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冷哼道:“真是服了你們了,生死攸關的時候還不忘想著利益,真是掉錢眼里了。走吧,要走趕緊走,別讓我改變主意。以后不管跟誰,都不準提起你們跟我有關系,我們之間的唯一關聯就是奶奶,奶奶已經去世,所以,我們連親人都算不上了,你們好自為之。”</br> 溫志玲夫婦畏畏縮縮的挪向了門口,生怕被身形高大的保鏢撂倒似的。幾天的折騰下,一家三口看起來都狼狽不堪,衣衫凌亂,接近蓬頭垢面,只有年輕的孩子看起來還比較體面。</br> 走到門口時,溫志玲的兒子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著溫言說道:“姐,對不起,幸好你沒事?!?lt;/br> 溫言不由得看向了他,他眼里竟然沒有一絲恐懼,顯得那么從容不迫,她以為自己剛才表現得夠冷血夠可怕了。</br> 靜默兩秒,她問道:“你叫什么名字?”</br> “溫浩。”</br> 難怪,溫浩是隨母姓的,老太太當初招的是上門女婿,不然也不會被掏得一干二凈。</br> 溫言揮了揮手:“走吧,接著念書,好好畢業找份工作,別跟你爸媽一樣。”</br> 或許是兒子的姓氏戳到了自己的痛處,在進電梯之后,溫志玲的丈夫甩起了冷臉:“是,兒子跟你姓,都姓溫,結果呢?屁都沒撈著一個!就沒見過跟我一樣憋屈的上門女婿!”</br> 溫志玲白了他一眼:“有點出息吧,你能跟溫言斗嗎?你斗得過人家嗎?人家跺跺腳,帝都都要抖三抖,你算個屁啊?我原本以為她是什么好東西,現在看來,有錢人都不是好人,我大哥死那會兒,穆霆琛才十幾歲吧?十幾歲就干得出來害人命的事兒,溫言竟然還跟害死自己親爹的人結婚生子,不知道她腦子里想的什么!”</br> 她丈夫越想越覺得不甘心:“憑什么?。繎{什么這么多年伺候老太太的都是我們,最后老宅沒我們的份兒?你看溫言神氣的那樣兒!也是,有錢了就不認我們這窮親戚了。穆家已經夠有錢了,還霸著溫家老宅,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她是女人,嫁了人,以后溫家老宅要改姓咯,那宅子就應該是咱們浩浩的。把溫家老宅‘送’給殺父仇人,真是厲害!”</br> 溫浩聽著這些話,對自己父母表露出了嫌棄之色:“你們別說了好嗎?溫家的東西本來就應該是她的。別說你們伺候外婆這么多年了,爸,我沒記錯的話你問姐夫要了不少錢吧?最少幾百萬是有的,我和媽可是一分錢都沒見著,人家是仁至義盡了,你別太貪心了?!?lt;/br> 溫志玲還不知道這事兒,驚得一愣一愣的:“你說什么?是不是真的?!穆霆琛給了你多少錢?!”</br> 她丈夫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那陣子我們不是正在鬧離婚嗎?我就想著沒告訴你……錢我花完了,賭輸了……我也是被人套路了,怪不了我啊……”</br> 溫志玲氣得差點沒昏厥過去:“你個殺千刀的!沒皮沒臉的!多少錢?!你說!”</br> 溫浩懶得參與他們之間的爭吵,不耐煩的看著電梯下降的樓層數,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就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了,有這樣的父母,他覺得丟臉,但出生是沒辦法選擇的。他有理想有抱負,在看見溫言時,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成為她和穆霆琛一樣的人,有錢有權,才能為所欲為,不然,就只能卑躬屈膝的跟人下跪。</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