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氣也變得涼了起來。
農村黑的早,再加上沒什么夜生活,很快,七八點周圍就漆黑一片了,再加上兩人所在的地方是路邊,四周沒個什么遮擋的,這氣溫是一點一滴的飛速下降,夜風也一片一片的涌過來。
司機出門的時候還是早上,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現在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呼呼~太冷了,兄弟,你到底好了沒有?。吭俨缓?,我可就走了,這都快冷死我了?!?br/>
說著,他還伸手進去摸了摸,里頭的人心跳依舊很平穩,這個時候都沒死,算是熬過去了,真他媽奇跡啊。
而且,司機發現,那爐子實際上還真是秦少天的保命神器,不光光是爐子里有那么多的煙灰,還因為爐子的密閉性,導致他里面都暖洋洋的,不會寒冷受凍。
就在司機都快等的不耐煩了的時候。
“咳咳、咳咳咳……”里面驟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醒了?!”司機驟然興奮的探頭看了進去!
里面的秦少天此刻因為煙灰的關系,黑漆漆一片,幾乎看不清模樣,只有那口大白牙還比較明顯。
他一開口,說的就是。
“我這是在陰曹地府,還是在人間?。俊?br/>
司機失笑,“靠!臭小子!你這是在咒我死呢?你要是在陰曹地府,怎么可能看到我?難不成我也死了嗎?”
說完,用自己的凍手碰了碰秦少天的臉蛋子。
“冷不冷?”
“嘶,快點拿開,冰死了?!?br/>
“冰就對了,老子在外面看著你,都快冷死了,既然醒了,就快點出來,我帶你去城里的醫院看看。”
秦少天說道,“先不著急,你給我點兒水喝吧,我現在渴得要命?!?br/>
“行,你等著?!蹦撬緳C也不啰嗦,直接來到了小河邊,找了一塊樹葉裹著水遞給秦少天。
秦少天喝了那一口水之后,精神這才好了些。
不得不說,這保險子是真的管用,居然吊住了他最后那口氣,再加上藥物和煙灰的雙重止血,他現在感覺除了還是痛,沒有那么虛了。
只不過用煙灰止血,有很大的感染風險,他還得快點回去繼續治療。
在司機的攙扶下,秦少天總算是咬著牙艱難的挪到了車上。
三個小時的路上,司機盡量保持車子不顛簸。
終于來到了醫院門口。
“終于到醫院了,你快點把錢付給我,快點進去看病吧?!?br/>
秦少天把該給的一千六給了司機。
還剩下四百塊錢。
司機原本還想跟他要那幾十塊錢的云南白藥,可以看他這灰頭土臉可憐兮兮的樣子,到底還是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孽緣也是緣啊,就當是兩人相識一場送他的吧!
見后面的秦少天遲遲沒有動作,司機催促道。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下去治病啊?你下去了自然會有醫生護士用擔架去抬你的,怎么滴?難不成,還妄想我給你背進去???”
秦少天搖搖頭。
“你能幫我去醫院旁邊的藥店買點兒白紗布,剪刀,還有酒精和碘伏嗎?最好再幫我買點兒阿莫西林。”
“嗯?”司機愣了愣,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小兄弟,你還買這些干什么啊?到了醫院,醫生會給你弄的?!?br/>
秦少天無奈的搖了搖頭,“給了你錢之后,我身上還剩下四百塊錢了,買完藥,我還得找個旅館住下,這才能活命,要不然,到了醫院,我沒錢,也是等死?!?br/>
“這……”司機忽然頓住了,久久,長嘆一聲,“你這是造的什么孽???行!你等著,我下去給你買藥?!?br/>
很快,司機就把藥買回來了,這些藥原本就不貴,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就一百塊錢。
秦少天拿到藥,謝了司機,然后又懇求司機。
“司機師父,你好人做到底,給我找一個便宜的旅館送過去吧,最好是不用登記身份證的,我再給您50塊錢?!?br/>
司機又嘆了一口氣,看秦少天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無奈道。
“行了行了!還50不50的,不用了!你之前還欠我100的洗衣費還有30的云南白藥錢呢,我也懶得跟你算了,我直接送你一程吧,只不過,你為什么要找不用身份證登記的旅社啊?現在這樣的地方已經很少了,一是都要實名登記,二是環境肯定非常糟糕。”
秦少天看司機居然變了個人似的不再財迷還幫他,感恩戴德的說道。
“謝謝司機師父了!這回我欠你的錢,我記著,你的車牌號碼我認識,有朝一日,我東山再起,一定會送您大禮的!”
“呸!還東山再起?我看你就是個小混混,還是別做白日夢了!”司機根本不相信他。
其實現在秦少天也不相信他能東山再起,他這會兒只能用山窮水盡來形容了。
“司機師父,我現在欠著銀行非常多的錢,所以不得不躲起來,不能實名登記,你要是知道不用登記的旅館,就行行好帶我過去吧,我以后一定會報答你的。”
“哎,行行行,我還真知道一個,只不過,你自己給自己治療,疼是一回事,能不能好,還得靠你自己的造化了,坐穩了!”
說著,司機加大碼力朝彩虹小區后邊兒的棚戶區趕去!
他今天倒霉遇到了秦少天,現在都還沒收工回家,剛才媳婦兒已經打電話來催了,他早點把人送過去,早點回家和媳婦兒暖暖。
彩虹小區有整個紅塔市最便宜的旅館。
司機把他送到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夜三點鐘了,大街上一片漆黑。
只有小旅館還零星的亮著燈。
司機找了一家他知道最便宜,也是最臟最差的一家。
扶著秦少天去前臺。
前臺后邊兒鋪了一張彈簧床,老板就睡在上面守夜。
“醒醒!老板你醒醒!來生意了!”司機重重拍打著前臺的木板。Xιèωèи.CoM
老板很快就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到黑乎乎的秦少天,嚇了一跳。
“我艸!大半夜的,你從煤窯里出來的是吧?”
司機眼珠一轉,幸好,秦少天現在黑乎乎的,看不出血跡,老板應該還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