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火了呢 ！
    會議室內(nèi)，方別依舊雙手十指交叉撐于頜下。
    他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坐著的是蘇沐凜。
    他右手邊第一個位置坐著的是劉芒。
    蘇沐凜眼含笑意。
    劉芒激動到發(fā)狂。
    要不是身體條件不允許，他甚至想在長長的會議桌上來個托馬斯回旋。
    除他之外，其余方別眼中的“業(yè)余選手”們一個個也不比他好多少。
    這群家伙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微博的事情。
    “微博你們看了沒？咱們電影占了熱搜第一第二！”
    “當(dāng)然看了！也不知道誰找來的弱智水軍！這完全就是反向宣傳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咱們請來給咱們自己做宣傳的呢！找水軍那人是咱們的臥底吧！”
    “HAHAHA！那可不！對方還真是蠢得無可救藥啊！”
    他們越說，方別臉越黑。
    你們特么罵誰呢！
    劉芒極有眼色，他發(fā)覺方別面色不對，趕忙干咳兩聲打斷其他人興高采烈的討論：“咳咳！都胡說什么呢！這肯定是方導(dǎo)派人去做的宣傳！從一開始方導(dǎo)說要搞饑餓營銷的時候我就知道他還有后手！”
    劉芒給了方別一個感謝的眼神：“老方，你早就知道對不對？不然沒道理那些水軍大V發(fā)的內(nèi)容都跟咱們電影內(nèi)容有關(guān)。是不是這兩天趁著熱度咱們就把預(yù)告片發(fā)了？我們這邊早就準(zhǔn)備好啦！”
    方別臉色越來越黑。
    他當(dāng)然早特么就知道了！
    因為這文稿就特么是他寫的啊！
    但他是為了讓電影撲街，又特么不是為了做宣傳！
    “都別膨脹了。”方別給大家潑冷水，“這些都是虛的，最終還是要靠電影說話。我不希望大家靠著這種歪門邪道出頭。”
    氣氛有些冷，除了蘇沐凜點頭表示認(rèn)同之外，其他人都不說話了。
    最終還是劉芒站了出來。
    “老方，大家這也是開心，沒必要這么上綱上線吧？”
    方別冷冷看了他一眼：“我不希望你們?nèi)チ怂儆爸筮€是這副樣子，到時候你們不丟人，小凜也會丟人。”
    眾人漸漸察覺出不對來。
    劉芒皺眉問道：“老方，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方別輕描淡寫道：“我們已經(jīng)跟蘇總說好了，這部電影下映之后，你們?nèi)既ニ儆吧习唷！?br/>     速影不只是全國最大的連鎖影院，它同時還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影視公司。
    而且它的背后還有蘇氏集團(tuán)這個龐然大物做靠山。
    能去那里，基本就可以說是走向國內(nèi)影視行業(yè)的金字塔頂端了。
    這也是方別給他們的補償。
    他看得出來，這些外行人其實都有一顆做電影的心。
    自己其實是為了自己，這部電影上映之后注定要讓他們失望。
    也許有的人就會從此一蹶不振，或者從此遠(yuǎn)離影視圈子。
    方別雖然想要那些房子，但他不會斷絕這些外行人進(jìn)入這個行業(yè)的希望。
    所以他早就幫劉芒他們想好出路了。
    電影撲街，然后蘇老爹會吩咐速影接受劉芒他們，也會找業(yè)內(nèi)的大手子帶他們正式上路。
    他們的未來都會很光明。
    而方別，就可以回家當(dāng)一個辛勤的包租公了。
    皆大歡喜。
    沉默半晌，劉芒忽然開口：“不，我不走。”
    其他人紛紛點頭。
    “是啊方導(dǎo)，我們哪兒也不去，我們就跟著你干！”
    方別如此為他們著想，他們當(dāng)然很感動。
    這時候他們就更不能拋下方別自己離開了。
    方別如此勞心勞力地給他們創(chuàng)造條件，也無條件的支持他們，信任他們。
    他們這時候走，那還是人嗎？
    人要學(xué)會感恩。
    這些人里也許有不少刺頭，但絕不會有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
    方別很感動。
    他自忖拍攝跟剪輯的時候幾乎什么也沒干，但這些家伙也毫無怨言的“支持”著自己朝著包租公的辛苦生活飛速而去。
    他當(dāng)然感激大家。
    但他們越是這樣，方別就越是愧疚。
    雖然這些人都是外行，當(dāng)初讓劉芒找來這群業(yè)余人士也是為了利用他們。
    但他們這么信任自己......
    自己就更不能耽誤了他們！
    “不，你們要去的。速影是很好的舞臺，你們都是未曾打磨的璞玉。我相信你們能在速影真正的從璞玉被打磨成震驚世人的寶玉。”
    劉芒急了：“沒有你我們什么也不是！反正我老劉哪兒都不去！”
    方別是大家的恩人！
    沒有方別，自己這群人這輩子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影視圈子里了！
    而且方別對他們十分信任也甘于放權(quán)！
    外界的壓力方別都一個人替他們扛了還不告訴他們！
    他劉芒可不是那種忘恩負(fù)義的垃圾！
    方別嘆了口氣，他開始編理由：“其實吧，我也是為了你們好。我這個人，怎么說呢......骨子里有點兒文青那種矯情勁兒。我一直認(rèn)為身為一個導(dǎo)演，最終還是要靠作品本身來說話。所以我對宣傳什么的極度反感，相信你們也感覺到了。”
    頓了頓，他掃視一圈：“但這年頭酒香也怕巷子深，有的電影光宣傳費用就占到了成本的一半兒甚至還高。我的電影注定不會有什么好成績的，但這也是我的執(zhí)念，你們沒必要陪我一起蹉跎。”
    求求你們了！趕緊滾去速影好吧！
    我真的不想內(nèi)疚一輩子！
    無人出聲。
    良久，良久......
    劉芒摘掉眼鏡，擦了擦泛紅的雙目，哽咽道：“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是你方別給了我們這個機會！我是不可能走的！”
    他一咬牙，站起來猛拍一下桌子，爾后看著其他人，咬牙道：“就算電影一輩子不能大賣，我也愿意跟著老方拍一輩子電影！你們誰要走，我不攔著，這畢竟是大家苦等許久的機會。但是！”
    他握緊拳頭，從牙縫里迸出幾個字：“從今往后，別說跟我劉芒認(rèn)識！我劉芒高攀不起！”
    “放你娘的狗臭屁！”羅維拍案而起，“就你劉芒有義氣是吧！就你劉芒是好人是吧！老子跟你說了！你特么跑了老子都不可能走！”
    “就是！說的誰不是一樣！”
    “劉芒就喜歡逞英雄！”
    “安靜！”方別一聲暴喝，打斷了他們的“雞血”。
    他深深嘆了口氣，特么這群家伙是不是有病？
    但他承認(rèn)，他確實有那么點兒小感動。
    他已經(jīng)決定了，等以后回家當(dāng)上包租公，只要劉芒他們?nèi)眲”玖耍约壕涂梢阅贸鲞€記得的那些前世經(jīng)典電影給他們?nèi)ヅ模?br/>     而且不收錢！
    畢竟他能拿到一條街的門面房和一整棟樓，也有劉芒他們出的一份力在。
    但不是現(xiàn)在！
    要是這部電影不撲街，說什么都是白搭！
    他當(dāng)然可以后續(xù)拿出一些經(jīng)典電影給大家拍。
    但他腦子里裝著的畢竟不是電腦，他也記不住那么多電影。
    用一部少一部，指不定什么時候他就“江郎才盡”完蛋了。
    所以他不能坑了他們也坑了自己。
    劉芒坐了回去：“反正我不走。”
    等電影上映之后，你就會后悔的......方別不置可否：“都坐回去，這些事情以后再說，先來說說電影。”
    方別開始鬼魅的分析（忽悠）：“首先，預(yù)告片不能發(fā)。本來現(xiàn)在輿論都站在咱們這邊，咱們要是這幾天就放宣傳片，那豈不是說明那些水軍是咱們自己找的托？”
    眾人細(xì)細(xì)思索片刻，都覺得他說的好像挺有道理。
    劉芒皺眉道：“但也不能放過這個熱點吧？”
    方別知道打一個棒子給一顆甜棗的道理，所以就打算給他們一點兒無關(guān)痛癢的“好處”。
    “今天影院就會定檔，到時候外面自然就會知道咱們電影是賀歲檔了。沒必要再做過多的宣傳。”
    劉芒恍然大悟，爾后一副自己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壞笑著坐了回去。
    他覺得方別這家伙之前說自己不屑用手段完全就是裝的。
    不然怎么時機卡的這么好？
    他已經(jīng)認(rèn)定那些水軍都是方別找來的托了。
    方別那邊長舒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穩(wěn)住這些家伙了。
    電影上映時間是大年初一凌晨零點，那時候大家都在家里看春晚呢，誰有空去電影院看個連宣傳片都沒看過的破電影？
    反正方別以己渡人，換成他肯定是不會除夕晚上去看的。
    而到了第二天，跑親戚的跑親戚，剩下少部分看完之后自然會失望。
    到時候口碑一發(fā)酵，人云亦云之下，這電影不撲街都難！
    這個危機看來是渡過去了。
    方別打算晚上回去開個小號發(fā)篇字字珠璣的黑貼，讓人們先入為主的就認(rèn)為《中國隊長》是部爛片。
    想到此處，方別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成竹在胸的笑容。
    其他人看到他的表情，心也都放了回去。
    方導(dǎo)都這么自信，那這電影肯定能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