到了久違的太陽之后，軍營中爆發(fā)出了劇烈的歡呼聲。同時我也能隱約間聽到，在對面十幾公里遠(yuǎn)處的諾曼人營地，那里也是一片歡呼聲……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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